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你跟我走好不好?
晏修终于回过了神,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现祝渔看自己的目光,十分平淡,平淡得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
杨先辉盯着他:“怎么了?”
“我……”他张了张干涩的唇,明明想去质问祝渔,可腿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因为他不知道祝渔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不知道杨先辉为什么当祝渔是自己的妻子。
他现在像是一个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用尽全力将种种情绪全数压在了心里,那些要质问的话,失去理智话,一一咽了回去。
晏修十分牵强地扯出一个笑来:“我……我手机掉这里,我回来拿的。”
杨先辉听闻,脸上的神情松懈了几分:“哦哦,我就说是谁的手机掉了呢,原来是你的。”杨先辉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抓着女人的胳膊往回走,将桌上的手机递给晏修。
晏修接过手机,点了点屏幕,他突然很庆幸手机的屏保是祝渔的背影,而不是两人的合照。
他抬眸看了一眼祝渔,她垂着头,像一具底线木偶一般,被杨先辉牵着,没有灵魂,没有生气。
他用力地握紧拳头,一定要弄清楚,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晏修若无其事对杨先辉笑笑:“这位……就是安安的母亲吧?”
杨先辉虽然不清楚刚才为什么晏修一直盯着她,但他也没多想,点点头:“是啊,为了看孩子怎么样了,从船上跑了出来。”
晏修看着她,尔后笑了笑,试探性地说:“我刚刚觉得她很眼熟,现在才记起来,我看到过您的妻子的寻人启事的照片。”
杨先辉恍然大悟,这也能解释了刚才晏修奇怪的目光,他卸下了心房,然后说:“对啊,当年为了找她,我把所有的钱都花了,好再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终于找到了她。”
杨先辉脸上的幸福和失而复得的神情不像是假装的,也不像在演戏,晏修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有问题的人是——杨先辉。
他肯定把祝渔当成是自己的妻子了,因为世界上不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杨先辉想了想,说:“晏警官,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下安安,我把芝芝送回去。”
芝芝?
晏修扫了一眼祝渔,听到别人叫她芝芝,她脸上的也没有反应。他移开目光,又看向杨先辉点头:“好啊。”
杨先辉要牵着芝芝往外走。芝芝杵着不动,回头看安安,好像只有听到带她回去,她脸上才有些许表情。
杨先辉对芝芝轻声道:“等安安病好了,我就带她回去好不好?”
芝芝还是盯着安安,喃喃道:“我想和安安待在一起。”
“今天太晚了,安安已经睡着了。”
杨先辉说着,要去牵她的手,芝芝突地缩回手,退后几步,好像杨先辉是洪水猛兽一般。
杨先辉已经习惯她这样对待自己,只当她害怕,他不由分说地抓着她胳膊,牵着她往外走:“回去吧。”
芝芝看着他,十分固执:“不。”
“你……”杨先辉刚想发怒,又意识到晏修在这里,他把火压了下去,不好意思地朝晏修笑笑:“抱歉,我妻子……唉……”
晏修将这一切看到眼里,只淡淡地理解一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杨先辉还是强迫性地带走了芝芝,晏修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不管她愿不愿意,杨先辉几乎是半拖半扯地抓着她,又压低了声音警告:“不许大吵不闹,如果你吵醒了安安,我就再也不让你看她了。”
芝芝一听,果然噤声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他走远了。
杨先辉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晏修还是听到了。他靠在墙边,脑中一片混沌,像是在做梦。可这梦也太奇怪,太可笑了。
就这样缓了一下,晏修掏出手机,给晏与温打了一个电话。
“哥,帮我一个忙。”
电话那边的晏与温听到这声“哥”,愣了一下,然后道:“什么忙?”
