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假装咸鱼第90天】
【假装咸鱼第90天】
撕得过青衣与影后,辛禹突破重围,夺得了视后金杯,此则第一重意外之喜,在最后一个最大的颁奖环节里,《风起梦梁》当之无愧获得了年度最佳电视剧的奖项,此则第二重喜,双喜临门,全网已经陷入了暴风热论,都在说,《风起梦梁》是今夜最大的赢家,在内娱最隆重庄严的国剧大典上,取得了整整七座金杯,这是玄武奖创办几十多年以来,第一部武侠电视剧,第一次拿下七座奖。
尤其是辛禹,易南珂亲自为她颁奖,她手捧金杯发表获奖致辞的直拍视频,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已经被全网疯狂刷屏与转载,花暮师徒居然可以在国剧大典上同框互动,影视剧里的一切意难平与缺憾,居然在现实里得到了完美的弥补,光是想一想,这是何其浪漫梦幻的联动!cp女孩们根本停不下截屏的手,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直呼甜度超标,她们都要磕拉了。
国剧大典颁奖盛会夜间十一点结束,但对于辛禹和梦梁剧组而言,媒体访问丝毫就没有停过,她们甚至连自己人举办剧迷粉丝见面会都来不及参加,只能先让粉丝回去,见面会与庆功宴改成择日线上举办。
在国剧盛典的三千人晚宴上,这是辛禹唯一能休息的时候,但刚吃几口东西,就马上被诸多媒体的长-枪短炮堵住。
寇泽看着辛禹处于众人圈绕的中心位置,眸色凝黯,下颔略紧,放下了侍者递来的金汤力,打算走上前帮她解围,但没走几步,程秘书和几位特助找到他,跟他说,远处有几位合伙人和制片人非常想见他,想跟他谈谈下一季度影视项目合作的时期,这是很重要的工作事宜,寇泽推不了。
他把原本放回托盘上的金汤力重新拿起来,托柄并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轻轻晃动,灌入喉舌的酒液将他心中一直轻微的郁灼之气,稍微压了下去,他走到那些合作伙伴面前,从容自若地交换名片,斡旋之时,他用余光侧望过去,追逐着少女的身影,她身前的媒体还是那么多,数量只增不减,刚刚她身边没有人,现在站了一位俊挺轩昂的西装青年。
本来易南珂在跟柴太后处理颁奖会后续的事情,在最后,被众人拉来和辛禹一起同框接受采访,他们是近一段时间最爆火的cp,一位是最年轻的的影帝,一位是最年轻的视后,他们之间传过绯闻和爆料,关系匪浅,现在影帝来给视后颁奖,这事情多么劲爆啊,双人采访远比单人采访要有话题度和吸睛度,媒体们一个一个都是营销鬼才,自然而然不愿放过两人合体受访的机会。
辛禹迎上易南珂的视线,易南珂配合媒体,挽着她的胳膊,两人的肩膊挨在了一起,一副cp伴侣的样子,如颉颃和谐的璧人,在万千镜头的聚焦之下,显得格外养眼耀目。
寇泽闷了一口酒,旁侧其他传媒公司的老总察觉到了,笑盈盈地说:“今晚大典的风头都被你家艺人给抢走了,真是太厉害了,小姑娘只有二十岁吧?我旗下的阚蕾,还有mll娱乐的杜雯,青衣影后都争不过她,小姑娘有您的栽培,未来的星途一定很璀璨。”
寇泽容色稍霁,唇角微浮起弧度:“公司只是平台,关键还是看个人的造化和实力,这一条路是她自己走出来的,路上承蒙贵公司和mll的关照和照拂,是寇某之幸。”
两位老总爱听这样的话,虽然是商业上的调侃和赞捧,但至少缓和了他们的缺憾,更何况,辛禹本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晋锐星,这近半年,为云霄传媒创下的招商奇迹和巨大的流量财富,是其他传媒公司所无法企及的,近日在股市里,寇氏集团的股票是最值钱的,上涨了好几个点,与金杯失之交臂固然可惜,但如果可以与寇氏交好关系的话,从长线发展来看,是大有裨益的。
甫一思及此,老总继续吹捧:“话说回来,你家艺人跟珂爷真是登对啊,他们都是二十岁的年纪,现在一搭了《风起梦梁》,接下来还准备二搭《渡白夜》,按照那什么话来说,噢,想起来,这就是天赐的一段良缘!”
