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雪林之吻
雪渐渐大了起来,不稍几刻,路面已经积了一层,道路两旁的树在寒雪中依旧立得笔直。静幽幽的路中央,只见两道身影携手前行,脚印在他们身后延伸,伴随着淅淅沥沥的落雪声和两人踩踏在白雪上面发出的“咯吱”声,一切显得安宁而美好。
“没想到第一场雪就下得这般大。”浞音伸了一只手到空中,看着大片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手心随即融化成水,她抬头看向晏池,微微笑了笑,道:“等会儿回去,我们估计就是两尊活脱脱的雪人了。”
晏池温声道:“是我考虑不周,应该带把伞的。”
“这样挺好。”浞音伸手将风帽掀开,任凭纷纷雪花落在乌发间。
若打了伞还怎么一起“白头”?
晏池扣着她的手指,俩人深深浅浅地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浞音忽而轻声问道:“满月琴剑幽还你了吗?”关于那琴的事,她早就想问了,但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个好时机。眼下能偷得几刻闲,没有多余事物所扰,还待何时?
晏池却无奈低笑道:“我想若有一天我要瞒你什么事,至少得保证剑幽不知晓。”
稍缓,他又才道:“至于满月琴,在我这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浞音再次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线条美好的侧脸,想到那琴是因她而失,心底多少生了一分愧疚。
“剑幽说你对武器有洁癖,你将满月琴给他后便再未触碰任何琴。难怪在那晚之前我从未见你使用过琴杀术。”
晏池漫不经心道:“倒也算不上洁癖,只是后来没有必用不可的时候,而并非刻意不去触碰其它。”
“对不起……原来一开始我就在害你失去重要的东西。”
晏池顿步,正身看向她,“琴可重塑,一把琴换一个人,”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道,“你不觉得很值?”
浞音仰头看着他,无言以对。
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落在他的头上,落在她的眉宇间、眼睫上,落在他们的衣袂间。
浞音心间一动,缓缓上前将自己埋进了晏池怀里,嗅着属于他的那股幽香气息,她觉得整颗心都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晏池就是有一种魅力,让她抱着他就感觉很踏实,她甚至有个信念——他们之间即便有再大的阻隔,只要有他在,他便能力排万难拉住她,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用心,这也许就是相爱的人的心意相通。
晏池垂眸感受着她贴上来的温度,依稀又笑了笑,松开她的手,将她轻轻拥住。
浞音身形微怔,在他怀里深吸了一口气,莫名低喃了一句,“南泱圣都下雪可真冷啊。”
欲盖弥彰般地为自己情不自禁抱他的事找着借口。
晏池一愣,倏尔笑道:“是啊。”
“那我们回去吧。”
晏池手臂蓦然收紧了几分,“还早。”
浞音尴尬地在心底劝慰自己,好吧,抱都抱了还管什么。
哪知,晏池低沉着嗓音还来了一句,“阿音,任何时候你想抱我,我都很欢迎,不需要借口。”声音里还莫名有股舒浅笑意。
这下她真的非常怀疑晏池是不是有读心术,总是能精准洞悉她的心思。
上次药泉她主动一吻后,她明明告诉自己以后在晏池面前还是该保持矜持,谁知此刻又鬼使神差地主动抱上了。她自觉很好的找了个突然抱他的借口,他却已看破,倒落了个适得其反。
浞音退出他怀里,决定换个话题,恰好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对了,当初剑幽是你传信叫来圣都的?”她记得之前她建议叫剑幽来,晏池染了莫名的情绪,她以为这事已作罢,剑幽恰好又真的来了。
晏池不置可否。
浞音伸手摩挲着自己的下颌,想了想,又轻问:“若当初我的脸没被治愈,如今以剑幽的医术还能将其治愈如初吗?”
“毕竟有个‘圣手’之称,医术方面他确实名副其实,与他师傅相比也过之而无不及。”晏池道,见雪落了她满头,他抬手替她拂去,又将风帽与她戴上。
晏池都这么说,浞音觉得剑幽的医术应该是能够治愈多年老疤的。
“你是关心他人,还是关心他医术?”晏池幽幽问。
浞音不假思索道:“我只是想了解医术。”
“你莫不是想拜他为师?”
“若可行,我倒有这个想法,毕竟多项技能路好走。”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晏池莞尔一笑,“有机会我帮你问问。”
浞音眉心一跳,抬眸看他,总觉得晏池刚才这一笑里怀了几分其他心思。
可细看晏池眼底之色一片纯粹,浞音无声叹了口气,“有点饿,我们走吧,找个能吃东西的地方再继续赏雪。”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晏池却突然拉住她手臂一手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捞进了怀里。
那一瞬,浞音觉得满世界都诡异地寂静了下来。
只剩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这一刻和上一刻的拥抱不一样,晏池扣在她腰间的手让她莫名感到一阵阵酥麻。
浞音极力找回失频的心跳,推了推他。
感到晏池的手随即松了开来,她正想舒口气退开,晏池修长温润的手却冷不防就托住了她的脸,下一刻那有些温凉的唇已倾轧在了她的唇上。
所有的感官里似乎都灌入了晏池的气息,浞音瞳孔猛缩,瞬间就乱了呼吸。
浑浑噩噩间脑海里浮现那次在盛青院药泉她受蛊般对晏池那蜻蜓点水似的吻。
可眼下却再不似那般,而是带着探索由浅入深的吻。
她知道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却从不知道被人吻会是这种感觉,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全身不能自已,若不是晏池托在她后腰的手,她觉得自己随时会像一件软绵绵的衣服脱力滑落在地。
感受到晏池越来越热烈的呼吸及唇齿,浞音心悸得快要窒息,耳根已烫得不成样。
后来,晏池托在她脸上的手辗转覆上她眼睛的时候,浞音冒出一个诡异的感觉:被晏池吻时竟然比她打打杀杀时流失的体力多的多。
不知过了多久,晏池才缓缓着离开她的唇,两人的唇色嫣红,喘息着呼出团团氤氲的白气。
晏池眼帘低垂,手指伸向浞音的唇角,摩挲着她蜜醴般的唇,眼底因为情动之色比平时幽深了许多。
浞音垂着眼不敢看他,开口沙着声音呢喃道:“我还是饿……”话将出口,浞音瞠眼,觉着她这话一出让氛围变得更加躁异。
晏池唇角染笑,拂去她头上的白雪,将她掉落一半的风帽再次拉好,温浅道:“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待上了长街,路上行人稀少,均打着伞步履小心翼翼地来往。街边一道临时搭的简易棚子里飘出馄饨香味,浞音指了指,“我们去吃馄饨吧。”
叫了两碗馄饨,浞音便垂头开吃,脸上和耳朵上的绯色还未完全褪去。
晏池显得比较惬意,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
这时,邻桌传出的交谈声引去了他们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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