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跟老年痴呆了一样
晏岁在昏睡中的时间越来越久，从一开始的四五个时辰变成了八九个时辰，再变成了一两天。
这一次晏岁已经睡了整整半个月了。
按理而言九重冥蕊控制人的第一步就是趁着宿主在昏睡的时候操控着宿主的身体行恶。
直到心性被完全吞噬后，这个人就完全沦为行尸走肉。
但是在晏岁身上的不同寻常着实太多了，晏岁睡觉就真的是在睡觉。
胥止行守着晏岁还打算等晏岁有异动立刻制止，但是除了时不时要给晏岁擦个口水盖好被子之外，晏岁没给胥止行添半点乱子。
“我又睡了多久？”晏岁迷迷瞪瞪地醒来问了一声。
胥止行的目光从书卷上移开回答道：“这一次是十六日。”
晏岁静默片刻然后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么久。”
“要下去看看吗？”胥止行问道，“本君陪你下去一趟。”
晏岁恍惚了一阵子然后问道：“可以让小魔王和九尾狐再吸一点走吗？”
“如今已经开了五重，过半了，寻常妖魔无法承受现在的九重冥蕊之力。”胥止行回答道。
晏岁无声地叹息了一声：“我下去看看吧。”
胥止行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吧。”
裴尘赋依旧在闭关，大有一种不飞升就不出关的架势。
而晏暮，在看到裴尘赋闭关不出全心修行之后，意识到了自己将来是要飞升去天界找妹妹的，也闭关去了。
晏岁下来转了一圈，最想见的两个人都没见到。
只有沉年守着成堆的公务，两眼乌黑地看向晏岁，好像身体被掏空似的开口：“想不想算账？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了不是吗？”
晏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沉年然后问道：“沉师兄，你趁着哥哥闭关吸了五石散吗？”
沉年双目无神地看着晏岁不说话。
晏岁又看了看沉年然后问：“沉师兄，你又开始练气了？”
沉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哑着声道：“不想练，表兄撬着我的嘴给我硬灌了几百瓶丹药，垒到了练气一层。”
“为何？”晏岁问。
沉年更加痛苦了：“表兄说凡人寿险太短，他若闭关百年，我可能没等他出来就死了。炼气期寿险两百年，更帮他处理公务到他出关。”
晏岁：“……”
“我想去厨房。”沉年望向了厨房的方向，呢喃着道，“我爱的是馒头，还有馄饨。”
“想去的话就去吧。”晏岁同情地拍了拍沉年的肩膀，“我替你几日。”
沉年眼中重新浮现出光芒：“当真？”
晏岁点头：“嗯，我会多留几日。”
“多谢。”沉年站起身，飞快地朝着厨房而去，“今日晚膳，我做好了给你送来。”
晏岁道：“不吃馄饨。”
沉年点了点头：“好，馒头馅的馄饨。”
晏岁一脸迷茫看向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胥止行：“馄饨还有馒头馅的吗？”
胥止行摊了摊手：“本君怎么知道人间有什么新鲜的吃食。”
晏岁指了指公务道；“帝君，帮点儿忙嘛。”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胥止行靠在墙上不打算帮忙。
晏岁撇了撇嘴：“你肯定是批得又慢错的又多，所以才借口不批的。”
胥止行被晏岁气笑了：“你才批得又慢又错。”
晏岁打了个哈欠困意又上头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不信。”
“去睡吧。”胥止行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推了推晏岁，“本君帮你就是了。”
“谢谢帝君。”晏岁让到了一边，然后躺在了躺椅上昏昏欲睡，“帝君，等我身子好了，我也帮你。”
“嗯。”胥止行应了一声，“本君希望你能早早地好过来。”
晏岁眼皮渐沉，时有时无地回应了一声：“嗯。”
沉年前前后后磨炼了几十年，总算是把馒头蒸得又白又软了，但是馒头线的馄饨还是一个大胆而又离谱的想法。
可惜晏岁没吃到沉年的馒头馅馄饨，晏岁这一睡，人间就又过了数十个春秋。
在晏岁睡得不知道第多少天，城文帝又来了。
这一次城文帝来，给胥止行带来了一个办法：“让她生个孩子吧，将九重冥蕊引渡到孩子的身上，舍弃那个孩子，保全所有。”
胥止行反对道：“什么叫做舍弃孩子？哪个做母亲的会忍心抛弃自己的孩子？当年师尊怎么不让你的一个孩子背负天谴再生新的孩子？”
“你……”城文帝噎了一下然后道，“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然你说你还有什么法子？九重冥蕊不管在哪里都是个祸害，留不得！”
“如今九重冥蕊不是安安静静的吗？只要我们多加保护，不让重光再接触到那些魔气瘴气，重光心性纯良，她也生不出什么恶念，九重冥蕊可能永远都开不起来。”胥止行坚持道，“师尊你别想着动她了，重光要是出了事，裴尘赋他也活不了！”
“本尊知道！所以本尊这不是也是为了保她的命吗？可能就只是可能，那本尊还说她终有一日会被九重冥蕊耗尽心血呢，你敢保证绝无可能吗？”城文帝反问道。
胥止行摇了摇头：“我不敢。但是我保证，重光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这样子的苦。”
“那还能如何？九重冥蕊外力拔除不了，除了以胎儿作为载体脱出母体，还能如何？”城文帝恼怒地问道。
“我不知道，师尊去想办法！”胥止行也急了。
城文帝咬牙：“是你要保晏岁的，做什么要本尊去想办法。”
“师尊要这么说那我不保了，就让重光再死一次吧，反正裴尘赋也会再陪葬一次，咱们还得再回十年前。”胥止行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晏岁的床边。
城文帝也气得说不出话，站在一边咬牙切齿。
睡梦之中的晏岁突然嘀咕了一声什么，然后闭着眼睛爬了起来，唤出花醉握在手上，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胥止行顿了一下，城文帝的神经也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是九重冥蕊操控宿主的第一层，梦游行凶，一般来说是会对心中最执念之物下手。
城文帝拔出了佩剑，又被胥止行按了回去。
“你做什么？”城文帝瞪了眼胥止行，“要看着她去杀人吗？”
胥止行道：“师尊怎么知道她会杀人？”
“不然呢？”城文帝问，“难道去砍树吗？”
“你、你要干什么？把剑放下！放下来！”城文帝话音刚落，庭外就传来梧桐树的惊呼。
胥止行和城文帝连忙追上晏岁，闭着眼睛的晏岁站在梧桐树前，全然无视梧桐树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举起剑，嘴里还念叨着：“床——冬暖夏凉，可以调温的床——”
胥止行：“……”
城文帝：“……”
随着梧桐树的一声尖叫，晏岁再一次被梧桐树一树杈子打飞了出去。
胥止行默默地朝着晏岁飞翔的方向追过去要把晏岁再捡回来。
城文帝站在梧桐树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了，这么些年，他为难晏岁图什么啊，跟老年痴呆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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