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许大少又在欺负人
曲颜从警察局出来已是五点了，她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学校。班主任看见她，特意叫她来办公室。
“没影响心情吧？那群警察真是的，不知道你要高考了吗，还杀人疑犯，我看他们吃饱了撑着……”班主任郁闷地将几张卷子给她，“这是下午上课老师发的卷子，你拿去看看，上面的题都是我们自己出的，难度系数大，你好好写，不要犯马虎……”
曲颜听着乖巧点头：“嗯嗯，谢谢老师。”
班主任就喜欢这种成绩好又听话的学生，打开保温杯润了一下嗓子：“好好考试，不要分心，今年学校全靠你了，考上了清华北大，那真是光宗耀祖啊！”
曲颜还是笑着点头。
班主任絮絮叨叨说了一箩筐，最后看看时间：“好了去吃饭吧。”
从办公室出来，曲颜回来的路上买了两个包子，还不饿，所以她没有去食堂，而是去了操场，这个点操场上有不少人，散步的，锻炼身体的，打球的，热闹极了。
她加入了散步的人群里，每当心情不好，她就喜欢散步，脑袋放空，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行走，这样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去思考，去头疼。冷风吹在脸上，也能带来片刻的清醒。
她走着走着，思绪飘远，竟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要活着，要活得这么辛苦？
然后她跑了起来，大步大步地跑着，好像这样就能抛开烦恼，重新找回自信的自我。
可她哪里还有自信，哪里还有自我，她什么都没有。
不知跑了多久，她大汗淋漓地停下脚步，手抵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角的泪随着脸上汗珠终于滑落了下来。
她哭了。
她很少哭，或者说从不向外人示弱。小时候，失去了父母，那些白眼，那些委屈让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坚强的女战士，勇者无敌；可长大后才知道，女战士好累，没有肩膀可以倚靠，没有港湾可以停靠。
就这样缓了很久，她擦了擦眼泪，直起腰腹，抬起头行走，一步一步慢慢地行走，可脚下却很稳。她经过篮球场，突地，一个篮球“嘭”的一声砸在了脚下，然后是一道少年成长时略带沙哑的声音：“喂，捡回来。”
曲颜愣愣抬头看向那个人，那人长得很高，个子快一米九了，在一群同龄男生里格外显眼，他穿着黑色的长袖，外面套着7号篮球服，额头上带着运动抹额，健康色的皮肤，五官俊朗，细长的双眼微眯，长了一张很得学生女孩子们喜欢的脸。
曲颜认识他，是家世好，成绩好，玩得开，却又调皮让老师头疼的那种学生，也与她并无干系和交集的学生。
曲颜充耳不闻，仿佛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那少年只当她没听见，勾着唇，嘴角挂着懒散的笑容：“我叫你捡回来，你没听到吗？”
旁人的学生纷纷起哄：“哎呀！许大少又在欺负人。”
“欺负年纪第一啊，你不要命了。”
“你真狠！牛掰！”
“……”
少年还在笑，笑容像极了三月的暖阳。
曲颜看也没看他，低下头，往反方向猛地一脚踢飞篮球。
那个篮球滚啊滚，像是没有终点一般。周围吹起了起哄的口哨声，可那少年见球滚远了也不生气，眼里全是笑，仿佛猜到了她会这样做。
曲颜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抬步走远，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再也再也，没有。
……
晚上是周六，周天放一天的假，晚上有课。曲颜回宿舍收拾了东西，走了两个路口去坐车，等她回到家，天已浓黑。
郊区的房子还是一户一户的，看着面积大，但并不值钱，甚至是没有升值的价值，梦者会盼着上面什么时候做规划，什么时候拆迁，得到一大笔的钱款。
曲颜曾经也做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她下了车，还有往前走上一段小路。刚走到一个拐角，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突地响起：“等你好久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们班不是很早就下课了吗？”
曲颜猛地抬起头，月光的照映下，映得那双黑色的眼睛很亮，像极了天上的碎星子。
说话的那人朝她慢慢走近，然后将她肩上重重的书包取下来，曲颜并没有阻拦。然后他将书包随意挂在肩膀，这个动作再自然不过，仿佛两人做了无数次：“要回家为什么不跟我说？还要我去你们班找你，过分哦。”
曲颜低下头，不吭声。
那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生气啦？”
曲颜低声道：“没有。”
那人低低一笑，声音略带少年变声的磁性和沙哑：“骗人。球被你踢得好远，我追了好久。”
像是想到少年追赶球的画面感，曲颜笑了。
见她笑了，少年也开怀大笑，懒懒地勾着唇，心情很好：“送你到门口我就走。”
到了家门口，少年等她进了屋。
曲颜走到门口转身，少年站在月光下，里面穿着篮球服，外面套着一个羽绒外套，脚下踩着一双崭新的白边运动鞋，站在泥土地里，显得与这块土地格格不入，但他并不在意，用脚尖踢了踢凹凸的土，很快鞋头泛了黄。
少年朝她挥挥手：“明天见哦。”
曲颜没有吭声。
少年只当她说了自己没有听见，笑着转身。
曲颜回到家，关了门，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很累，可面对着那个人，她还是能笑着，说遇见他，真的很好。
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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