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D班
“听说了没，一中又要改革了！”
早上六点五十，压点进班的余笙笙听着前后左右正讨论着一中的新政策。
她把书包塞进桌兜，很快融入这个话题里。
“什么改革啊？”
余笙笙突然凑过来，搞得几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大家愣了一会儿，起头的那个男生才解释说：“我刚去老李办公室拿卷子，听到他和培优班的班主任说打算给我们来个每月一考。”
“……每年不是都有月考吗？这算什么改革？”一个女生无语道。
男生继续说：“不一样。这学期的月考关系到每个人的命运。老李说，以后每次月考成绩出来之后，就按照全校排名进行重新分班。前三十六名是培优班，三十七到九十是a班，然后以此类推。”
“啊？！”周围一阵哀嚎。
虽然他们比不上培优班那群学神，但是能分到a班说明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也因此不少人开始有些懈怠懒散。
这样一来的话，每个人只有提起十二分精神，一刻松懈不得，才能守住自己现在的位置。
余笙笙没什么剧烈的反应，只问了句：“那这次进培优班的都考多少分啊？”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扶了一下镜框，像播报新闻一样回答说：“第一名442，数学满分。最后一名433。培优班三十五个人都是报送上来的，没参加中考。”
“……”余笙笙嘴角抽搐一下，干笑两声，讪讪的转过头。
猛的一下又转了回来，问道：“第二名多少分啊？”
“440，怎么了？”
“没事……”
语数外满分450，王博文考了442，数学满分；河明傅440分。
余笙笙想了一下自己三百八十九分，属于a班尾巴、随时可能掉到b班的成绩，不禁感到头疼。
惆怅间，余笙笙听见自己的小同桌突然笑了起来。
余笙笙的这个小同桌叫高影，是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小可爱。同桌一星期，她很少主动和余笙笙说话。而且每次余笙笙主动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还结结巴巴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就好像余笙笙会吃人一样，更别说对着余笙笙笑呢。
今天这反应，余笙笙还真是第一次见。
看着余笙笙一脸懵逼的盯着她看，高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解释说：“就是感觉你挺可爱的。”
“刚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感觉你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很高冷的样子。但是这些天接触下来，我发现你人其实挺好的，性格也好，而且一点儿也不高冷。”
“是啊是啊！”几个女生附和道：“一开始坐你旁边我们都不敢主动和你说话，怕你不理我们。只有每次你主动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们才敢和你聊上两句。”
男生也说：“余笙笙给人第一眼的感觉确实不像是‘好人’，看上去冷冷的，我一大老爷们儿都不好意思主动和她说话。”
“得了吧，你那是看人家长的太漂亮了，不好意思搭讪吧。”
“哈哈哈哈哈哈。”
“滚，我才没有！”
…………
性格好。
余笙笙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贴上这样的标签。
其实她一直都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尤其是这两年父母离婚之后，性格开始变得孤僻起来。
但是从这个暑假开始，在遇到河明傅和安语辞之后，余笙笙的性格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河明傅像是照在低谷中的一束光让人温暖，而安语辞像是这个陌生城市里的另一个破碎的自己。
河明傅的出现像是在告诉余笙笙，生活并不是枯燥无味的，只要你尝试着去热爱它，你会发现它的乐趣所在；而安语辞的遭遇让余笙笙意识到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生活不让我好过，我偏要野蛮生长。
——
上课时，老师也说了月考后重新分班的事情。
因为这个事儿，余笙笙再次求助河明傅和王博文给她开小灶。
“我现在的成绩是a班的吊车尾，你们不忍心看见我掉到b班吧？”余笙笙说。
河明傅乐呵呵的怼她说：“忍心啊，怎么不忍心？你要是去b班了，我一定在一中放百八十挂鞭炮给你庆祝个七七四十九天。”
“…………”
“汪乐不也是学霸吗？你不找她放到找我俩给你补习，说，你有什么图谋？”河明傅一脸坏笑的看着余笙笙。
余笙笙突然紧张了起来。
她确实有点儿私心，但汪乐确实也不帮她：“她天天忙着追她家哥哥，哪有时间管我的死活！”
汪乐追星这事儿，整个四楼都知道。
河明傅挠头：“她这么疯狂的吗？”
“诶等会儿，你刚刚说以后按照月考成绩分班？”河明傅突然反应过来：“我们老师怎么没说？”
