第三十二章 赏花
李啟怀收到敦肃亲王李棣的信时,已经入了十二月,原本零零散散开了几枝的梅花此时也已经开遍了。
信没有从皇上那里送来,是禁军统领特意送来的。信封上写着吾儿啟怀亲启,字迹工整圆滑,与李棣给人的感觉一样。
“腊月辛巳,汝父才得传信,吾于西北恙也,儿在宫中无需心忧。日前闻得汝母日夜愁苦,不知现今汝母毋恙也?年后可归,归期近矣。” 确认是李棣的字迹,字迹也没有虚浮,看上去精神气尚好,李啟怀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听到年后可能就能回来了心情更好了些,写了回信后才心情颇好的去了李秉渊处。
休沐日的时候,李秉渊难得得了个闲暇。前不久才清算过账目,但年关将近,国库空虚,给文武百官年节的赏钱这些都要计算,加上年关设宴的钱,哪一桩不劳心费力。
虽然闲下来了,李秉渊还是记挂着没看完的账目,打算留在房中继续清算。
还是李啟怀看不下去,想着带他出去放放风。
“秉渊,你都要闷发霉了,出去转转吧。”李啟怀拉住李秉渊握笔想要写字的手说到。
李啟怀没用力握住,怕弄疼了他,所以李秉渊只略微一用力便挣扎出来了,他自然的伸手蘸了一下墨,将墨均匀的弄到笔尖上,上好的墨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看李秉渊继续写字,李啟怀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孩子气。看似认真写着字的李秉渊实则始终用余光看着李啟怀,见李啟怀如此情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我也想出去看看,等我写完这行字再去,莫要心急。”
写过字李秉渊便自然的牵住李啟怀的手往外走,腊月京中很冷,手若是缩在袖内可以更暖和些,可两人都没舍得放开,手背被风吹的冰凉,相握的手心里温度还没散去。
见到前方有嫔妃经过两人才把手放开,松开手时李秉渊的指尖划过李啟怀的手,很凉,又带着一点点的酥麻。
到了江春亭,此时江春亭的梅花开的正好,却难得的见不到赏花的妃嫔。
平日里,李啟怀为了避嫌,也少来御花园闲逛。今日是为了陪李秉渊走走才挑了这个时候来,原以为会遇到不少妃嫔,可除了路上遇到一两个行色匆匆的,就再没遇到了。
今日跟在李啟怀身后的恰好是小康子,若是换了小晋子等旁的太监,要八卦后宫的消息都没有这么容易。
小康子眼睛这么提溜的一转,换了个姿势凑上前来便说到:“这几日后宫的娘娘们都还忙着呢,哪有空大冬天来这御花园吹冷风啊!”
他又压低了点声音,说:“这事和皇上龙体有关,倪天师的药效果奇佳,皇上圣体康健,恰好天下刚定,这些日子宠幸诸位娘娘的就多了些,听说前儿个还一次叫了两位娘娘一同去陪侍呢。”
李啟怀听的津津有味,可李秉渊作为一个儿子听着父皇的这种八卦,还是有些尴尬的,他脸上表情不明。
小康子最是机灵,看李秉渊表情不对,马上转了话头,“如今皇上除了上朝基本都在自己殿内,所以这些日子各宫娘娘都忙着去讨好皇上了,一个个做了汤啊,唱了曲儿啊,都往皇上处去了。”
太监衣衫更薄些,他搓了搓自己的衣服,接着笑道:“以前娘娘们腊月赏梅,有那般诗情画意的人少,更多是为了偶遇圣上,那衣服比奴才穿的还略薄些呢。如今既不能偶遇,那何苦受冻呢。”
听了这话李啟怀便明白了,知道今日不会有人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假山遮挡,红梅上映,一时间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对站着的奴才说到,“你们衣服确实薄些,这里是风口上,你们不如去假山后避避风吧。如果有哪位贵人来了,你们也提前出个声,我与秉渊好打招呼。”
小康子一听便明白了,他装模作样的感谢了李啟怀宽厚,便与其他几个宫女太监对视一眼准备退下。
李秉渊没有出声,看上去是默许的意思。他的太监宫女也准备退下,但又一个忒没眼力见的小太监还想说什么,被小康子捂着嘴拖走了。
亭中一时只剩下了两人。李秉渊抬头看着梅花,红梅开的艳丽,眼中似乎都染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红色,
“你那日是想上树采梅花吧?”李啟怀问他。
李秉渊笑着回说:“我当时不是和你说了,我是脚滑差点摔了,这才扶了扶树,哪里就想上树了。”
他反问李啟怀,“你送我那梅花呢,你不也上树了吗,这一年我们爬了多少树,你怎么还打趣我来了?”
李秉渊整个都多了一丝活泼,看上去机灵的紧。
李啟怀看着他灵动的模样,压低声音问他,“那你现在还想脚滑吗?”
说罢便将他压到树干上,自己也覆了上去,直搅的一树梅花红艳艳的。到最后因为激动,两人眼眶都带了些红色,倒与那树梅花更配了。
此时听到太监们大声问好的声音,“三皇子吉祥。”
一听便知道是李双挺来了,两人连忙跳开,隔了两米远,欲盖弥彰的开始谈天说地。
李双挺一转过假山,便见到两人不自然的神情,加上两人微肿的唇与都在旁边的太监,他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
原本便听下人中有些流言,如今看来到不一定是谣言呢。
李双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同二人闲聊。
“今日休沐,难得大家都出来转转。”
李秉渊接话到,“是啊,年关将至,户部这边忙的不可开交,皇兄那边如何?”
这便巧妙的引了个话题,闲谈了半天,李双挺便首先告辞离开了。
李啟怀看上去有点愧疚,想着李秉渊曾说过的要今朝有酒今朝醉,不希望他人知道两人关系。他碰了碰李秉渊的手,李秉渊叹了口气,却也没有避开。
最后李秉渊用手摸了摸李啟怀的头发:“好了,别担心,三皇兄应该没看出什么,就是看出来了也不打紧,断袖做不了皇帝,他会更高兴,而且他也没证据去告诉父皇。”
李啟怀刚才是一时紧张,此时静下心来,一想也想通了。可出了这种事,两人却也没心情赏花了。
两人聊着天往回走,李啟怀便想着打探一下自己父王回京的消息,父王只说年后会回来,却没具体细说。
“秉渊,朝中可有说到何时让我父王回京?”
李秉渊摇了摇头,说,“朝中没有提到此事,而且西北仍然需要镇守,短期内应当回不来。”
李啟怀愣了一下,继续问道:“会不会有皇上下的密旨?”
李秉渊还是摇头,“不会,假如皇叔真要回来自然户部要提前准备他的封赏,同时往返安排也是要有的,短时间内不可能。”
李啟怀想到父王的信,那封信不同的传递途径,信中内容,母妃说禁军统领会帮助自己。
这些穿在一起,一同组成了一个违和点,李啟怀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另一边是自己的父王,他迟疑了一下闭上了嘴。
他想,可能父王有别的办法返京,可能是自己想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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