其他人纷纷响应附和。
寇泽眸心深黯了一瞬,他缓缓地啜了一口酒,重复对方的话,“良缘吗?”
他握着酒杯的力道,一瞬间攥沉了几分,手骨绷紧如韧弦,如果那一盏是个塑料做的话,可能此刻会被捻成一滩齑粉。
mll娱乐的老总以为寇泽也欣赏易南珂,遂时给这气氛添了把柴火:“可不是么?我听市场舆情部门很多员工,都在磕他们的一种关系,年轻人好像是称为cp,对,是cp,大家都说他们有cp感。”
其他人陆续响应:
“南珂这个小伙子很优秀啊,青年演员当中的翘楚,国剧大典都请他做颁奖人,还专门给你家艺人颁发金杯,他们俩都是你剧组的艺人,虽然他不是你公司的艺人,但四舍五入都让人颜面有光,要是我旗下的艺人一个当颁奖人,一个拿视后,我做梦都笑开花。”
甚至有人开玩笑道:“寇总,如果你可以招婿的话,那就是双喜临门。”
寇泽峻肃的容色上,情绪淡到完全没有起伏,将空荡荡的酒杯放回侍者的托盘上。他揉了揉腕骨的皮肤,眸底略过了一抹荒唐之色,“圈内的年轻人拍戏时营销一下是可以,在名利场里待久了,很多人难免假作真时真亦假,外行人在看热闹,我们同是内行人,跟大众一起看热闹,或许有失妥当?”
这番话温沉沉寂,但听起来有些波澜,大家都听出了些端倪,面面相觑,一阵短瞬的无言,都不再随意率性的溜须拍马。
寇泽单手揣着衣兜,目光跃过人群,游回媒体堆里,辛禹的身影隐约可见,易南珂依旧在她身边。
轻微的占有欲在剧烈地作祟,寇泽敛回视线,继续去应对工作上的事物和人际关系,不知是不是出于程秘书的错觉,他感觉大老板今晚有些心不在焉,虽然斡旋时刻依旧从容,但其注意力聚焦的深浅程度,他还是能隐微地觉知到的。
不知道那几家传媒公司的老总聊到什么话题的时候,气氛忽然就发生了隐微的变化,大老板气场就质变了。
他跟在大老板身边,可以切身地觉知到那抵达冰点的低气压和温度,那是情绪降入沉郁阈值的状态。
几位特助很费解,趁着闲暇时刻,跑来问他:“老板是心情不佳么?今夜《风起梦梁》可是斩获七座金杯,他旗下的艺人也风光无量,与影帝营销都绝了,风头出尽了啊。”
程秘书深忖一下:“可能正是艺人与影帝营销得那么好,老板才可能感到不适吧。”
那两位特助没听明白,程秘书只道:“我们只用为老板鞍前马后就好,待会儿,他不做的事情,我们代替他积极去做,就行了。”
辛禹和易南珂两个人接受完炮轰似的采访,已经是深夜十二点的光景,但这远远还不够,石榴tv和云霄传媒双方联袂,在市中心摩登顶楼的旋转餐厅举办了一场剧组庆功宴,刚到的时候,又被很多大v记者和主流电视剧期刊、时尚杂志媒体死死拦住,辛禹不到半年摘取了视后之位,好多人都找她做深度访谈和拍人物封面,这一延宕又是个把小时过去。
人红了以后,各种各样的声音和关注遂是不请自来,这是为了电视剧的宣传,为了全剧组的殊荣,是推也推不掉的,到了后半夜,又是照相又是访问,易南珂看辛禹扛不住了,就大马金刀替她挡着,将现场采访一律改成联访和线上电联,现场人特别多,各种快门声接连不辍,一直拖延到了凌晨四点,媒体访问这才陆陆续续落幕。
最年轻的视后出炉,干媒体这一行的都亢奋得不用睡觉,连夜回单位赶稿,捧着几万张照片、几千条视频、几百条录音文件满载而归,估计明天一早,全国观众但凡上网,不认识她的,认识的,都会知道辛禹夺得了视后金杯。
辛禹怀里都是大家送的鲜花花束,满满当当的,花香四溢,将她近乎麻木的感官复苏了过来。连续六七个小时高强度输出对话,现在终于休息了,她感觉身体的每一道齿轮都在剧烈地升温发烫,原来得奖之后是这样的感觉,获奖之后的喜悦,已经被接踵而至的照相和采访冲淡了,这实在是太累了,真顶不住。
