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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旧事如天远(下)


两天过后,最后一排一个安安静静、瘦瘦小小的女生小心翼翼地向李金玉伸来橄榄枝。
  她邀请李金玉共用她的单人桌。坐下来的目标肯定没有站着大,李金玉欣然接受。
  女生叫封霞,她的声音低微,说话时总是东张西望,仿佛生怕被人听见。
  封霞告诉他,她家离学校不远,每天走读。但每当傍晚放学,她总是显得心事重重,犹豫着不肯回家。
  冬季白昼短暂,白天课程结束,便已至傍晚。
  一天下午课后,李金玉正准备去食堂吃饭时,封霞突然拉住他,眼中闪烁着泪花。
  “哥哥,有人欺负我,我不敢回家。”
  李金玉转过身来,见封霞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脸上满是恐惧和犹豫。
  他以为自己听错,或者封霞在说胡话。
  他微笑着问道:“封霞,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封霞却抽泣起来,声音颤抖,仿佛受到极大了的委屈。
  李金玉见状,只得耐心安慰,但也希望她尽快反转心情。因为他想着等下食堂没饭打了,又得被“蒋门神”宰,照顾他家的“生意”。
  封霞好不容易才停止哭泣,然后断断续续地告诉李金玉,有几个学生每天都在回家必经之路上等她,对她进行殴打和侮辱。
  这些行为已经持续数月,让封霞感到无比恐惧和无助。
  李金玉听到这里,心头怒火顿时燃烧,他无法忍受这种欺凌行为。
  他拍案而起,决定护送封霞回家,并为她讨回公道。
  在回家的路上,封霞告诉李金玉更多的细节。
  欺负她的学生中不仅有男生,还有女生,其中本班的周春香便是始作俑者。
  一般是由周春香来欺负她,对她抽耳光,吐口水,或者揉掐挠抓,其他男女则在边上乐呵呵看着。
  周春香喜欢的男生喜欢封霞,在她死缠烂打之下,那男生在本学期干脆转学躲避。
  虽然封霞无意于该男生,但周春香却将她当作泄愤对象。这样,封霞的噩梦便陆续上演。
  “哥哥,我已经给他们欺负快一个学期了。”
  李金玉有些愣住,第二次听到封霞称呼他为“哥哥”,便可确认之前没有听错。
  “封霞,你怎么喊我哥哥?”
  封霞摇了摇头,神情似有恍惚,也似有不好意思。
  “你像我哥,他当兵去了。如果他在家,肯定没人能欺负我。”
  李金玉顿时疑惑起来,不知道自己真像她哥,还是她仅是用哥哥的称呼利用自己。
  但无论如何,如果封霞被欺负是真,他便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无论封霞是否利用于他,这个不平他都得去铲一铲。
  李金玉护送着封霞回家,走出不到两公里时,天色便已昏暗下来。
  他让封霞不用担心,只管往前赶路。二人便加快脚步。
  经过一段山路时,路边的矮坡上突然蹿下十来个学生模样的人影。
  领头女生叉着手,外套两个袖子系在腰间,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李金玉一眼就认出这个女生,正是同班的周春香。
  周春香也看清了李金玉,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哟,小婊子今天还找了个保镖?李金玉,我劝你特么滚一边去,别多管闲事。”
  李金玉第一次见女生说话这么粗俗,不由得产生一丝怒意。
  “周春香,你也长得标标致致的,怎么说话这么粗俗?”
  周春香见李金玉居然夸起自己的长相,也是心头一愣,但很快便恢复嚣张的气焰。
  她手指往上微翘,怒指李金玉说道:“这是我和封霞之间的恩怨,你别多管闲事。虽然听说死壮都打不到你,但你看看我们有多少人?”
  李金玉环顾四周,目光冷毅,言语冷淡。
  “除了我和封霞,我没看到其他人。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生,应该不能算人吧?”
  听到此话,不待周春香发怒,便有三个男生走上前来。
  最前的矮矬胖子,李金玉也知晓其姓名,正是班上的胡虎。他曾在课堂上罚站时,站在李金玉的板凳边。
  “香香,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胡虎一脸嚣张,然而同在李金玉视线范围内的周春香脸上正浮现出一丝嫌弃,李金玉便猜想她可能是出于倚仗的需要才和胡虎他们混在一起。
  “别打我,别打我……”
  胡虎还未走到李金玉面前,身边的封霞便抱着头蹲下哭喊起来。
  李金玉不由得心中泛起一股心痛的感觉,如果自己真是封霞的哥哥,此时也应该暴走。
  他叹息一声,迎着胡虎而去。
  胡虎没想到李金玉会主动出手,措手不及之下,被李金玉一巴掌扇得踉跄后退。
  周春香见状,脸色一变,她没想到李金玉竟然敢动手。她立刻挥手让所有男生一起上。
  然而,此时的李金玉哪是这些学生能打得到的,在他们围攻之下,李金玉丝毫未伤,而他们脸上的巴掌声却不断响起。

  胡虎脸上受力面积大,抗击打能力强,李金玉更是对他稍稍多用一分力气。
  很快,男生们便捂着脸蹲下,不再动弹,李金玉的身影也闪至周春香的身前。
  周春香见状,心中惊恐万分。她的女同伴们此时在一旁,张大了嘴巴,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李金玉冷冷说道:“周春香,你以为仗着人多就可以欺负别人吗?今天我要给封霞讨一个公道。”
  “哥,哥,哥……大哥,我错了,我再不欺负她了。”
  说完,周春香无力地跌坐在地,先哭为敬,梨花带雨。
  李金玉见状,伸出的手掌不得不收回来。
  他其实并不想打她,也仅是吓唬一二,毕竟在普世价值观里,殴打女性算不得男儿本色。
  李金玉口头对周春香、胡虎等人一番严厉训斥之后,他们纷纷表示悔过,并郑重地向他和封霞做出保证。
  李金玉见他们态度诚恳,这才扶起封霞,安心离去。
  次日起,看着封霞的精神状态日渐恢复,李金玉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他真心为封霞感到高兴,也为自己能够给予她帮助而感到欣慰。
  周春香似乎也确实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主动找封霞道歉。
  她与前排的同学调换座位,坐到了封霞和李金玉的前面。
  年轻的人儿总是容易原谅,没过多久,封霞便与周春香情如姐妹。
  封霞认李金玉为干哥哥,周春香也跟着喊他为“哥哥”。有了两个干妹妹,李金玉也似乎心情舒爽不少。
  从周春香对封霞的针锋相对、难以相容,到如今二人亲密无间、情同姐妹。
  这戏剧性的转变,不禁让李金玉在心中感叹这世间人情变化无常。
  看着周春香和封霞两人相互嬉笑,李金玉的心思也飘去了很远。
  他脑海中产生一个疑问——“她还好吗?”
  往事一幕幕,虽时隔不久,却已遥如天际。
  ……章尾诗词彩蛋……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
  思念之深邃,
  如大海深不见底,
  过去的美好,
  仿佛在遥远的天边。
  相思的泪水悄悄滴落,
  汇成千万行忧伤,
  回忆的思绪挤满心头,
  更是让人心痛断肠。
  想要相见,却无由相见,
  想要割舍,却难以割舍。
  若是今生无缘,
  我期待着,再结来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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