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月风起
九月的最后一周，适应了忙碌的校园生活，突然安逸，老师们竟有些不习惯了。
周三周四是高一年级进行月考的日子。
粟米的监考时间都在下午，终于可以睡懒觉。
可是该死的生物钟在催她起床。
粟米伸出手摸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
国庆假行程排满了。
工资刚发就要随好几份份子钱，粟米欲哭无泪。
要吃喜宴，还要回家，不知道她姐这次会不会回去。
“小米，起床了吗？”
周禾在敲门，声音弱弱的。
好像是，不想吵到她？
粟米在她面前邋遢惯了，趿拉着拖鞋去开门，睡衣凌乱春光半露而不自知。
“怎么啦？”
“昨天答应睢老师要去帮她看婚纱的。”周禾瞥了一眼她洁白的脖颈以下，锁骨滑腻可以手指翩跹。她移开视线，不敢往下看了，脸颊滚烫。
粟米经她提醒才想起，“哦，是的。你等等我！”风风火火的跑去浴室。
“禾禾，你先坐。”
粟米咬着牙刷跑上跑下。
教室宿舍楼安静惬意，与世隔绝，而高一教学楼却是忙的火热。
林楚被她姐训过之后，早餐天天啃包子，今天连包子都来不及吃，提着去考室。
九门科目，只考两天，时间赶得紧。
“嘿嘿，何以言，我姐说我这次考试进步下个月她会来学校看我，嘿嘿嘿~”林楚抱着包子傻笑。
“还没考呢，怎么，就胜利了？”何以言看着她痴汉模样，无言以对，“你快吃吧！”
“嘿嘿嘿，你不知道我入学考试有多差，倒数！”
何以言：……
考试开始，林楚收起痴汉笑，认真答题。
粟米换好衣服出来，正好听见开考铃，“哈哈，我还卡点了！”
不得不说，人类的本质是搞笑女。
“走吧。”周禾假装没听见她那句话，笑得宠溺。
“国庆节好多人结婚啊！”粟米感慨。
两人前往对面的家庭公寓。
教师宿舍分为单身公寓和家庭公寓两种，环境和配置有很大区别。
粟米也想住那种充满烟火气，不冷冰冰的房子。
单身公寓中，每个人都很忙，来来往往，只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朋友都算不上。同事，上司，竞争对手，谁能给你温情？
好在有禾禾，天天叫她起床……嘻嘻。
粟米小心翼翼的，凑近一点，“禾禾，你刚刚敲门的时候，怎么那么小声呀？”
“我怕你还在睡，吵到你，”周禾也在偷偷靠近，“但是睢老师在催……”
两人的手背“不小心”贴在一起，谁也没避开。
“嗯。下次我在睡，你只管叫，我不会生气的。”粟米的话没过脑子，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对周禾说些什么。
所有的感官，集中在手上。
不舍得离开。
周禾走路的速度都放慢了。和别人挽手牵手勾肩搭背的她也不紧张啊，为什么和粟米贴个手，她的心乱跳呢？
幸好睢老师家近。
两人走到家庭公寓，进入车库，从里面绕进楼梯间。
她们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只是默契的、慢慢的，在心里把这段短小的路程延长。
两分钟后，
“睢老师。”周禾上前抱了抱她。
粟米就显得淡定多了，握手示意。
粟米在不怎么亲近的人面前，很高冷，从不主动说话，被动的看睢老师挑选。
她不懂，叫她们来是为啥，看再多她也不会结婚。
她才多大？好多老师给她介绍对象，还有些自荐的，周禾也不例外。
睢老师就是其中一员，自己的婚姻是媒人凑的，自己又化身媒人。
她的婚姻幸福，不代表每个这样“凑活”来的婚姻都会幸福。
粟米想着，突然摇头，可能这就是恐婚？当年谈恋爱对她打击太大了，现在还影响着她。
怪不得汤洇啁会说她又栽了，可不是嘛，想把周禾藏起来，只是她一个人的。
周禾发觉粟米兴致缺缺，看了眼手机，快到中午了。
两人婉拒了睢老师的邀请，谁没事儿去逛别人的婚房啊！
这大热天的，也不想跑出去。
“睢老师，我们下午还要监考，就不去啦，拜拜。”粟米走的时候倒是很积极。
下午监考，给粟米闲的，数头发丝，抠手指，时不时下去认认脸。
比讲课还无聊。
熬到饭点，粟米麻溜地滚蛋儿下班。
被粟米监考的林楚可就没那么闲适了。
冲寝室冲到半路被人推了一把，痛失第三轮，还差点儿崴了脚。
找桶洗衣服又被摆一道。
“我桶呢？我桶呢我桶呢？”林楚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从走廊到寝室，从寝室到后阳台。