还是赵右桉看到她的容色后,觉得她有些低血糖,忍不住道:“那些媒体都是个鬼精,给辛禹搞那么多采访,是个机器都快被搞死了。”
许岸一边安抚情绪上头的导演,一边忙吩咐辛禹回酒店休息,易南珂是全场没有喝酒的人,人非常清醒,适时起身,想说一声“我送她”。
但他却迟了一步。
寇泽走到辛禹近前,她放在沙发圈椅上的大衣,他自然而然拿起,熨帖地披在她身上,深眸轮廓专注,一错不错落在她身上:“走吧,公司送你回去。”
语罢,他淡视了易南珂一眼,易南珂也回眸凝视他。
男人和青年的视线在无声地交-火。
寇泽身量峻挺高大,如将倾之玉树,如霜降的松柏,覆落下的黑色身影,将辛禹牢牢地圈照在其中,是一种近似于宣誓主权的姿态。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没有违和感,今夜是辛禹是大功臣,寇家的大老板感觉这是在体恤自家艺人呢,但易南珂单手揣着西装衣兜,看着寇泽,锐利硬挺的眉眸稍稍掬起了一抹凝色。
他想起了上一回,自己在梦梁剧组戏份杀青的时候,跟寇泽打过一次正式的照面,那时候,他提出辛禹带去红叶林挂木牌,寇泽一句都没有说,但他的神态,那淡到没有起伏的眼神,略略扯唇的弧度,以及漫不经心的忖量,这些是经过修饰筛略过的表情,克制又沉郁的面容,让易南珂抵今为止都记得,彼此虽然不是同一个圈子,但同是男人,有什么心思都是心知肚明、不言而喻。
寇泽现在就想将辛禹圈锢在自己的怀里,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辛禹满怀的花束被程秘书和两位特助逐一接了过去,她刚抬起手腕,借着西装大衣的掩映,男人宽沉的手掌心瞬间握住了她的,好像是,他一直在等待着牵着她的手的时机。
辛禹思绪湛明了几分。
这是剧组庆功宴的宴会厅,他居然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牵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掌心干燥温热,力度轻柔但却极有力量,像是牢牢的占有,温度热烈炙炽,如一株巨硕的藤蔓,缠绵一般,搅住另一株纤细的植株,借助强势的力道圈在自己的领地里,他的指腹也扒开了她的指缝,五指相扣,一寸一寸地扣紧。
与剧组告别后,寇泽带辛禹去搭乘去往停车场的电梯,在光亮的电梯金属面板上,忽然多了一道修长慵懒的青年身影,辛禹侧眸看过去,是易南珂,他将西装外套脱下了,随性散漫地用右手勾在肩膊上,左手揣着裤兜,他看着电梯上行的红色阿拉伯数字,慢慢从『1』开始,往上慢慢升,他们所在的楼层是在四十八层。
易南珂侧眸乜斜男人一眼,淡笑了声,对辛禹道:“你走错了,那是老板的电梯,你跟我走这边,我送你。”
这是公司管理层专用的私人客梯,主演人员和主创人员有另外的电梯,中间是一条隐形的楚河汉界。
青年吊儿郎当地招了招手,招呼少女过去。
辛禹看了一下电梯上方的标识,又看下寇泽身后,只有程秘书和两位帮忙捧花的特助,零零散散,而演员那边的专用的电梯,倒是站着一些微醺的演职同事和主创人员,辛禹的神识很清明,仔细权衡了下,觉得易南珂说的有道理,她在公众场合要公私分明,于是想走到易南珂那边。
但寇泽丝毫没有松开她,摁着她的掌心,淡淡地挑了挑眉心,抬腕看了一下腕表,抿唇道:“现在下班时间,她是我的朋友,旁人想送她,需要排队。”
易南珂眯了眯眼睛,话辞锐利又直白,似笑非笑,发问:“要是我打算插队呢?”
