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义气
萧邈从朱雀门出来，虞青在那等得跳脚。
“你总算出来了，我都要闯皇宫了。”她伸手就想往萧邈怀里摸：“你遇到谁了？那块龙鳞怎么裂了……”
萧邈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挡下她，但也没训斥她没上没下，而是拖着虞青往外走。他走得很急。
“别说话。”他低声告诉虞青：“也别回头。”
虞青本来还好奇地回头看，听到这话，连忙转过头来，慌慌忙忙地被他拖着走，匆忙上了马车，帘子落下，才听见萧邈说：“有人发现你了。”
“谁？”虞青寒毛都竖起来。
“魏如意还没出关，应该是皇后身边的人。”萧邈神色平静：“他们要是真有心害我，就是一击致命，不会给你反应的机会，这是在试探，引你出来。”
“那我不是中计了？”虞青顿时瞪起眼睛。
“不至于，他们只是知道我现在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而已。对于你的来历并不清楚。”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萧邈敲了敲窗，外面侍从连忙答应。
“把皇后送我的衣服拿进来。”
那衣服拿了过来，虞青一见眼睛就亮了，接过来，在上面翻来覆去地看，忽然“哦”了一声。
她的手往衣服上一按，只见一条银蟒破空而出，不过只是个虚影，直接扑向萧邈，却如同烟尘一般，穿过他的身体就消散了。
“好啊，抓了条蟒魂来，骗我的龙鳞。”虞青气得眉毛倒竖：“我明天去抓条更大的来，保管把皇宫的镇宫神兽都吓出来。”
萧邈已经习惯她这不服输的性格，也没解劝，只是淡淡道：“他们连这一步也算到了。”
“算到什么？”虞青倒是聪明：“算到我能把这蟒魂揪出来吗？”
“他先用这套衣服测试出我身边确实有‘高人’保护，然后算到你会把这东西弄出来，让我看到这只是个玩笑，没法报复他。”萧邈冷冷道：“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无聊。”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不成？”虞青不服：“我们也捉弄回去。太子最近出宫吗，我去吓吓他出气。”
“你要赢还是要出气？”
“当然是要赢。”
“那就别私自行动，听我的话。”萧邈知道这样才能约束她：“你跟着我，我教你赢。”
话是好话，要换了林舜，也就折服了，罗骥也许会纳头就拜，偏偏是虞青，她顿时就笑起来。
“哼，你说大话呢，我这几天早跟红燕打听清楚了，其实皇后和太子很厉害，太子的舅舅权倾朝野，对不对？赵王压根斗不过他们，皇帝也站他们那边，你真是胆大，还主动卷进这案子里。我看你怎么办，反正我随时可以跑，不过你放心，我既然做了你的谋士，就不会转头投奔太子，那也太没义气了。”
“随时准备跑就不是没义气？”萧邈淡淡反问她。
虞青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还能怎么样嘛，关键是我们打不过啊。”她自觉已经很够意思了：“这样吧，大不了我替你受一次伤，跟老头子一样，掉只尾巴在京城，算够义气了吧。”
萧邈没跟她讨价还价，而是问了句：“你平时修道，修的是什么道？”
“这世上还有别的道？肯定是道家的道啦，那才是唯一的长生大道。你们人间叫做黄老之道，其实跟黄帝没什么关系，都是老君传给世人的。”虞青挑起眉毛：“怎么？你也想修道？”
“你既然修道，怎么连阳尽阴生的道理都不懂。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揣而锐之，不能长保，这世上哪有什么是永世不败的？”萧邈问她。
虞青万万没想到这个整天锋利如剑的家伙竟然能说出一番道家的道理来，一下子愣住了。萧邈的话恰恰把她对于太子一党的畏惧全给驳倒了，她是天生的灵狐，与道意无比亲近，顿时眼睛就亮了。
“你竟然会论道。”她惊喜得不行：“我还以为你一点慧根都没有呢，要不你跟我修道吧。”
“道家是避世之学，学多了会跟你一样没出息。”萧邈回她。
虞青被他气笑了。
“哼，我没出息，到时候你看谁来救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出息了。”
萧邈却没和她继续争论下去，而是靠在马车内的靠枕上，闭目养神，虞青虽然不知道以他性格这已经是把她视为自己人的表现，但也知道他这种凡人，连着几天忙到凌晨是会精神不济的。所以倒也没立即打扰他，而是等他睡熟之后，隔空对他挥了挥手，发现他没反应时还想凑过去在他脸上画点东西，被他挡住了。
“你想被送到御河去喂泥鳅？”萧邈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道。
虞青收了手，趁他睡着后，对他隔空挥了两拳。
谁怕谁呢，光是一个案子就让这家伙忙得没时间睡觉，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翻身做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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