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炖猪蹄
两人道了别，姜茹便坐到牛车上，等着启程回去。
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叔叔婶婶内，姜茹不熟，但都是五塘村的。
有婶子八卦，问杨知柏怎么在这里。
姜茹可不想让别人吃自己的瓜，将关系撇得一清二楚，“杨大哥今天要去书院，见我拿不动东西，便送我一程，大家都是邻居，搭把手不是很正常吗？”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大家都知道杨家对姜茹十分照顾，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
还有婶子则是关心姜茹买了什么，姜茹一概敷衍，说是柴米油盐之类的。
还有过分的想要掀开姜茹背篓上的布，看上两眼，被姜茹制止，看着姜茹冷淡的神色，嘀咕了两句小气。
姜茹可不管她们怎么说，说两句也不会怎么样。
到了五塘村的时候，正是下午，姜茹先去找了腊梅过来，帮忙手搓冰粉，她自己则是处理辅料，要熬一锅红糖汁。
花生粒用小火烘焙熟之后，再碾碎成花生碎。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费工夫，熬红糖汁要全程小火，不停地搅拌，免得粘锅。
花生碎还需要将外面的红皮去掉，再用石臼慢慢捣碎。
腊梅搓着冰粉，道：“没想到这个东西是这样做出来的，真是稀奇了。”
“我可就指着这个稀奇赚钱呢。”姜茹说道。
“也是，要是什么大家都知道的法子，也不至于等着你来。”腊梅说道。
两个人忙活到天快黑，才准备好一切，姜茹用纱布将东西盖好。
腊梅帮她把稻场里面晾晒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进来，姜茹看了一下，蔬菜都晒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姜糖还是要每日都晒。
“吃饭啦~~”春杏扒着门框喊道。
姜茹这才想起今天生辰，要去吃饭了。
杨婶今日的饭菜做得格外丰富，炖肘子、麻辣鸡、酱油焖豇豆、拍黄瓜。
姜茹格外优待，还有一碗面，是杨婶手擀的长寿面，上个给她做长寿面的人还是外婆。
“谢谢杨婶，谢谢大家。”姜茹笑着说道，眼眶微红，情绪止不住涌了上来。
“谢什么谢，赶紧吃。”杨婶说道，大家都很有眼色假装没有看到姜茹的神色。
姜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点点头，拿起筷子。
猪蹄炖了很久，入口软烂，肉质肥厚细腻，全是胶原蛋白，里面放的土豆也是糯糯的，浸透了肉香。
鸡应该是用的小公鸡，肉质细嫩，一点都不柴，爆炒之后，肉质紧实。
姜茹觉得杨婶做的饭菜有一种余韵，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让人生出怀念的余韵。
吃完饭，大家都送了生辰贺礼，杨叔给了个银锞子，杨婶送了双鞋，腊梅送条自己绣的手帕，春杏则是送了一朵鹅黄色的绢花。
所有礼物中，姜茹最喜欢的当然是杨婶做的鞋子，最不中意的得属杨知柏的字帖了。
不过，她晚上还是描了一张才睡觉，毕竟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那丑得逆天的字。
第二天一早，姜茹起来给自己煮了点面条，又把包好的茶包装进背篓。
昨日回来之时，她便和赶牛车的师傅说好了，今天绕到门口来接她。
腊梅也早早地过来，等到师傅过来之后，便帮着姜茹把东西一起搬到牛车上。
赶车的师傅已经和姜茹熟悉了，也帮了一下，又问姜茹拿这么多东西去镇上干嘛。
姜茹便说自己租了一个食摊，想买吃食赚点钱。
一同去赶集的还有其他人，熟悉的便会问上两句，姜茹都是一样的回答，问得细了，就说煮的汤。
大家一下子兴致就没有那么高了，煮汤谁不会煮呢，这玩意儿也能卖钱？
恐怕又是要亏的，听说那食摊租起来也不便宜，才给了周老四那么多钱，又要租食摊，那卖田的钱恐怕很快会被姜茹折腾完，真是败家。
牛车一直把姜茹送到食摊的外面，师傅帮忙把东西搬到摊位才离开。
姜茹和腊梅两个人先把摊子收拾了一下，去食摊的尽头打了桶水，把案板桌椅擦干净，才将冰粉和辅料都摆上去。
“接着呢？”腊梅问道。
“接下来就是吆喝了。”姜茹说道，“卖冰粉咯~~甜蜜蜜冰凉凉的冰粉~~”
腊梅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这是喊给我听的吗？”
姜茹被噎了一下，腊梅这张嘴可真是得杨婶真传，第一次嘛，声音小了不是很正常吗？
腊梅转过头，对着外面突然开了口，“冰粉咯~凉冰冰甜津津的冰粉咯~~~”
声音又大又响亮，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姜茹咋舌，没想到啊，腊梅平日高冷的性格，真要是做生意，也豁得出去。
又给腊梅竖了个大拇指，“真棒。”
“棒什么棒？赶紧给我吆喝起来，别偷懒。”腊梅给了她一个白眼，可别亏本做不下去，家里还有那么多冰粉籽呢。
姜茹叹息一下，明明她出钱，她才是老板好不，为何她这老板还没有员工有气势，思来想去都是吃了年龄小的亏。
大概是有人作伴，姜茹喊了两声，反而自然了很多。
不过刚开的铺子果然是生意稀疏，有一两个人过来问，一听十文钱一碗，便离开了。
