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麻辣鸡丝
姜茹卡着时间，下山就早些，现在还不到去杨家做完饭的时间，夏令时天黑得晚，约摸着7点多才会彻底黑了，姜茹先回家，将东西摊开晾好，免得堆在一起沤烂了。
她现在满院子都是这些各种各样的材料，很多还等着她二次处理，她打算接下来的几天在家把这些都进行二次处理。
之后，便不会有选择的收集原材料，前面是因为缺，所以看啥都是宝贝，现如今，有了一定的基础之后，便要决定未来的发展方向，不能像现在有啥做啥，这样很容易被替代。
她要做的就是引导客户的需求，客户没有需求，也要让他们创造需求，这是营销的一大套路。
目前她决定的还是果茶和花茶这两个方向，一来是现有茶叶市场已经稳定，不别出心裁，很难出众，二来是，她毕竟不通药理，万一哪次配凉茶的时候出了问题怎么办。
姜茹沿着墙边走进厨房，先拿着木桶去村里取水，村里有钱一点的人家都有自己的水井，其他的人都是在村中公用的井中打水。
下坡平缓处搭了个小草棚，棚下是口水井，水井上有个轱辘，轱辘上缠绕着一圈圈的麻绳，麻绳末梢系着小木桶，每次打水时就将小木桶放下去，水打满之后，再摇动轱辘将水桶拉上来。
听说这是村里百年前出了个大善人捐钱打的井，他们私下也叫做“王善人井”，大概是因为那个人姓王吧。
姜茹每次想到这里，总心里默念，说王不说吧，尊重你我他。
家里平日的用水都从这里取的，一大缸水差不多要来回四次，最后她还要单独拎一桶作为饮用水，每次打完水后，姜茹觉得自己的两只手都在抖着，宛如帕金森患者。
她自有一套恢复的技法，先使劲甩手臂，接着两手交握抬起，前伸后拉，以肩关节为核心，转动胳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她便觉得好多。
天色还早，她捡起竹编小簸箕，在院子里面来来回回走动，挑了好几样的的材料，用作煮凉茶用。
材料本身洗过再晒，这次只是稍微冲洗一下，便进锅里，放上水，大火熬煮开后，转成小火。
厨房一旦生火，温度就蹭蹭地上涨，人只要在里面站上一会，汗如水下。
姜茹搬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门口，膝盖上放个小簸箕，簸箕里面是还未取籽的山楂。给山楂取籽用的是一根竹管，管壁削得薄薄的，对着山楂中间一戳一抽，中间的籽便可以全部取出来。
为了削这根管子，姜茹可是废了不少的功夫，如今使用起来很值得的。
姜茹手上飞速地取籽，眼睛时不时看一眼灶膛，免得火熄了，又或者柴火掉出来引起火灾，她在现代有个朋友家里建新房之后，有次人不在家，灶膛里面的柴火掉出来了，引燃了柴堆，整个房子烧得一片漆黑，人虽然没事，但是财产全部付之一炬，说来也是让人难过。
大概煮了将近半个时辰，姜茹便不再加火，凉茶放在锅中焖着，有利于析出味道。
处理完山楂，姜茹也歇的差不多了，起身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骨头一块块伸展开，十分舒服。
舒服了之后呢？继续干活！
看着太阳的余威已经慢慢消失，温度缓缓下降，姜茹拎起把锹在菜地旁的空地上挖了两个坑，把从山上带下来的野蔷薇和金银花种好，预想要是都活下来了，还得搭架子，便在中间空了好一段距离，栽好之后浇上水，也顺手给园子里的野葱野蒜也浇了点。
青菜已经被她吃光了，现在就等着种下一茬，不过她没有种子。
接下来，到了去杨家做饭的时间点，她走到杨家院子外就能闻到阵阵甜香味，春杏下午将粥就给煮上了，还按照她的吩咐在粥上架了个蒸格，蒸上红薯。
“我娘杀了只鸡。”春杏正在院子里剁猪草，听见姜茹的脚步声抬起头。
噢哟，这个是个大手笔了，姜茹想想道：“你去菜地里摘几根黄瓜回来吧。”
“好的嘞。”春杏现在对姜茹的厨艺是无条件相信，连她要做什么菜也不问，直接放下刀出了门拐向菜地。
他们的菜地都在自家屋子旁边，一来是取用方便，二来是防偷，别看只是几把青菜，防不住有些人顺手就能薅一片。
姜茹先去厨房切了把翠绿的青菜，将锅上的红薯蒸格取下，青菜撒进粥里后搅匀。
接着将整只锅端下来放在一旁，凉一会，铜壶装满水放在炉子上，紧着余火慢慢加热，等会杨家人从地里回来后可以直接使用。
这个炉子挺好使的，煮饭炖菜烧水都可以，还省柴火，比她家那个灶台省事多了，她到时候也买一个。
厨房里的案板上搁着个钵，里面装着只已经杀好褪毛的鸡，鸡还挺肥的。
姜茹带上围裙，鸡肉搁在砧板上，先取下两大块鸡胸肉，剩余部分快刀斩成块，撒上盐、酱料、两片姜，搅拌均匀放在一边，等会再让春杏去偷点酒加进去。
四个鸡蛋打入碗中搅散，豇豆切成小段，加了一把杨婶自己研制的咸菜，混合生姜、蒜末，剁碎，放入蛋液中，搅拌均匀。
春杏摘了黄瓜，直接冲洗干净后拿进厨房。