现在寝室全是六班的人，林楚不想问她们，干坐着发呆。
撑衣杆被某个不要脸的强占着在用。
林楚的忍耐力要到达极限了，特么的，用得那么心安理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七班的！
406本就是混寝，两班班任为了避免矛盾，撑衣杆之类的物品都是一班一套，而不是一寝一套。
结果这人！林楚真的服了！
“孙思青，撑衣杆用完没？”林楚走到门口，背靠门框。
“没。”
林楚黑脸，“这是我们班的。”
“不能借借吗？”孙思青在走廊收完衣服，避开林楚的手，又走到后阳台，眉目间皆是挑衅。
“你这是借的态度吗？”
“呵，东西在我手里！”
林楚服了，无语。
她走到后阳台，又开始找桶之路。
又找一圈没找着，林楚只好觍着脸问六班的同学，“你看见我桶了吗？”
“没有。”
全寝只有她一个是绿色的桶，其他的全是粉的蓝的，她报道那天来得晚，走后面，和别人的不一样。
肯定有人藏起来了。
林楚放弃找桶，去隔壁寝找何以言。
“言言~我桶被偷了……”
何以言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咦，你别恶心我。”
林楚：……
不说话，就默默看着她。
何以言败下阵来，“你看我有什么用？你大猛一刚起来啊！刚死隔壁班！”
“我一个人硬刚？”
“算了，快轮到你洗澡了吗？”何以言晾好衣服准备进去，“要不你先用我的桶洗，一会去找禾禾讨回公道！”
“好吧……”
林楚感慨，405洗澡好快啊，何以言衣服都洗完了，而她，衣服还没收。
回到寝室，第一轮才洗完出来。
林楚好像有点明白，历史课代表为什么要下晚修回来挤时间洗澡了，真的太慢了，浪费她搞学习的时间。
“孙思青，你别占我洗头的位置！”林楚接好洗头的水，刚把盆放上洗手池，出去拿毛巾。
孙思青跟没看见似的，越过盆洗袜子，冷水浇在脸盆里面了。
目睹一切。
林楚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你是不是有病？别人洗头的水你在上面洗袜子！”
“哎呀，我可没看见，长得太高没看见这还放着个小崽子用的盆哦~”孙思青阴阳怪气。
“脑壳有大病！”林楚端过盆，“你没看见？那我让你感受一下！”水不烫，刚好用来泼人。
孙思青的衣服湿了大半，气急败坏要动手。
林楚临危不惧，看她右手高扬不敢落下的模样，觉得好笑。
上次孙思青“不小心”泼水，把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这仇她还没报。
下手轻了，该在她洗完澡出来才是！
“孙思青，该你进去洗澡了。”
“好！”孙思青没敢打，做个表面功夫，实则是只纸老虎。
林楚又默默记她一笔。
好在她不喜欢打小报告哦，不然把她们骂小米老师的话捅出去，她们离退学就不远了。
林楚胸脯起伏，小脸绷得通红，看起来总算健康了些。
可能，孙思青怕她碰瓷吧，她这状态有些不好，苍白，脸上鲜有生气。
林楚翻旧账，上次说她狗腿，巴结小米，上上次偷用她洗发水！
林楚不懂，她怎么招惹孙思青了，盯着她一个人搞！
“旎旎，我受欺负了~”林楚回到教室，可怜巴巴的挂在历史课代表脖子上。
“怎么了？”
“孙思青她抢我们班撑衣杆，在我洗头发的盆上直接用水龙头冲她的破袜子！”
“她是不是有病啊？！天天在寝室骂小米也就算了，没实质性欺负，现在干啥？想和我们撕破脸？”
“上晚修了，我先回座位了。”林楚没来得及回答她，周禾已经到教室开始记迟到了，匆忙跑回座位。
考试期间，晚自习改成了晚修，老师或多或少会来讲点课。
周禾清点完实到人数，在黑板上写好，便下来巡视。
绕了几圈，回到林楚旁边，看了她好几眼。
周禾抿抿唇，眼里的笑意不加掩饰，动手帮她翻衣领，“今天这么着急？衣领没翻好。”
见林楚转头疑惑的盯着她，周禾笑着拍她脑袋，解释。
林楚一改往日的活泼，听到这句话没多大反应，闷头复习。
科任老师来了，周禾不好多待，走出去，轻轻关上前门。
打开手机一看，406又扣分了，这次挺严重，宿管阿姨还拍了照片发在群里，这后果堪比全校通报批评。
水桶乱放？怎么会？
在墙纸上乱写乱画？什么鬼？
周禾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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