半个小时后,杨先辉还没回来,有医生进来抽了安安一管血,又抽了晏修一管血。他垂着盯着这两管血,他是公职人员不好利用身份去谋私利,但是晏与温可以。
医生带走了两管血,他头一次迫切地想要看到结果,想要知道祝渔这一年来都经历了什么。他又看看熟睡的安安,嗯……心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奇妙,疼惜、怜爱、庆幸,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萦绕。
然后他俯身,温柔地亲了一口安安的小脸蛋。
“爸爸马上就带你和妈妈回家。”
很快,杨先辉就回来了。晏修从医院出来,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周炎他们,而是直奔西原河的渔船。
黑夜浓稠得看不见一丝光亮,湖面平静,周遭静谧无声。偶尔听到几声狗吠和鱼跃砸响了湖面。晏修跳到小船上,船晃了晃激起点点水花。
他摸出一根细细的铁丝,打开了铁皮门的锁,然后推门进来。
船厢里黑得不见五指,晏修摸出手机照亮,里面空间很小,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张小床,祝渔缩在角落抱着双腿,那双浓黑眼睛,带着惊恐和惧怕,一眼不眨地看着他。
晏修走到她面前,她立刻蜷缩着抱住自己,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别过来……”
晏修停下了脚步,唇角干涩:“我不过去。”
祝渔慢慢地抬起头,见他没有过来,她继续往里缩,紧紧地贴着船壁,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带给自己安全感。
晏修用光亮照了照自己的脸,轻声问:“你还认识我吗?”
祝渔想了想,在安安的病房里见过这个男人,她迟疑地点头:“认识。”
晏修却误解了,欣喜若狂地向她走过去:“你真的还认识我……”
话还没说完,祝渔又抱住了自己,十分抵触,吓得尖叫:“你别过来!”
晏修向前的脚步再次戛然而止,他半蹲下来,平视着她,低声问:“你怎么认识我的?”
祝渔张了张嘴:“安安,病房。”
不会说连贯的句子,思维简单,对陌生人有强烈的抵触心理,应该是当时伤到了头部和心智。
晏修继续问她问题,但声音又低又柔,绝不让她感到有惧怕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摇了摇头。
晏修稳了稳心神,又问:“在安安病房的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吗?”
“丈夫?”祝渔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尽管杨先辉一直说是她的丈夫,可她的记忆里,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只醒来的时候,看见了这个人,但她的心里,却对他非常的抵触。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晏修在心里琢磨着这句话,然后继续问:“那他对你好不好?”
祝渔摇摇头,她不知道怎样算好和不好。
晏修看出了她的迷茫,换了一个方式:“他有没有打你?欺负你?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儿?”
祝渔垂下眼,小声道:“不好,他不让我见安安。安安生病了。”
晏修抿了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很很快,他温柔地看着她,声音又轻又柔地问:“你跟我走好不好?”
祝渔看着他,摇头。
晏修也不逼迫她,只扫了一眼床上的薄被子:“晚上睡觉冷不冷?”
祝渔点头:“冷,但是我不睡觉。”
晏修一愣:“为什么?”
祝渔:“睡着了他就会脱我衣服。”但是她死也没让杨先辉近身过,因为她从心里抗拒抵触她。就算杨先辉打她骂她,她也一声不吭,慢慢地杨先辉也就不接近她了。
晏修闻言,不可压制地握紧了拳头,他用力地呼了一口气:“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回家,我们家的床很暖和,你晚上可以安心睡觉,我不会碰你,你也不会冷……”
他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手足无措地伸出手,明明想要抱抱她,可又怕吓到她,只好无处安放地摸了摸后脑勺。
她还是摇头。
晏修看着她,目光深情:“为什么不想和我走?”
祝渔垂下眼:“我想和安安在一起。”
晏修抿了抿嘴,将话题转到安安身上:“安安是谁的孩子?”
她说:“是我的。”
晏修继续问:“为什么不是杨先辉的?”
她沉默了两秒,重复道:“是我的。”
晏修问:“安安是你生的吗?”
祝渔点头:“是。”
“什么时候生的?”
祝渔记得很清楚:“5月20号。”
是早产儿。
晏修鼻头一酸:“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祝渔点头:“嗯。”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入眼的就是这个地方。
“那……”晏修看着她,眼眸认真,“如果我把安安还给你,你会跟我走吗?”
祝渔看着眼前这样男人,不知为什么,她明明很惧怕陌生人,就连杨先辉她都很反感,可她的心里却不反感这个男人,这也是他问的问题,她都一一作答了。
好像是下意识的……她想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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