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假装咸鱼第6天】
【假装咸鱼第6天】
寇子深添加了辛禹好友数次，结果均以失败告终。
他略微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视线重新落回辛禹的舞台视频上。
初评级结束，所有人都在讨论辛禹，除了圈外的网友粉丝，有不少圈内的、认识她的人，也在纷纷议论她。
“我记得辛禹以前是个铁打的音痴，美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不仅唱歌厉害，连仪姿、台风、谈吐都是完全变了个样儿，如果不是选手名牌上写着她的名字，我都简直不敢相信，变化真的太大了。”
也有不少损友会拿辛禹这件事，调侃寇子深。
“子深，你说你的放手，对辛禹是不是一种成全？你一放飞了她，她反而准备飞升翻红了。”
“我从来没发现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脸小皮肤白，腰细腿还长，我以前这么久没发现呢，寇少，你说，现在白允儿回来了，你也不要她了，要不把她留给哥们玩玩？”
损友们的话，对于寇子深而言无异于平地惊雷，他的太阳穴突突胀跳，有一种自己笼中的小狗，被无数不怀好意的目光觊觎的危机感。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审视女人的时候，对她美貌的关注往往会多于她的实力，舞台上的辛禹，真的是太美了，庶几可与日月争辉，甚至，寇子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都在辛禹的衬托之下，泯灭了几分光芒。
辛禹人儿本就美，加上声乐条件极好，仪姿自信大方，那么在寇子深心里，更加加分了。
这是他亲自认养的小狗，再怎么样，她必须还是他的，怎么能够给了那一群狐朋狗友，他们只会暴殄天物！
与辛禹有关的舞台视频、词条新闻、各种评论，寇子深都逐一看过了好几遍，越看下去，他越是心动。
视线在辛禹穿着鱼尾裙的路透图上，长久地停驻下来，角度是侧拍，她后脑勺盘了半个髻发，露出了一截纤细白皙的天鹅颈，美眸半眄，巧笑倩兮，身段玲珑，气度知性又古雅。
寇子深猝然喉咙一紧，陡觉喉舌有些干燥枯渴，思绪遁入恍惚之中，这是他第一次见辛禹穿长裙。
以前跟他在一起时，他命令过她，跟他外边出席宴会时，禁止穿裙子，不要穿露腿、露脐、露臂的衣物，女人对他唯命是从，迎合他的审美和要求，从未穿过裙子，穿衣越来越保守，色系一律是白色。
寇子深印象里的辛禹，从来都是唯唯诺诺，看到现在的辛禹，寇子深蓦觉一种失控感，涌入心头。
辛禹这一场蜕变，让他心底发着强烈的痒意，小狗跑掉了，他要攥紧狗绳，把她乖乖牵回来才是。
这是属于他的小狗，他是主人，才拥有绝对的归属权，其他人都配不上她。
寇子深转换战术，微信失效了，那干脆发短信。
“看了你的比赛，舞台挺不错。我想起来，上次见到你，原来你是去报班训练了，现在你是要换宿舍了？”
编辑好了短信之后，寇子深反复检查措辞的各种成分，首先要肯定女方，其次讲述两人共同的记忆点，最后抛出问话的小钩子。
寇子深踌躇满志，发送了过去。
辛禹正在宿舍床上敷面膜，手机震动一下，短信的备注是『深深』。
辛禹扫视一遍信息内容，内心毫无波澜，已读不回。
寇子深今夜等信息回复，等到失眠，他反复打开信息界面，但手机里没有任何信息。
辛禹居然没有回复他。
她是未读不回，还是看到了，故意不回？
肯定已读不回吧，刻意吊着他！
寇子深冷笑，直接将自己发送的信息删掉，权当尊严喂了狗。
翌日五点半，辛禹神清气爽地醒来，倒是发现『深深』在十五分钟前又发了一条短信。
“禹禹，我看了你的比赛后，昨夜失眠了，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但加不上你的好友，你给我通过一下吧。”
他在变相卖惨呢。
辛禹：心无波澜jpg。
她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锁在了柜子里，继而懒洋洋地在床上做了一组拉伸。
早晨六点十五分，各班陆陆续续声乐晨训。
七点半，众人演播大厅集合，五位导师逐次入场，晏世清拿着手卡，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穿着宽大运动夹克，身量修长挺拔，气质温润如玉，因拿着手卡，衬得他腕骨凸显明晰。
