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假装咸鱼第116天】
【假装咸鱼第116天】
小雪时节,世界粉妆玉砌的,片场街景皓然一色,《青鸢迷藏》剧组进入第一个月拍摄期,与诸同时,继余卧遭封杀事件之后,官方的剧照也终于官宣,忧心忡忡的剧粉都好奇新男主会是谁,点开剧照一看,大家差点让姨母笑顶开了颧骨与天灵盖。
嘤嘤嘤!
男主居然是魏路明!
这是当年霸屏了无数经典偶像电视剧的男人啊,是深情的白马王子,是绅士的铁骑骑士,是霸气的亿万总裁。三年前国剧大典上,还获得了『最受观众欢迎的全能艺人』的金杯。
评论区都酥疯了。
【竟然是我家路明~为这个温柔多金的男人疯狂打call!】
【高中老躲被窝追他的电视剧,扛着被父母混合双打的风险,每个月两百块钱流量花费全给他了!】
【整个青春期的臆想,都是他[/娇羞jpg]】
【他所有的偶像剧我都好喜欢呜呜呜,霸道总裁只认魏路明】
【这是多年沉淀下来的实力派偶像啊,听说刚刚在澳洲杀青了一部电影,现在居然无缝进组了,好惊喜】
【人品正,三观正,行事谦逊,比之前那位法制咖好太多】
禹粉也感到很惊喜,拼命为辛禹刷屏打call,她和魏路明的剧照,仅一眼就是完全可以磕拉了的程度。
两人在战火纷飞的废墟里,逆着一片朦胧的夕阳光晕,面容被隐藏在光影里,只剩下了一片明晰的侧颜剪影,轮廓线唯美又迷人。
辛禹与魏路明,仿佛处于善与恶的交界处,男人着一身军统时期的军装,禁欲又危险,戴着白色皮制手套,微微掐住了少女的脖颈,许是力道微沉,肌肤被掐出了一片薄红。少女着学生时期的蓝衣黑裙,藏在棕灰色低帽的长发给风吹开了,发丝在烟火里震颤飘摇,她皙白的藕臂微屈,一枪紧紧抵住男人的军装,位置锚定了左心房,指尖扣在闸门,将发未发,在动荡不安的时局里,她气场刚韧、凛然且绝美。
他们眼神拉丝,杀气迸发,锋芒暗藏的对峙之中,让画面充溢着一种极具张力的迷人危险,不少人看得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wtf这剧照!意境满分!!太鲨我了简直是,神tm裂开!!!】
【冲着这海报,绿瓣开分吧,老子给你90都嫌低!】
【信息量好大,演过疯批病娇的女人与演过深情霸总的男人第一次对线,这片子太强悍,开冲了!】
【两人眼神都是戏啊,尤其是辛禹,她内眼角的眼线弧度朝下敛,眼儿红漉,有挣扎,有爱慕,有透骨的恨,也有最深的绝望,与魏路明的气场好搭!】
【两人据说是大学校友,早就认识了!】
【我去查了,还真的是噢!小师妹与大师兄,这是什么命定的缘分!干脆叫喂鱼cp叭!】
网上还真有不少人磕起了喂鱼cp来,连夜建起了超话站子和贴吧,架着显微镜从海报里抠糖吃。
实质上,所有剧粉都被剧组营销团队骗了。
青鸢迷藏的感情戏,在全片里的存在感,其实只占三成,绝大部分的剧情,是围绕解密、谍战、追杀、伪装而高/潮迭起,都是严肃凝穆的大场面。
辛禹拍夜戏的时间越来越多了,白天基本是预先排戏,谷常宁让她和魏路明去上枪战课,学会使用□□,锻炼体能以及生活训练课程。
想想,《青鸢迷藏》是老早之前就接的本子,比《渡白夜》还早,辛禹重新回溯了一回这部片子的简纲和看点。
女主角青鸢的父母,是著名的江南商人,深耕于盐铁与五金两行,她继承了双亲行商之天资,大抵不过总角之年,拨得了一手好算盘,扎得一手好账,心算速度比洋人发明的计算器还快数倍,奈何,她未来得及继承衣钵,南方噩耗传来。
父母在为一位总督级别的大人物送密货的路途上,被军统驻穹州城站的一位特务傅景靖及兵卒围剿,他将两人以及数十位傔从逐一绑绞。数日后,噩耗传至青鸢耳中,父母不堪严刑拷打,在天牢里逝世。
家族里的长辈对青鸢说,是傅景靖害死了她的父母,要让她为双亲报仇。