姜茹洗干净砧板后，将黄瓜去掉芯后，切成细丝，又用石臼捣了姜蒜泥，和葱花、辣椒面混合在一起。
“我知道，这个是要做调料用的。”春杏已经看出点门道了。
“再去偷点酒？”姜茹递给她小碗，歪着头，笑看着她。
春杏垮了垮嘴，“最后一次啊……”
“应该是吧。”姜茹不走心的敷衍道，要是她之后还做肉菜，那酒肯定是少不了的，谁让这个时代没有料酒呢~
春杏的嘴撅了又撅，最终还是折服在美食的诱惑下，拿着小碗出了厨房。
锅中倒入冷水，将鸡胸肉放进去，加入姜片和葱结，姜茹顺手接过春杏端来的酒，倒了一点到腌鸡肉的钵里，剩下的全倒入锅中，大火开煮。
姜茹备了一盆凉水放在旁边，锅中水开，鸡胸肉煮熟之后，迅速捞起，放入凉水中。
要是冰水更好，条件有限，冷水亦可。
接着将水倒掉，洗干净锅，倒入油，油烧热之后，先舀了点倒入之前酱料中，然后将鸡蛋倒入锅里。
此时需要中火，太大容易糊锅，太小不容易成型。
春杏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还没学会走路，就已经学会了生火，这点小事完全没有问题。
姜茹见她说的如此笃定，便放心地交给她了，自己则是去将鸡胸肉撕成丝后，同黄瓜和酱料一起搅拌均匀。
估摸了鸡蛋底部已经成型，姜茹迅速将鸡蛋翻了个面，底面翻上来，金黄的蛋饼上有些许地方已经焦焦的了，闻起来特别香。
姜茹让春杏把火熄了，借着余温将鸡蛋烘焙熟，一整个盛起来，装在白色素净的盘子里，蛋饼并不会因为是整块味道就格外好些，但是厨师会特别有成就感。
春杏这几日已经被姜茹训练出来了，不会轻易对着饭菜流口水了，只是这焦香使劲地朝着她鼻孔里钻，还是勾起了她的馋虫。
姜茹让春杏记着，腌的鸡要放在水缸里面，不然明天会变质。
事关吃的事情，春杏向来是记得请清清楚楚，执行得彻彻底底，一点都不含糊。
厨房刚收拾干净，杨家人便从地里回来，依旧是一群人围在桌前热热闹闹地吃晚饭。
凉拌鸡丝掺入黄瓜丝，酸辣爽口口，豇豆脆嫩，腌菜陈味带咸，加上绵软的鸡蛋，搭配得宜。
吃完饭，杨知柏送她回去，在路上，姜茹提出让他把凉茶顺带回去，杨知柏便道也好，免得她第二天还要专门跑一趟。
院子里面实在是乱得很，姜茹让杨知柏在外面等她，她沿着墙角摸索着进了厨房后，将面板打开，把早就煮好的凉茶装好，出来的时候先关上面板，再摸索着出来。
“你家里没灯？”杨知柏接过罐子，借着明亮的月色，院中还有少数地方黑洞洞的，她一个人在家，是怎么过的？
姜茹张了张嘴，她总不能说自己忘记了这件事吧？习惯用面板照亮后，她已经忘记了要买灯油这件事情。
之前是没钱买，现在是没想到。
总归，在别人眼中，她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
“我明天一定去买！！！”姜茹立马说道，斩钉截铁，说的好像不是要去买灯和油，而是去买个什么决定生死的装备神器。
看着她这般模样，杨知柏倒是有点想笑了，他已经看出来了，姜茹有两张面孔，在长辈面前乖巧文静，有些收敛着，在同龄人面前机灵古怪，反倒是有了几分真性情。
想到她那悲惨的经历，杨知柏又对她生出了几分怜悯，“明天我给你带一个吧，家里正好有一个用不着的。”
姜茹嘴张了张，还没来得及拒绝，杨知柏已经转身离开了。
姜茹关上门，还是打开了面板，她要检查一下最近有将近的好感值涨幅，差不多有一百多，都是凉茶包带来的，目前的生命总市场已经有将近25天了，四舍五入就是一个雨夜了。
心里喜滋滋的，这种努力就有回报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不像是以前总是等着甲方爸爸的审判，碰到那种难搞的，只要是不对胃口，无理由全盘否定，推倒重来，或者改来改去后，觉得第一版最好。
说来，她被踢出去的那个项目组就是关于国内知名凉茶的营销。
为了那个项目，她分析了传统市场和新兴市场的各项数据，了解古法凉茶、传统茶道、新兴花果茶的优劣势，做出了终端零售、餐饮批发两种不同的营销方案，却在最后收货成果的时候，被踢出去，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当时的她要多难过有多难过，抱着抱枕坐在浴室里面哭了半宿。
她不相信眼泪，却终究情难以控，如今看来，那些不曾将她打倒的，无论是幼时被父母抛下被迫在农村生活，还是在工作上一次次的磋磨，如今都成为了她的垫脚石，让她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姜茹轻轻舒了一口气，在这个月光清澈繁星如锦的世界里，她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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