一大清早，很多人遭受到了盛世美颜的暴击，白允儿看着晏世清，内心小鹿撞跳怦然。
晏世清宣布接下来的任务。
“这一次的新任务，是让大家以团体合奏的形式，走出录制大棚，在城市街头进行路演pk。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观众不仅有粉丝，还有大量随机的路人。”
此话一落，全场惊憾。
五位导师一共五首代表作，每一首歌的路演地点都不一样，当前路演地点保密，仅公布五首选曲。第一名的选手有优先抽签权，以及选择队员权。
晏世清注视着为首的少女，半熟的淡静日色，穿过辛禹的发梢儿，她散淡地站在光影交界处，朝暾将她的发丝髹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箔影。
她站在泱泱人群之中，却是最显眼的存在，他随意一眼，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她。
有些人，天生就会侵占被人视域的焦点。
晏世清点了她名字，让她上前来抽签。
在场很多选手，殷切希望能抽中晏世清的《旧日相簿》。能够唱当红顶流的代表作，跟他在同一个街头合奏，简直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大家最最不希望抽中黎宁的《云中君》，铁肺天后的代表神作之一，难度系数简直是到了惨绝人寰的级别，不唱则已，一唱准会翻车。
大家心惊胆颤地看着辛禹伸入抽签纸箱的手。
辛禹心中一片祥和虔诚，幻肢双手合十，祈祷自己别抽到晏世清的歌。
及至她摊开了抽签便条，仅一眼，辛禹便舒下了一口气，是黎宁的《云中君》。
这首歌，歌颂的是云中君的功绩。
辛禹熟悉这位神，它乃是一方云神，掌管风、雨、云、水四物。万年前，辛禹还是幼鲛时，常看他在苍生四处奔走，给无数旱地拨施雨水，但世人将它误认为了雷公电母，经常给雷公电母的寺庙添香火，为此，云中君郁郁不得志，最后不知到了何处退休养老去了。
辛禹对云中君是崇仰且敬佩的，抽到歌颂它的歌曲，倍感荣幸。
众多音乐生却后怕极了，这首歌继承了铁肺天后的风格，美声欣赏度极高，但又难唱到爆，音阶跨度迅疾宏大，音域转速极为激烈，如万壑霹雳。
这首歌的难度，就跟三年前天后的高音神作《mysun》一样变态！
大家都不希望辛禹会选到自己，一个接一个往后躲着。
辛禹倒是没有看她们，深忖了片刻，点了一些选手的名字。
大家一听，很多名字基本没听过，都不是热门选手行列的。他们原以为辛禹会点宿舍的舍友，毕竟a级选手云集起来，实力才会更强。
但辛禹反其道而行之，她没有选a级舍友，一个都没选。
被选中的选手大惊失色，磨蹭了好一会儿，闷闷不乐地走到辛禹身后。
大家都有趋易心理，好听的简单的歌，更利于发挥，大家都争破头要去选，好听的但极度难唱的，大家反而避之唯恐不及。
相比之下，白允儿这端倒是志得意满。
她这一回承蒙上苍眷顾庇佑，抽中了晏世清的《黑白相簿》。
她终于能够与白月光同框合奏的机会了！
那一群音乐生如炸开了锅似的，满是星星眼，想让白允儿选中她。
白允儿将很多a级的精英选手选走了，被选中的人，脸上的深深笑意遮也遮不住。
她终于扳回了一局，这一次她手里拿着的都是最好的牌，势必可以艳压过辛禹这个花瓶！
接下来，晏世清详细说明训练时间和具体规则。
训练时间八天，选手们可以针对歌曲的曲风、歌词进行改编，因为是街头路演，没有机器伴奏，每人除了演唱，还必须使用现场乐器进行曲乐合奏。
辛禹光是听着，就觉得好累，果然任务多了，完全不利于摸鱼划水。
但幸运地是，辛禹所挑中的选手们，全部都是来帮助她咸鱼躺的。
《云中君》高声部很多，需要很多强悍的女高音选手，而在晨练的时候，辛禹一边躲懒，一边也顺便听察了abcdf五个班的声部情况。
鲛对于声音的感知力和判断力，是极为敏-感的，既然选中了《云中君》，那么，辛禹就会将最适合这首歌的选手，逐一选进来。
这些所谓的冷门选手，其实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知道自己有唱女高音的潜力，在初评时为了迎合主流音乐，选择剑走偏锋，一直唱低音或者中音，甚至是唱不熟悉的流行民谣或者爆燃rap，效果简直堪忧，所以初评成绩并不理想。
这一部分选手是潜力股，当然，也有个别选手自视甚高。