青鸢受舅舅的重命嘱托,自小女扮男装,送入军校深造,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一路伪装与蛰伏,获取了在傅景靖身边工作的机会,成为了他的贴身心腹,并找尽一切时机刺杀他。
但随着两人关系的进一步进展与深化,青鸢发现当年父母惨死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傅景靖并不是杀害父母的真正凶手,并且,她发现了傅景靖另一重更隐秘的身份——他是个某红色组织的卧底,在军统潜伏了整整二十年,而他的真实档案已经被销毁了,世人不知底细,皆骂他是十恶不赦的国贼。知道他是谍中谍身份的人,除了几位联络站的人,便只有青鸢一个人。
日常相处里,青鸢对傅景靖催生了不可言说的情愫,这种情愫如此禁忌,且无法见光,她不得不面临最考验人心的困难命题,在家国大义和儿女私情前做出抉择。
最终,青鸢隐忍住悲恸痛苦,选择了为家国,为双亲,为河山统一,也为了不让傅景靖的全盘计划和谍中谍身份败露,为了不让军统起疑心,在最后,她成全了爱人的遗愿,把他一枪击杀了。
为了提前进入入戏的状态,辛禹与魏路明在白天花了很多时间磨合,把手机关掉,一起对台词,精神保持时刻紧绷,情绪处于比较肃沉的状态。
谷常宁导演有个怪癖,他拍戏喜欢从后往前拍,把最难拍的结局先拍了,再拍前面轻松的戏。
青鸢迷藏的大结局场面,是青鸢率领千人部队夜袭,攻破了傅景靖统摄的穹州城的大场面,这是她、他、东方那边三方商议好的一场密谋。
为了演好夜袭的惊险大场景戏,辛禹在一座搭建好的寨子里,进行了七场实战演练,与魏路明、群演真正对打过一场,全员拢共五十多号人,分成三匹不同的势力。
辛禹穿着保暖衣物,戴上面罩以防伤到眼睛,在冲锋陷阵之中,特殊质材制作的弹子,有时击打在自己身上,会产生轻微的痛感,皮肤也会感到麻麻的,不过这一份体验感是格外逼真刺激,她以前只体会过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没体悟过儿女英雄家国情怀,这一打仗的场面,可谓是如此热血与惊心动魄,分分秒秒都是生死时速。
下戏后,谷常宁会详细跟她解释一下拍摄战争场面的原理。
一般来说,当我方与敌方两垒对阵,近距离扣动机扳时,命中率在八成左右,但实际场面里只有少于两成的人倒在地上,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绝大部分人拿着枪,是朝天上打,是往旁边射,要不就是换膛、搬救兵,佯作很混乱的盲打。
遵照心理学的角度,以人的本性,是非常难做到朝同类开-枪的,因此,在很多镜头里,谷常宁只会拍辛禹开打的特写,然后下一个镜头接某个人奔逃或者倒地的场景,根据实际情况,把她的命中率降到了五成左右。
除了训练战争场面的走位,还要训练马术,剧本里有很多打游击的场面,面对突袭时,要怎么格斗、拔枪、开打,这种环节要一个一个学,因为她处于女扮男装时期,面对枪战的经验还有手法,与纯粹的男人女人不一样,还有设计独特的肢体动作,让青鸢的角色更加立体与丰满。
三天后正式拍摄夜袭戏,辛禹所饰演的青鸢,正式执行上级给她的最后一个隐秘任务,帮助组织解放傅景靖管辖的穹州城。
傅景靖明面上身份,是樱花会馆的代理人,声名昭著的特务,驻站于穹州城,在一次偶然的扫荡当中,他发现军统截获了来自东方的一份密电,并破译了一截名单,名单里清明的写明白了南部某区的七个联络站和十七个负责人,以及一部分部署计划。
密电遭泄,东方局势非常危险,傅景靖虽然是军统的心腹,但军统反侦察力极强,非常多疑,使用繁杂古老的中古音律给名单加了两重密码,并藏在了穹州城的某个地方。
