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脱身
中纪委要找他谈话，了解情况，让何一标忐忑不安。他在回市里的途中给“圈里”的几个朋友都分别打电话，想探探消息，思考下办法，以便明天能顺利应付过关。但很令他失望，中纪委“办事”口风非常紧，一丁点儿消息都透不出来。
何一标心里清楚，他不贪、不拿，应付一般性的审查是没问题的，但如果中纪委要深究，他的问题就非常严重。
雷仲和曾今告诉过他，中纪委查案是“背着身子扔砖头”，砖头砸中谁，就认认真真查谁，不查处问题决不收兵！所以，凡是被“砖头”砸中的人，没有一个跑脱的。
这些年来，他何一标大搞权钱交易、权色交易、利益输送等等，露出了许多“气门”（把柄），一旦中纪委扔出的“砖头”落在自己头上，他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他赶紧用刘豹的手机分别给海海和曹波涛打电话告诉他们，如果有人弄他们去“问话”，他们必须牢牢把握三点：一、态度端正，不许胡闹；二、言多必失，以不说应万变；三、铁证面前，避重就轻。
“招呼”打到位后，何一标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这个周末他过得既充实、又愉快，且劳累、又心惊、胆颤……倒在床上，很快便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海海与往常一样按时上班，他刚进入公司大楼，两位中年男子迎面向他走来，挡在他面前，其中一位操纯正普通话，很礼貌地说：“请问，你是牛世海，牛总吧？”
海海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人，心里已猜出几分。礼貌回应：“是的，我是牛世海。”
“我们市是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工作人员，请您跟我们去一趟市纪委，有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说完，将工作证件递交海海查验。
“这个就不用看了。我相信你们，我跟你们走。”海海礼貌地将证件还给二位。跟随两人上了市纪委的公车。
何一标在家里用过早餐出门，专车专驾和秘书已经在大门口恭候他了。
秘书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提包和水杯，毕恭毕敬地问候：“市长早！”
驾驶员满脸笑容为他打开车门。
何一标坐在轿车后排座位上，秘书坐副驾驶位，扭转着身子，拿着工作笔记本向他报告今天的工作日程安排。
何一标眯着眼睛养神，听完秘书报告后，说：“小郑，上午九点到十点半的交通建设交账会，调整到下午两点钟。上午这短时间我去市纪委检查工作。”
“好的。市长，我马上通知下去。”秘书立即给办公室传达了何市长的要求。
何一标车子直接开到市纪委办公区楼下，雷仲和亲率纪委班子全体成员在楼下迎接何一标。
车刚停稳，雷仲和就上前为何一标拉开车门，请他下车：“何市长早，欢迎来纪委视察、检查工作！”
何一标下车，雷仲和逐一向他介绍纪委的班子成员。何一标问：“雷书记，怎么没见中纪委的同志呢？”
“报告何市长，中纪委的同志说，很抱歉！今天事情多，怕干不完，所以就陪不了您检查工作。”雷仲和解释道。
何一标心里有数，知道他们是“见官高一等”的大员，惹不起！换了个说法：“雷书记，你整反了。应该是我来陪同中纪委的同志视察你们纪委工作才对。
雷书记啊！既然你们知道上级同志工作忙，你们就应该主动为他们分忧，协助做些基础工作嘛。另外，上级同志没时间实地指导你们工作，但你们应该整理一份文字报告，把你们工作情况，尤其是廉政基地建设情况向中纪委同志汇报！汇报！也反映一下我们基层反腐倡廉的决心和信心啊。”
何一标原本是到市纪委接受中纪委谈话询问，他倒好，打一派官腔，大摇大摆视察、检查起工作来。先到廉政文化建设基地巡视了一下，又在市纪委办公区转一圈，真是“我的地盘，我作主”。折腾、作指示，花了四十多分钟，最后才来到纪委小会议室，秘书小郑想跟着进去，被雷仲和拦住：“领导们有重要事情要谈，你去我办公室休息。”
说着，雷仲和领小郑去办公室了，让何一标一人进去。
何一标走进小会议室。里面坐着中纪委来的三个同志，何一标假惺惺热情地与他们打招呼，介绍起市情来……
相反，海海就没这个礼遇了。他被中纪委的同志带到市纪委后，收了手机，直接将他关进了询问室，一间密闭的小屋子里。中纪委的同志什么也没问，发了纸和笔给他。对他说：“你先好好想想，全方位回忆一下有没有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想起了，就把它写在纸上。我们的政策是主动交待从宽，如果是我们查出问题，那就是从严处理！”说话的人态度很强硬。
接着用手指了指墙角，又说：“那个地方有个监控头，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外面都能看见。”说完，转身关门走了，剩下海海一人在里面面壁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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