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争吵
绘琉跟着中原中也来到了羊组织的领地。
在镭体街这个建筑错落杂乱，围绕着凹坑形成贫民窟生态的地方，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准则以及方针。
最初的【羊】组织不过是未成年的自卫组织，没有多大的影响力。
在八年前，他们捡到了名为中原中也的王牌后，围绕着羊组织的势力的成长以及威名才正式声名远播。但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群小鬼罢了。
大家对于中也的回归似乎漠不关心，这是他们之间的常态。非必要的话不会干涉各自的事情，而作为首领的中也，最常做的事情反而是聆听他们的请愿。
绘琉以为进到羊组织的领地，至少成员还会对中原中也有些许关心，但看见大家都各自在忙自己的事情之后，绘琉也意识到了——
他们并不认同中原中也的首领地位。
看中也今天的表现，一定是经常为他们出头。
但是，这只是别无他法而已。遵循中原中也不过是因为中也是组织之中最为强大的人，没有更好的选择。
要是名为平衡的天平倾斜，他们有了更好的首领、或者说合作目标——甚至只是强大的傀儡也可以，他们就会极端的衡量中也给他们带来的利益。
这和绘琉迄今为止看见的、接受到的家族观念都不一样。
“先把大家叫过来吧，我有事情要说。”中也向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年这么说，少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还是把现在在这里的组织成员都叫了过来。
“怎么了中也，突然……这……”
很快，有眼尖的人就看见了中也身后跟着的娇小女孩。
天之宫绘琉。
“欸？当成流浪猫捡回来了吗？”有少年直接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中也捂住额头，“别这么说，接下来，她会成为暂时的居住者，虽然有时限，但我会认同她作为我们的成员。”显然他也对贫民窟少年的口无遮拦而感到头疼。
但这样的解释并不能令人信服。
因为……还有关键人物，并不认同绘琉的存在。
白濑慢悠悠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这个色彩过分艳丽明媚的大小姐。
他的脸上还贴着胶布甚至红肿——但对方毫发无损，这令他的怒气急剧加速，但还没有对绘琉发难，中原中也的话语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哈？中也，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分明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过分的事情！你居然没有向往常一样，把她揍成稀烂是怎么回事啊——！”
白濑顿时极具怒气的开始低吼般的怒言，所有话语全都针对天之宫绘琉。
“中也，这种事情是不能开玩笑的啊……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柚杏的位置刚好离白濑要远一些，避免了白濑的怒火波及，但显然她对天之宫绘琉的加入也颇有微词。
“不是一直在一起的意思，只是暂时的。”中也试图解释，但很快就被白濑的话语堵住。
“中也……你难道忘了，侵犯【羊】的地盘，必将遭到百倍的报复吗？假如不是八年前——”白濑似乎想旧事重提，而中也的意志未曾改变。
“我当然记得一切。但是……”……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绘琉既不属于其他的势力，也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摆摊。
虽说这是个惊奇的理由，但她并没有骗人的动机、并且和他也已经成为了朋友。就算是在同伴无数次提出异议的情况下，中也还是打算坚持自己的意图。
“既然记得的话那就履行啊！”白濑几乎算得上是无理取闹，而他仇视绘琉，也是因为输给了绘琉的羞耻心。
“……够了！都停下来！”绘琉打断了两人的话，并且也阻断了所有打量她的视线。
“……中也，谢谢你的邀请，但是我不能让你为难。”今天的房租钱交出去也没关系，但她已经不能忍受所有人对于中也的不尊重以及肉眼可见的忌惮。
他们都坚信着中原中也的实力，但因为这样才会产生惊惧。
对可怕的力量的审视、恐惧与利用。
这和她迄今为止的幸福家族观念不一样——！
就算彭格列家族里最强的云雀先生也是非人一样的强，并且也随心所欲、如同不被束缚的浮云，但并没有人会利用云雀的强大来丰富自己的利益。
……虽然强到让所有人恐惧甚至十代目偶尔还有点ptsd的样子，但她知道羊组织真的不正常，真的不正常！
太奇怪了，真的……
她不能认同，也绝不可能认同羊成员的行为。
组织应该和家族一样吧？彼此间都是独立的人，因此不被拘束。但是，但陷入危机的时刻，所有人都不会袖手旁观、都会为了家族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所以……
绘琉看了眼中原中也，而她知道。
中也、他明明自己也知道现状、知道这样的处境，但是他只言不发，通过白濑刚才的对话，绘琉才了解了在八年前发生过要让中也偿还恩情、心甘情愿的事情。
或许和她遭遇了一样的事情，并且遇到了唯一的温暖。
但这份暖意不属于她，就算是外来者的赞助身份，她也无法融入，虽然最初也只是打算暂住……
“今晚的住处我会一个人想办法的，中也不需要因为这样再为难了。”绘琉向中也点头，没有犹豫的拖着行李箱飞奔离开。
而在绘琉离开过后，关于两人的争执并没有停止。
“中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白濑露出疯狂的、伤心的表情。
中原中也的呼吸一滞。
“……已经够了，白濑。”中也的周身冒起红光，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中也能力的信号。
但很快，红光就消散了。
“……”他也会生气啊。
但是，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觉得绘琉似曾相识？
他不应该做出这种恐吓同伴的事情，中也觉得今天的头越发的疼。
他……没有很早以前的记忆，以及自己的身世……绘琉的这份熟悉感，可能和他的身世有关……
想起她呢喃间说出的【哥哥】，中原中也的目光有些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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