这一份已破译的名单,成了军统与东方互相制衡的筹码,东方不得不小心谨慎,上面已经下达了指示,名单切忌败露,否则苦心经营的战局就会功亏一篑。
傅景靖与青鸢二人想尽一切办法,最后想了一石三鸟的计策,让青鸢对他管辖的穹州城发动夜袭,一方面,可以捣毁军统一部分的统治版图,一方面可以让这份名单在战火之中,永久地消逝掉,另一方面,可以进一步保住青鸢的身份。
这个做法一劳永逸,但有败露傅景靖身份的风险,如果让军统发现傅景靖是东方安放在身边的二十年卧底,那么等待傅景靖的下场,就是火葬场前的枪决。
但为了家国大义,二人受命于危难之际,义无反顾。
六台摄影机器同时架好,因为下过一场秋雨,地上的土是重新铺的,就怕人马冲刺时打滑,夜袭戏,所有环节均要事前计划好,拍摄时现场要做精密的调整,安全顾虑很重要。
辛禹做好了妆造,一遍暖身过后,场记打板了。
夜袭定于x月x日凌晨举行,三枪为记号,口令是『家国一统』,这是将会被载入史册的一次攻城之战。
现在是夜袭前两个小时,于一片清秋时节里,青鸢着一身深青蓝军装,翻领镶毛,腰身勒得飒爽纤挺,一顶崭新军帽压在俊俏的眉心上,发丝一丝不苟地收拢于军帽之中,两侧鬓色微青渗黑,整个人出落得英气肃谨,她骑着高头大马,跟着两位面容凝肃的副官,踏碎了一片云和月,朝着穹州城城门走去,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兵卒,西风烈烈,马蹄声碎,氛围绷紧安谧,仿佛暴风雨前的岑寂。
正在守城的不少人见了,纷纷警惕,一边传令进去,一边严阵以待,一位长官蹬着军靴,走至青鸢近前,一身威严,提防地问:“你部到穹州城的目的是什么?”
青鸢眸色扫视城门一圈人,脸上浮起浅笑,风停水静,执着马鞭,自上方俯瞰长官,漂亮的眼神映出一道风暴般的涟漪,在瞳仁间弥散,平复。
——“南征投傅。”
这个答案出乎长官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很多人议论纷纷,显然不相信东方的xx部,会选择千里迢迢前来,投靠傅景靖代理的樱花会馆。
长官肃声道:“我部没收到任何与傅先生发布相关的密电。”
青鸢处惊不变,笑意自若,率性从军装左侧的袋子里摸出一块方正的蓝色绸布,绸布里头包裹着什么东西,她慢条斯理地把东西打开,戴着麂皮手套的纤细手指,自绒布里头捻出了一块纯银质地的樱花纹令牌,上头由上往下錾刻着『放行令』三字,递给了近旁的一位副官,副官转手拿给了长官。
长官看毕,深了深凝了凝眉锋,一抹讶色掠过了山根,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持有此物,只听青鸢浅笑自若道:“这就是傅先生的放行令。”
铁证如山,饶是存有颇多疑虑的长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却见青鸢倏然执着马鞭,狠狠鞭笞了一下马背,扬声高喝:“全队立正!”
周遭众人受到了突如其来的灭顶威压,身心一撼,守城两侧的军士倏感悚然,不自觉抻腰立稳如松,青鸢身后的兵卒铁骑,全副武装,一派甲光向日金鳞开的吞河气阔,另一位副官朗声高吼:“欢迎第xx部铁军入穹州城——”
城门被迫打开,拥挤在城内的各户百姓,见状后,纷纷拥护上前,一片蒸腾的夜间雾气里,民氓跟随着青鸢的黑鬃鬣马,满含祈盼地一同高喊:“欢迎xx部铁军入城——”
民众前呼后拥,形成了巨大的拥趸力量,此起彼伏的呼喊形成了峥嵘雷雨,轰然砸向了大地,声势不辍,黄发垂髫贩夫走卒,一身布衣,一盖延列于街衢两侧,朝着青鸢与军部致意敬礼。
“咔——”谷常宁很满意,“这镜头过了,赶紧拍下一场!”