他刻意将后面三个字说得一字一顿。
“你觉得,我会给你插队的机会么?”寇泽的回复温沉且含蓄。
“你们资本家,都这么热衷于搞垄断与强权这一套吗?”易南珂挑挑眉,话辞含笑,但语气冷淡,“对市场,还有些效果,但对人的话,当心效果适得其反。”
他说的话有些嘲讽,身后等电梯的一干众人,心内大呼卧槽,不禁都心跳加速了,就连程秘书也是冷汗潸潸,这位年轻后生真是什么都敢说,直言不讳的那种,所有人一律去仔细观察寇泽的神态。
被一位年轻人无情嘲讽,大老板会动怒吗?是个人都很难保持镇定啊!
大家都抱着吃瓜的心态,在酒精的发酵与驱动之下,岑寂的气氛奔涌着隐秘的暗流,情不自禁地,兴奋地朝着当事人看去。
但寇泽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沉矜贵,面容坦荡沉寂,眸底不曾有丝毫的风澜,薄唇浮出极浅的笑:“彼此彼此,你也不像是会遵守常规秩序的人,我垄断,你反叛,都不遑多让。”
男人与青年在光亮堂皇的大堂里,不间断地博弈与对峙,仿佛辛禹是无上的稀世珍物,他们是争夺其所有权的武士,虽不见硝烟,但氛围剑拔弩张,形成了一个隐形又潦烈的战圈,所有人都被隔离在战圈之外,心有灵犀地隔岸观火。
辛禹杵在两座电梯中间的子午分界线上,处于风暴的风眼地带,凭直觉,她感觉寇泽与易南珂探讨的东西,好像与博大精深的资本论有关,但好像又在借资本论,来含沙射影,只不过,为什么会从排队这一件小事,牵扯到资本论呢?她感到有些费解。
不过,辛禹人也敏锐,知晓两人生分歧的缘由,是在于她该搭乘哪一座电梯,两人其实都占理,有理有据,但她不想被他们两人的思绪与意志所拉扯。
于是乎,辛禹斟酌了一下,深思熟虑过后,片晌才说:“我要不走消防楼梯?”
