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莫分贝再次醒来的时候，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胀疼，仿佛被刀割过般刺痛，他痛得眉头紧锁，双目紧闭，不住地用掌心敲打脑壳，试图武力缓解痛苦。
再睁眼时，却见墨镜同学坐在床头注视着他，他一愣神整个人腾起身，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墨镜同学，是室友贺临。
他松了口气，心想还以为是墨镜同学来找他讨要雨伞呢。
睡这一下，感觉八百年前的往事都梦了个遍。
“喝水吗？”
贺临问道。
“嗯，来点吧。”莫分贝正好觉得有些口渴。
贺临起身去倒水的时候，莫分贝的目光也跟着他走，掠过对面的电视机上面的墙时，他思绪停了一秒。
墙上空空如也。
镜子呢？
“哎，贺临，那墙上不是有面镜子么？”
贺临慢悠悠地倒着水，只是盯着装水的杯子，道：“有么？不知道！”
贺临还是保持着洪亮的声音。
水漫到了杯顶，他放下水壶，在杯壁上捂了一下，温的，便拿着杯子递给了莫分贝。
接过杯子的莫分贝视线一直留在墙上，脑海中的鬼脸一闪而过，这一瞬间把他吓得不轻，杯子差点没拿稳，幸得贺临托住杯底。
莫分贝指着墙，看向贺临，顿顿道：“有……有镜子，我，我是鬼？”
说完他自己都不信。
他可是个博览群书、崇尚唯物主义的青少年，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的想法？！
“你，你不是猎鬼师吗？”
莫分贝唇色发白，但是并不想喝水，只盯着贺临。
难道那个就是缠着自己的鬼？可为什么缠着他，他想知道。
贺临摇摇头，一本正经道：“除非与猎鬼师协议，否则无法告知。”
“你骗我呢吧？”
莫分贝干笑。
贺临却神色不动地看着他，少有的失去笑颜道：“没骗你。一般的公司员工都对公司内部的重大事项有保密义务，猎鬼师也一样，你我不签订协议，又如何能透露？”
莫分贝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委托你捕猎我身上的鬼？”
“嗯。”
有如此成熟的组织么？这实在是超出莫分贝的认知范围了。
整理了下思绪，他问道：“签订协议便可知道原委么？”
“可以。”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觉得那只鬼很眼熟，很像……杜江阳的干妹妹。
“签了协议要履行什么责任或义务吗？”
莫分贝谨慎地问道。
“没什么义务，协助猎鬼师完成恶鬼的捕猎就行。”
听起来好像也不难。
“行，我签，协议什么时候拟好？”莫分贝终于喝了口水，干涩的喉咙好了很多。
“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你可确定好要签了？”
“确定。”
“不反悔？”
“不反悔。”
莫分贝本就口干舌燥，还要一句一句地回答，有些烦躁，刚准备拿起水杯再润一下喉咙，一根手指支起他的下巴，一个吻不轻不重地落在唇上。
手上的水杯从掌心中滑落，溅出的水湿了被子，莫分贝瞳孔地震，眼前是闭着双目的贺临，近在咫尺，连眼尾的小痣都看得一清二楚。
莫分贝眉尾一抖，仿佛被解了禁身术一般，迅速推开贺临，顿道：“你干什么？！”
“签约呀。”
“签约？”莫分贝不信，这是哪门子签约方式！这家伙绝对在玩弄他！
贺临却轻笑道：“看看你手背。”
莫分贝半信半疑地拿抬起手背，多了个图案，是个青色猫眼，他擦了擦，擦不掉。
“那是合作者协议盖章，如果你毁约，右手就废了。要么付上违约金，要么……算了，你估计只会选择第一种，也不是件难事。”
贺临边说边收拾了床上的杯子。
“违约金多少？”
“五百万。”
“嘶……”
这是卖身也还不起啊！
“协议期限是？”
“一年。”
莫分贝一听，暗自庆幸，还好只有一年。
“那我现在可以听听为什么那鬼会缠着我了吗？”
“可以。但是我不知道。”
【……你他妈不知道干嘛装神弄鬼啊！】
莫分贝感觉自己被坑了，但他一贯会装，这句话也就在心里过个瘾罢了。
“那我怎么才能知道？”他出口的是平稳的调子。
“和我一起调查。”
“调查什么？”
“死因。”
＊
早上醒来的时候，莫分贝发现贺临躺在地上睡觉，要不是留心看了一眼，恐怕就直接踩上去了。
他问道：“为什么不在床上睡？”
明明床上那么大。
贺临起身伸了个懒腰，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但却丝毫没有使样貌减分。
他嗓音带着些慵懒调，淡淡道：“不想睡床上。”
莫分贝：“真是个怪人。”
他看了眼时间：7：15。
吃个早餐再回学校应该能赶上考试，也就只有考试才能让他早起吃早餐了。
他刚拿起手机，一堆消息弹出，全是陆林深的消息。
点开一看：
【找到了吗】
【人呢】
【不会迷路了吧】
【回我一句啊】
【喂！！！】
【我报警了啊！】
……
莫分贝能感觉到他的无能咆哮，总感觉有些对不起他，昨晚应该担心得睡不着了。
他赶紧回了句：【等下回来考试】
陆林深秒回：【！你还活着呢？】
又弹出一条：【你再不回来我就报警了】
莫分贝不好意思笑了笑。
陆林深：【贺临找到了吗】
莫分贝：【找到了】
陆林深：【等会揍死他】
莫分贝一想到陆林深气得牙痒痒的样子，估计连女朋友都没法安心陪就有些对不住。
他收起手机，见贺临正好洗漱完出来，问道：“早餐要吃什么？”
贺临猫眼滞住一会，无神地盯着莫分贝，“肠粉。”
“好。”
他竟然出乎意料地说想吃什么，往常都只会说：【随便】
刷牙的时候，莫分贝看到手背上的猫眼印记，忽然想起昨晚的盖章仪式，耳朵瞬间爆红，他向来容易害羞，自己对这点也很反感。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反复告诉自己，“就只是个仪式，紧张什么！”
倒水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被热水烫了一下，他咋舌道：“谁把水调得这么烫？！”
结果一看，冷热水是分开的，他开的是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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