趁着月色皎洁,置景组、美术师、摄制组丝毫不敢懈怠,赶紧切换场景,辛禹飞奔回化妆间补妆、背台词、找状态。
她仍旧是一身军装,但在右手臂上系了一根白色丝绦,翻领下方添了鲜明的红巾,这是特殊的时局里,是她与上面组织约定俗成的记号与标志,意义格外重大。
景还没搭好,魏路明进来与她对了一遍戏,自从那一夜过后,两人的关系倒变得自洽寻常起来,对完剧本,魏路明说:“网上不少人磕咱们的cp,营销团队说等电影拍完,咱们合体营业一下。”
辛禹自然是拒绝三连:“宣传电影内容可以,但炒作不可。”
她家那位可是名副其实大醋缸,一周前,因为发现她以前写过情书,结果把她亲到嘴唇发肿走不动路,如果现在让他发现自己要跟告白对象炒作,她很怕自己……
嗯,总之就不能想象最终的下场。
魏路明很会审时度势,识趣地没再提这件事,最后只说:“场务叫咱们了,走吧。”
场记第二次落下板子,时间指向了凌晨两点,天时正和青鸢的心意,清辉皎皎,云气颇盛,地面一阵暗一阵明,隐隐有蟋蟀在鸣叫,要夜袭内城,这是最好的机会。
她在一片漆黑的军部公府里,披着薄氅行至正门前,朝着苍空连鸣三声空枪,呼吸渐促,对着庭院里的众人整饬军心:“兄弟们,一个小时内,务必拿下穹州城。”
蛰伏于公府内外的万人兵卒,容色豪情万丈,接着有条不紊地出动了。
举城灯火稀落,不曾响起更柝刁斗之声,平民屋舍俨然,诸多百姓正陷入舒眠之中,但与傅景靖牵系的军府势力规模不小,半里之外,隔着穹河的河道,并没有巡守的兵卒,但青鸢料到,傅景靖的精锐部队,一定隐守在了要害处。
是以,青鸢准备巷战的壁垒,堪称森严,她于暗夜之中,负手而立,旌旗猎猎地升起,安守八方的传令兵们,隐秘地倾巢而出,青鸢再一回发出□□响,此际,数管森黑的炮火,猝然朝着对岸军府迸发,伴随嘹亮的一阵轰鸣,排山倒海的烧焦硝石气息,撞入了空气里,浓烟淋漓冲天,军府上端的黑夜烧得亮如白昼。
这场夜袭,俨似是一场洗城的天浴,橘黄火色像雨点,轰隆炮声像豁闪,风狂雨骤间,两方势力会歼于此,弹子乱飞,不舍昼夜。
傅景靖这时还在夷洲,夜半接到了紧急密电,称东方xx部大规模截断了南部交通要塞,直扑穹州城,敌情嚣骚,且气焰益盛,城内军府几番反攻未果,损失惨烈,再反攻下去,无异于以卵击石,樱花会馆分馆人心惶惶,不敢轻举妄动,一心指盼他速回主持大局。
傅景靖心里知根知底,但面色上晦暗至极,覆落一片铁青,煞是难看,定定站着,如一尊风化的石像。
他心中有些计较,忽然回了一趟私人府寓,长期帮工的李妈被家主阴森冷蔑的神态唬了一大跳。
傅景靖问青鸢在何处,李妈大惊失色,忙称自己全然不知情,傅景靖已经听出端倪,眸底掠过一抹荒冷,弑气顿现,安装了□□,拔鞘朝李妈开了一枪,李妈腿部中弹,一下子跪倒在地。
这个李妈,是军统安放在他身边的眼线,现在终于拔掉了。
外头傅景靖对屋内冷喝一声『青鸢』,数声迭起,偌大的屋宇内,晌久无人响应,这可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他去翻找她的卧房,发现已是人去楼空,想必背着他绸缪已久。
傅景靖忽然露出了平静又温柔的笑意,一抹悦色溢于眉目,抚掌而叹,“做得好,很好。”
走出外头,他对军统指派的数位官兵肃声道,“怎么办事的,有贼人闯入家中枪杀用人,你们都未曾觉察到么?一群饭桶!”