她拿出手机,打算给小棠发短信,让他到楼下接她。
『叮——』一声,两座电梯同时响了,钢铁金属扇门双向打开,在场所有人没走动,看着寇泽和易南珂,两个男人都没有进一步动作。
辛禹自己也有些如芒在背,因为左右两端各有两道热度不一的视线,载着密度不匀的热量聚焦在她身上,气氛剑拔弩张,她快要编辑好信息的时候,倏然之间,身体往左侧一斜,整个人被寇泽近乎强势地揽着走入电梯,她的手机被迫息屏,一整条信息都沦为了草稿。
易南珂想要追迫前去,但程秘书和两位特助适时挡住他前路,恭谨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易老师,我们代寇总感谢您为辛小姐颁奖,时候不早了,我们特地备了专车,送您回酒店。”
易南珂冷然地扯了扯唇角,单手揣着西装口袋,眉眼攒了一丝锐英之气,后退几步,显得有些距离感,“那不必了,倒要劳烦你代我给寇总回话。”
程秘书作洗耳恭听状:“易老师您说。”
“霸王硬上弓谁都会,但人又不是商品,总有自己的意志和意愿。纵使可以垄断,但我也不可能示弱,等《渡白夜》开机,我跟她来日方长。”
辛禹被寇泽牵着来到地下停车场,停车场里的光线很昏淡,男人的动作、身影还有气质,都比平时要陌生而生猛,她今天出席晚会踩着十三厘米高跟鞋,只能小碎步地走,但寇泽走得很快,好像克制压抑了很久,刚才是导-火-索,将他点燃了,他现在走得很劲疾,她追不上,走几步脚就会疼,偏偏他握着她的手腕,力道是那样的深紧,辛禹凝了凝眉心:“我脚疼,你走太快了。”
寇泽缓缓止了步,就在辛禹以为他会松开她时,却发现他回身过来,微俯住身体,正面托住了她的腿,一举将她扛了起来,辛禹重心猝然失衡,惊魂未定地被他架空了身体,等被他放入劳斯莱斯副驾驶座上时,她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帮她系好安全带,升上了挡光遮阳板,黑色车身如潦烈的箭簇绝尘而出,势若凶猛剽悍的猎豹,一种迷人锋利的危险。
前往酒店路面一路是罕见的绿灯,因为是深夜了,车影廖然,马路空旷极了,两侧车窗之外的景物都被钝化成了残影乱象,隔着玻璃,辛禹都能清晰地听到缓风掠过玻璃的声音,车体非常寂静,她的心脏却暗自怦然地曳动,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路面上终于出现了一座红灯,寇泽适才降速刹车。
他扯了扯领带,车厢里都是酒精的气息,他的金汤力,她的香槟酒,一种情愫在不断渗透,但这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让他郁闷又找不到具体可降落的支点,他降下了两侧的车窗,冷寒的夜风疏狂地灌入进来,燥热又灼烫的气氛逐渐淡去,清明的理智在逐渐回笼归位。
寇泽直视着面前的斑马线,在夜色的掩映之下,斑马线上空无一人,只有伶仃的路灯,辛禹捋顺呼吸,侧眸看着他:“寇泽,你还好吗?”
他却摁住了她打电话的手腕,力度微紧,开门见山地道:“你今晚跟一位同事相处得很融洽,我一直看着你们互动,那些承制方播出方跟我说,你们看起来是一对。”
辛禹有些困惑,又有些啼笑皆非:“大家说是这样说啦,但你不是最清楚吗,这些都是营销手段,而且,你也会关注这些谈资八卦吗?我看你都在跟领导资方谈公事,你看起来挺心无旁骛的。”
没想到她也会留意他。
辛禹淡淡笑起来,继续道:“我看阚蕾和杜雯两位前辈都争先给你敬酒,你对她们如此绅士,想来,已经跟她们的传媒公司谈成了不少合作的项目咯?”
寇泽侧眸看了她一眼,辛禹直视着前面的红灯转绿灯,提示道:“绿灯了。”
寇泽深呼吸了一口气,驱动了车子,这回他开得比较沉稳,车速是正常的水准,他不记得阚蕾和杜雯给他敬酒,可能是敬过了,但他没有太深的印象,甚至是记忆里没有痕迹,毕竟,他的关注点都不在这里。
寇泽一手慵淡地搭在车窗上,一手扶着方向盘,打了个圈,车子再驶过一段十字路,很快就到了东方快捷大酒店,他哑声问道:“你很在乎这些吗?”
