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特别的生日礼物

散步的时候我问阿照，“你生日快到了，最近有没有想买的，我刚好买给你当礼物啊。”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问得这么直接等他收到礼物就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他平日里的吐槽果然没有错，我是个不懂浪漫的人。

        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作为一只待宰的社畜，我那颗少女心早就被现实捶得稀巴烂了，仅剩的那一点都拿来和他撒娇了，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维持恋爱的仪式感和神秘感。

        他笑了笑道：“没什么想买的，快期末了，你好好准备考试吧。”

        我灵机一动，拍着脑袋道：“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没有水乳了吗，我给你添一套吧。”

        他趁机嘲笑我道：“花呗还完了吗？”

        我默默打开了支付宝，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见我蔫了他笑道：“水乳还够用，我下个月买也不急。”

        我这钢铁直女还想抢救一下我自己，于是瞅着他不甘心地追问：“不嘛，你觉得最好的礼物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想了一会儿道：“礼物自然是有意义的最好，我们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不急这一时，你还是先好好准备考试吧。”

        我忽然想起了他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满满的都是心意，我忽然惭愧起来。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他为我准备了三份礼物。

        第一份礼物是我提前收到的，是一盒腮红，我笑着问他，怎么会想起送腮红，男生通常不都是送口红吗？

        他说，总是看见我拿口红当腮红抹，所以就买了。

        我涂完口红会习惯性的将染在指尖上的口红抹在腮上，显然，我这不经意的小动作被他放在了心上，心里顿时暖暖的。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提前送，生日当天送不是更好吗？

        他回道：“你最近总是不开心，想让你提前感受收到礼物的快乐。”

        那段时间我的确过得糟心，听他这么一说心一下子就热了，那些沉甸甸的压在心里的烦心事仿佛也失去了重量。

        生日当天，他神神秘秘的拉我去图书馆说要给我看样东西。那是一段游戏视频，游戏里他用很多的方块拼成了我的名字，他触着屏幕将一个开关凿开，模拟的电路点亮了名字上的灯，夜空上也燃起了烟火。

        他笑着打趣儿道：“不能在现实中为你点燃万家灯火，只能在游戏世界里送你一片烟火闪烁的天空了。”

        这份礼物我是知道的，但我是个理科文盲，当时根本看不懂这些七七八八的电路，他当时说要“盖”我的名字，我还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真的鼓捣出来了。

        惊喜并没有结束，第三份礼物是迟到的礼物，是一本小册子，册子是他亲手画的。

        他还联系了从前的朋友，得到了很多带着生日祝福的照片，他将这些照片打印整理成册，又熬夜写字画插画，最后将这本带着祝福的册子送给了我。

        我很感动，但是我嘴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地接过册子。他说，他最喜欢有很多人庆生的生日，想把这种感动和热闹送给我。

        我知道他的用意，我曾无意中向他提起过，我的生日都过得很随意。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奶奶会煮一锅长寿面，或是包一顿饺子。

        很小的时候，听奶奶说生日吃长寿面寓意长寿，吃饺子能多个心眼儿。那年生日吃的是饺子，我哭着死活不吃。

        我以为所谓的多个心眼儿就是心脏上多一个洞，我很害怕。爸爸以为我调皮，揍了我一顿。

        长大后生日差不多都是在学校过，妈妈会在电话里托班主任说一句生日快乐，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朋友，大抵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

        我闰月里生，家里过农历生日，差不多十二年逢一次，平时遇到的都是“假生日”。

        唯一的一次正经生日是和父母过，不巧的是那天家里大吵，我记得那天冷冷清清的，我守着变了形的蛋糕压根儿尝不出一点滋味儿，从那以后更不愿意过生日了。

        到了大学算是跟风，看着大家都欢欢喜喜的张罗生日，我才不得不重新“重视”起这“虚假”的庆典了。

        二十岁那年，是我第一次收到如此隆重的礼物了。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尝到过生日的仪式感，我清楚地感受到，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翻起了一点水花。

        说不上多激动，也说不上多感动，复杂中带着点心酸，剩下的大半块天地被空白填满。

        阿照说，“二十岁是一个女孩最重要的年纪，承前启后，所以，你的生日礼物，我筹备了很久。”

        至于为什么要分三次送给我，他说这就像人生的三种状态，好的事情可能会提前，会迟到，也可能来得刚刚好，所以要带着一颗希望的心去享受生活，相信爱情，相信他。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极了公主，被他捧在手心上小心呵护着。

        那时刚考完试，室友都回家了，我不想太早回家，寝室里就我一个人。我把寝室的凳子都排在一处，将册子展开平铺在凳子上。

        册子上都是陌生的面孔，却拿着带着我名字的卡片祝我生日快乐，我拿着手机左拍右拍，发了秀恩爱的动态，关灯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感动终于沿着我漫长的反射弧一窝蜂的爬上了心头。

        我哭了，幸亏寝室没人，幸亏他没看见。

        晚上，散完步回寝室我们照常道晚安，他突然发给我一段话：“其实我的生日礼物最希望的就是居居能提前考虑一些你需要做的事，然后不那么心大的去准备。”

        看到他的话我心里又是一动，哪里是我心大，有些事不过是逃避得太久，成了习惯，就不想再去碰了，顺便连新的事物也都一并拒绝了。

        心陷落在泥淖里没了方向，我却不肯承认它的迷惘，给它裹上一层淡漠的外壳，任由它垂垂老去。

        就像是迟暮之人，守着狭隘的一方天地，安静的看着夕阳，不争，不抢。

        外面的人一眼望去，只当他是淡泊宁静的隐士，却不想是他早已放弃了挣扎，心如死灰。

        阿照啊，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小太阳，我是比月亮还要冷漠的人。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很想争一争，我也想和你一样，当一个会发光很温暖的人啊。

        想了好久，最终决定送你这本书，那些我看着你说不出口的话，都藏在这里了。

        “臭居居，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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