挨训的一众官兵心惊胆颤,忙入屋彻查。
傅景靖吩咐傔从:“现在备车,去穹州城。”
及至天际间出现了一丝墨蓝,天将明,傅景靖统摄时期的这座城,十里洋场塌了,租界沦陷了,巨奸大滑之辈四散奔逃,粮霸、水霸、烟霸等一干人,陆陆续续被一个接一个地抓起来,
傅家气象逐渐寥落,支离破碎,一缕天色由暗转明,这座城正在慢慢解禁,青鸢喉管发烫,扯开了毛氅,在一片蔓延天际线的火光里,走到了前线,磅礴的火光在她背后烧起来,照亮了她纤挺的身影,高高举枪,枪声第三度鸣起,攻城战进入最后一道关节。
恰在这时,一位副官匆匆对她道:“报告!我方已经攻克河道关口!但预备攻克的那条主巷要塞,目前正被傅景靖抵死严守,顶住了我方的攻势!”
须臾,另一位副官也赶至她面前,禀声道:“报告!,但在主巷遭遇傅方的负隅顽抗!久攻不下,我方不得不被迫撤退!”
青鸢心中一送,心想傅景靖终于赶了回来,她军心不乱,一边吩咐新令下去,一边亲自赴往主巷参加巷战。
她现在要跟傅景靖会师。
傅、青二人即将正面交锋,原本这场感情戏,需要赶夜拍完,但巷战的场景要重新搭建,这自然又是一番全新置景搭景的工作,工作量巨大,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搭好,所以谷常宁喊了一声『咔』,说感情线的戏明晚继续。
感情戏,比大场景的武戏更难拍,谷常宁需要提前给辛禹讲戏。
“小禹啊,这后面的剧本是不是都看过了呢?一上来就给你演重头戏,你可能也不太好过,但我可以跟你明晰地说,这是感情戏最好演的部分了,因为这时候人物的张力都往外发了,不需要深入揣摩,你都能理解他们的感情状态是什么样子的。”
“但片子前半部分则不然,两人前期的感情互动,处于一种很克制又幽隐的状态,一个字,闷,青鸢含蓄肃谨,什么都不说,傅景靖沉敛克制,什么都藏起来了,所有张力都往内收,情节没有太大起伏与波澜,特别不好演。”
辛禹了悟,这才算是真正了导演的用意,谷常宁问她:“你知道,为什么在影片最后一幕,青鸢要在长夜将近之前,在即将刺杀傅景靖前,长久地站立在他的书房外,看着他屋子里的烛火吗?”
辛禹深思了一会儿,说:“傅景靖是她深爱着的人,面对爱人,要亲自把枪对准他,她的心绪非常复杂,一时之间难以下手。爱情、家国,组织,三方力量在她脑海里拉扯、拉锯、角力,她不但挣扎,着又有些无措,但大义在迫使她不得不执行任务,可她需要缓冲时间。”
谷常宁:“你理解得很透彻,但漏说了最隐秘的一个理由。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共性,在全片里,每当面对烛火、灯火的夜色场景,常常都是青鸢傅景靖二人的对话场景,这些微渺的烛火,就像是青鸢对傅景靖的感情一般,融入夜色里,见不得光,一切只能在黑暗里进行。烛火本质也是一小部分的光明,也给了青鸢默默维系这一份畸形之恋的理由,烛火袅袅升腾,她想象着,傅景靖会站在书桌前,在某一个没有血海深仇、没有战争、没有生灵涂炭的地方,带着光明,等待着她去他那边。”
辛禹没想到这一个层面,但大受震动。
“你看,还有另一个层面,青鸢之所以站在长久那里,没有率先冲进傅景靖的书房,就是想拖延着跟他发生冲突的时间。真正的人性,都是避免冲突的,爱情也是,青鸢深爱傅景靖,她一直在隐忍与隐藏,她怕自己一冲进去,会立刻心软得不敢开枪,会怕傅景靖看到她偷偷坠泪过,她怕被傅景靖看到真实的自我,害怕他看穿了一切。”
人们都希望被爱人误解,在爱人眼中,被误解的自己永远比真正裸赤的自己更好。
青鸢对傅景靖的感情,不能用眼睛去看,不能用外露的演技去演,要用心去看,要用心去演。
真实而隐秘的爱意,她根本不会说喜欢不喜欢,重视不重视,但眼神,语气,肢体动作,对答方式,从这一系列的细节线索里就可以窥见一斑。
明面上淡淡的哀伤,淡淡的爱意,才是乱世爱情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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