“你问我那些事,你不也很在乎吗?”她也在反唇驳击。
他忽然沉默了,辛禹通过车窗的反光镜面看着他,没再追问。
两人一路上了vip电梯,走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一路无话,双方好像都在梗着气,她本来在自己的卧室里单独卸妆,刚洗完脸,听到他在外面敲门,“可以拿一个备用空调遥控器给我吗?你那里有两个。”
辛禹含糊了应了一声,没有多想,从床柜拿了一条崭新的遥控器,拧开了门把手,门打开一条细细的缝隙,刚要把遥控器递出去,却被男人劲韧坚实的胳膊撞开了。
辛禹刚反应过来,身子却被他双臂撑着箍在身体与门板的中间,她不得不仰视他,身上的礼服裙子还没来得及换下来,雪白的深v领口之上,露出了瓷白修长的脖颈线条,她手上的空调遥控器,因一时的怔忪,而坠落在了地毯上,发出了一记闷声。
逼仄的空间里,尽是男人身上的雪松和冷杉的气息,她推搡了他一下,如铜墙铁壁一样,根本推不动,她闷闷地把空调遥控器塞他手上:“你可以走了。”
寇泽没有接过,只是抬掌摁住了她的肩膊,温腻的掌心磨着她肩部肌肤,力道强势又劲烈。
“辛禹,我认为自己表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在意与吃醋,已经足够明显了。”
辛禹一怔,耳畔似是有绚烂的烟花炸响,耳蜗处的绒毛和肌肤都是一片触电般的软酥,甚至,脊椎骨和尾椎泛起痒意,让她想缩起来,但他紧紧锢着她的身体,当她无法动弹,她又听他说:“但你有时总是慢半拍,也不会自己去开窍,这就让我很折磨。”
窗帘外,夜色的光影从两人的身上轻盈地游曳过去,她的身子骨纤细柔嫩,如若无骨的软体蚌类,他深深用力,她肩部的肌肤都变得薄红,如易碎绽裂的春夜樱花,她的耳铛,她的眼影,她的发丝,她的唇红,都在晃动着,一步一步招惹着他的眼眸,她让人沉沦深陷,可这位罪魁祸首却毫无自知之明。
她不紧不慢地回视他,“那你吃醋,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如果你更加坦荡点,我也不会慢半拍。”
寇泽眼神定定,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和眼角,不知不觉间,嗓音哑了几度,“——你想让我更加坦荡一点?”
如浸泡了数片柠檬切柚的高度莫吉托,无数热胀的气泡,奔涌在字句的罅隙之间,男人的嗓音醇厚且单宁,质感在柔缓的诉说之下变得绵长,惹人光是听着,都能蘸染了几丝微醺之意。
阳台之外是不夜城的景致,深夜里的灯海都是柔化的淡金色,客厅外有一个老式的唱片机,指针刮擦着黑胶磁带,空气里,放着北疆一位歌星的粤语情歌,歌词生猛又混乱,让气氛加速变得悱恻与缱绻。
辛禹其实本身也喝了不少香槟酒,酒让她歇下了心防,致使她变得比较挑衅:“啊……你不敢坦荡吗?”
这种挑衅是下意识的挑衅,她本身也没指望他会做什么,毕竟他是寇泽呀,是原书当中最为禁欲、自持、沉稳、克制的男性角色,书中有不少让人心跳加速的描写,但无一笔墨会涉及到他,可能捉刀的人也无法想象禁欲的谪仙,走下神庙,动起情来会是什么样子。
殊不知。
辛禹的视域里,是寇泽倾轧过来的面容,他的眼眸,也像是逼迫来的深海漩涡,一瞬间,她有些无法判断男人是认真为之,还是纯粹来走场吓唬一下她。
猝然,她看到他偏过头,倏然迫降,额心抵在她的额庭上,她的嘴唇落下了一个温热的触感。
深海里起了巨大的漩涡,一尾游鱼游出了海面,鱼尾掀起了粼粼波光,波光之间,是男人动情沉沦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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