唐莎莎是b级选手，她是白允儿的好姐妹，同属一个经纪公司。
唐莎莎在辛禹面前，完全是一副睥睨的架子，她不觉得辛禹有什么了不起，一个乐坛的门外汉罢了，花瓶敢在她这个圈内人士面前指指点点，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现在先要竞选合奏部的c位和指挥，黎宁导师待会儿就会过来。
唐莎莎强势自荐：“我想成为c位，我唱女高十年了，参加过不少北欧剧院的演出，也积攒了很多舞台经验，c位所需要的能力我都有，我想成为c位，你们有谁也有这个意愿？我们solo一下。”
选手们一阵歆羡的哗声。
音乐生最大的梦想之一，就是可以到国外大剧院演出，但登上剧院的门槛非常大，简直难如上青天，大多数人还在学院里默默无名熬着资历，但年纪轻轻的唐莎莎，竟然已是剧院常客了，这其中的差距简直难以想象。
相比之下，辛禹虽然是a级选手，歌是唱得好听，但没上过大剧院，舞台经验为零。
这时候，唐莎莎的优势和优越感就彰显出来了。
大家有些不敢跟这种大佬solo，一致通过了c位的决议。
按理来说，能够成为c位的选手，自然而然也有能力成为一位优秀的指挥。
这里的指挥，是以一位指挥家的眼光和格局，给大家分配合适的歌词，协调好歌曲的各个声部，并选择与之相匹配的乐器，让这首歌在某一种程度上，可以超越原唱。
唐莎莎恃才傲物，觉得歌曲上都是高音部分，一刀切，大家唱哪个部分都一个样儿，她雷厉风行地给大家分配了各自的唱段。
出于轻蔑的心理，她把歌曲之中最少最不显眼的部分，给了辛禹。
辛禹淡视一眼：“我有疑议。”
唐莎莎仰着下巴睨她：“你是嫌你自己唱段少么？所有人分到的都是等份的，你若是想让我多给一些唱段，那就在搞个人主义！”
辛禹静静看着对方，似笑非笑：“不是说唱段的事情，是你给大家分配的方式可以更好。”
唐莎莎能给她咸鱼躺的机会，那是再好不过，但辛禹也不想埋没了人才，毕竟她选择这些选手的初衷，就是让她们更好地绽放光彩。
辛禹走到一些选手面前，“比起唱a段，你们更适合唱b段。你们的音色偏浑厚，唱b段的话，更能与a段的后奏相结合，使歌曲整体上的承接更加顺畅。”
她又对另外一拨选手说：“你们可以唱b段，但c段更适合你们，《云中君》的c段音阶转速很大，与你们自身唱歌的优势匹配，你们唱c段，可以将歌曲的意境推得深远。”
两拨选手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唐莎莎有些气恼，辛禹是在质疑她指挥能力？！
唐莎莎：“你说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啊，但你今天才跟大家接触，怎么知道她们具体的声乐条件？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摆烂，瞎扯出来的分段呢？”
辛禹把乐谱放在桌上，打了个慵懒的哈欠：“你也是今天才接触大家，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要艳压大家，照亮自己，故意搞得分段呢？”
唐莎莎没料到辛禹看着挺温和，但竟会反唇相讥，她被说中了计谋，气得涨红了脸。
气氛剑拔弩张，两人好像要撕起来了。
是唐莎莎要撕辛禹。
众人沦为一旁的吃瓜看客，平心而论，起初，她们挺怨恨辛禹，恨她把她们拉入这一组，一起唱这种难到爆表的歌。
但刚刚她却能准确说中她们声乐的优势，她们态度又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比起强势高傲的唐莎莎，她们反而更喜欢跟沉淡温和的辛禹接触，跟更愿意听她的话。
但唐莎莎是c位，是手握重权的指挥，大家怕不按她的命令，她会给大家穿小鞋。
这时黎宁进来了。
她看向几乎要炸-掉的唐莎莎，又瞅了瞅在一边咸鱼躺的辛禹，凝声问：“现在怎么一回事？”
有人将刚刚的撕逼大战汇报给了黎宁。
黎宁听罢，深深看了辛禹一眼。
唐莎莎以为黎宁会站在她这一边，没想到黎宁若有所思地道：“既然大家各执一词，那么，就分别按着辛禹和唐莎莎二人的分段，来solo一下吧。”
“谁的分段好就按谁的来，同时——”
黎宁话锋一转，“担当c位和指挥的人，也会从分段好的选手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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