“就你们这成绩说不说有区别吗？说了是在侮辱你们还是侮辱我们？？”余笙笙怀疑他就是故意挤兑自己，懒得跟他讨论这个事情，又问道：“补习的事儿到底行不行啊？”
“行，能不行吗。”河明傅蹲下来唤可可，叹气说：“我要说不行的话，你还不得折磨死我。”
“嘻，这还差不多。”余笙笙又戳了戳王博文，一脸乖巧地问：“你呢？行不行？”
还没等王博文回答，河明傅就抢先说：“老王当然行，别说补习了，你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话一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暧昧。
然而始作俑者居然还不知所谓的在逗狗。
夜幕降临，秋分也慢慢吹起。
院子里的落叶不知方向的乱撞，墙上的绿植有些发黄了。
余笙笙身边落下一道身影。她听见了王博文在她耳边的轻声细语：“我可以。”
“哦，谢啦。”余笙笙不动声色的避开，打岔说：“你是不是长高了？我感觉你都有一米八了。”
河明傅猛的站起来，一把勒住王博文上下打量，然后问余笙笙：“我俩谁高？”
余笙笙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好像差不多。”
最后还是拿了老赵的标尺量的。
“我去，我比老王矮，余笙笙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做可能？！”河明傅大叫。
“不就是矮了两厘米吗，四舍五入你俩就是一样高。”
王博文“满怀爱意”的抚摸着河明傅的头，说：“哎，你这辈子注定要矮我两厘米了。”
“切，大家都是一米八多，有什么了不起。”
“…………”
余笙笙有时候真的觉得这俩人很幼稚。
这次月考在河明傅和王博文的帮助下，余笙笙写起来真的是下笔如有神。
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冲进培优班。
考完试学校放了一天假。
为了犒劳自己这大半个多月以来的勤奋学习，余笙笙在家睡了一整天。
直到晚上十一点。
十一点整班级群里几百条、不间断的信息全部涌出，余笙笙成功被提示音吵醒。
她揉揉眼睛，盯着天花板放空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看消息。
原来是成绩出来了。
大家按照自己的全校排名来推算自己还能不能待在a班。
有人走有人留，有人庆幸有人忧愁。
班长细心的把a班同学排名单列了出来，余笙笙看了一眼自己的。
全校46名。
很安全。
虽然这个名次比余笙笙预想的要低，但她也算满足。
就在余笙笙打算看这次的第一是河明傅还是王博文的时候，班级聊天群再次炸了。
【高影】：我去！！！我没看错吧，河明傅三百名开外？？？
【苏小小】：姐妹，格局小了。前四百名里面也没有河明傅。
【张振】：我敲！！！河明傅这次居然排四百八十一名！！！
【高影】：？？？从全校第一到d班第一…………？
后面还不断有新消息，余笙笙看了有足足十分钟才消化这个事情。
她立马给河明傅发消息问怎么回事。
河明傅没回，余笙笙又给王博文发消息。
【王博文】：看见了。
【笙】：他什么情况啊？
【王博文】：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也是啊，以河明傅的水平，他再差也不可能考到四百名开外。
那他为什么要故意考砸呢？
刚巧河明傅上线了，回了余笙笙一个表情包。
好家伙，这人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余笙笙有些莫名的生气。她直接甩了条语音过去。
“河明傅，你什么情况啊？你脑子有病吧，四百八十名，你以为这是闹着玩儿的啊？”
河明傅那边也回的是语言。
余笙笙深呼吸后，点开了那条语音。
“我去，谁又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
余笙笙气急反笑，打字说：赶紧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河明傅这次一下发来了好几条语音。
余笙笙一一点开，越听，变得就越冷静。
“也没什么，就是老王应该也跟你提过，我呢，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她不是在d班吗，一个四楼一个一楼的，我每次想见她可麻烦。我就想着我考去d班了就能天天见着她了。”
“不过啊，我可不是那种因为爱情就自甘堕落的人，我啊，打算去d班拉我喜欢的姑娘一起上岸。”
“知道了吧。”
听完所有语言，余笙笙像是静止了一样。
一开始因为生气而乱蹦的心也渐渐慢了下来，眼神也变得迷离。
那一瞬间，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群里还在讨论天之骄子河明傅沦落到d班究竟是因为青春期的叛逆还是因为爱情。
不断响起的提示音怎么也传不到余笙笙的耳朵里了。
直到跪坐在床上的脚有些发麻，余笙笙才如梦初醒。
河明傅又给她发了几个表示疑问的表情包，好像是在等她的消息。
余笙笙垂眸，感觉鼻头一酸。
她颤颤巍巍的打字。
【余笙笙】：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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