这个价格是姜茹昨晚定下来的，冰粉里面有红糖汁、葡萄干，这哪一样拿出来价格都不算是便宜，所以定价不能太低。
“小娘子，你这个真的是凉快的？”一个人凑过来问道。
“是凉快的。”姜茹说道。
“十文一碗是不是贵了点？”那人又说道。
“您看我这个东西又放红糖，又放葡萄干的，太低了可就亏本了。”姜茹笑眯眯说道，神色真诚。
“也是，给我来一碗尝尝。”那人也不再说什么。
腊梅立刻拿出一个碗盛了几勺冰粉，姜茹浇了红糖汁，又撒上葡萄干和花生碎。
那人接过去，就坐在凳子上开吃，一下子就舀了两勺喂进嘴里，“哎……小娘子，你这是用什么做的，真的冰凉啊。”
姜茹笑着道：“是吧？我可没有骗您，的确是解暑的。”
那人也是个话多的，“的确是的，给我再来一碗，这可不够吃的。”
姜茹赶紧又给端过去一碗。
那人呼啦啦喝完之后，付了钱才离开。
“这就有二十文了啊。”腊梅说道，没想到钱来的这么快。
“二十文也才是你的工钱呢。”姜茹说道，跟着腊梅一起把桌子给收拾了。
“哟，小娘子的摊子已经支起来了啊！”有人笑着说道。
姜茹一看，是衙门里那个办契约的大哥，便打了声招呼，“要不来一碗？”
“给来一碗吧。”大哥在板凳上坐下来，看着姜茹端上来的东西说道，“你这东西我还没有见过呢，是个新鲜玩意儿。”
尝了一口之后，又说道：“这个东西好，要是正热的时候出来卖绝对能受欢迎。”
“那时候家里要农忙没时间嘛。”重点是周老四不卖这么多冰草籽给自己，自己也不会来卖冰粉。
姜茹又跟着闲聊了几句，知道这个大哥姓王，叫做王仲，在衙门里面做主簿。
王仲吃完之后，还打包了两碗，说是晚点把碗送过来。
姜茹给他找了个竹篮拎着。
“小娘子，给我来五碗。”第一个客人突然又回来了，直接要了五碗冰粉。
“大哥，这个不顶饿，您要不去吃点主食之类的？”姜茹哭笑不得，这东西再好吃也不能当饭吃啊。
那人哈哈大笑两声，“这可不是我要吃的，我兄弟非不信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说我骗人，我得让他们瞧瞧。”
姜茹无语，还有这种争强好胜的吗？手脚麻利地给盛了五碗摆在桌上。
不一会，来了五个人拎着油条、包子，坐了下来，咋咋乎乎，引得旁人侧目。
“三哥，这就是你说的冰凉凉的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啊。”有一个人说道。
“呵~~赶紧吃吧。”被叫三哥人没好气地说道。
姜茹勾唇一笑，年轻人啊，一般被称作平平无奇的，最后都会被真香打脸。
果然，那人喝了两口，便开始说，“这种好东西你为什么不早点分享给我？？？”
三哥一巴掌糊在他的后脑勺上，“老子也是今天才喝到的好不！！！”
那人龇牙咧嘴了两下，让姜茹再来一碗时，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叫了第二碗，不由地委屈道：“你们是想悄悄地把东西喝完，太过分了。”
姜茹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人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还有着几分稚气，身上却是风尘仆仆，好似从远方而来。
“小娘子在看什么？”那个叫做三哥的人问道。
“我看诸位大哥不是本地人，便多看了几眼。”姜茹笑着说道。
“我们是押运东西的，在城中歇脚。”那人说道。
姜茹点点头，不再深入询问，万一让别人误会自己有啥别的想法咋整。
只要有客人在店，便会让路过的人多看几眼，如此便吸引了不少的顾客。
还有因为新奇，呼唤别人过来一起品尝的，不多会便卖了大半桶。
“小娘子，剩下的我全包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放了半两银子在案桌上。
“全部？”姜茹问道。
管事点点头，“不过这桶还需要借用一下，等会我便让人还过来。”
剩下的东西肯定不值半两银子，姜茹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顺便把辅料一股脑的都交给了管事身边的小厮。
“哟，原来是你啊，我听说食摊里面出了个新奇玩意，便过来看看。”说话的是上次那个馄饨摊摊主，“东西呢？”
他伸了个脑袋，打量了一下什么都没有看到。
“被人包了，等着还桶过来呢。”姜茹笑道。
“没想到小娘子的生意这么红火啊。”那人感叹说道，“我连个捧场的机会都没有。”
“长久才是赚钱之道，我这吃食就是图个新鲜，过了这两天，估计也就没人了。”姜茹笑着说道，“哪像您家的馄饨，天天吃都没问题。”
这个世界就没有人不喜欢被恭维。
果然馄饨摊老板哈哈大笑了几声，还跟姜茹说，让明天给留一碗。
姜茹应下了，见这边没有什么事情了，她便让腊梅在这里等自己，自己去茶叶店一趟送茶包。
腊梅抱着收钱的小竹篓答应了。
“姜小娘子，您可算来了。”掌柜的热切让一进门的姜茹受宠若惊悚。
“您这是？”姜茹被掌柜请到上位坐下，一脸的莫名其妙。
“还不是那个玉容茶闹腾的，您是不知道，就昨天道现在都来了好几拨的人问过了。”掌柜半是痛苦，半是凡尔赛了。
“掌柜的生意真好。”姜茹说道。
“是您的茶包好。”掌柜给姜茹倒了杯茶，“不知姜小娘子这次带了多少茶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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