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美人
面具似乎还带着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拿起它戴上。
“这是什么？”程兮凉合上盒盖，转头问向玄净大师。
“这是你父亲以前戴的面具，后来这个面具被送了回来，你母亲怕被你看到，所以保存在了我这里。”玄净大师说道，“如今把它还给您，祝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您和我父亲似乎也相识？”程兮凉见玄净大师话语间，与自己的父亲像是老朋友一般，便好奇的问道。
“你的父亲曾经救过我一命，所以如果没有你的父亲，恐怕现如今也就没有我了。”
“难怪您会保管着我父亲的遗物。”程兮凉恍然大悟。
玄净大师遵循着顺其自然，如今见程兮凉已经成了将军，也不会再劝程兮凉放弃，只是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过几天就回京城了。”程兮凉说道，“这次回来也只是想和老师父您道个别，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了。之前去京城时因为太仓促，所以才没有来看您。”
“你能有这个心就可以了，其实不用特意回来跑一趟的。”玄净大师叹了口气，“如今这寺中也不似以前那般安宁了。”
程兮凉本来并不打算提起这件事，但见玄净大师率先提及了，便说道：“这件事我听寂听小师父说过了。”
“寂生想要下山，就随他去吧。”
听到玄净大师若无其事的说了寂生的名字，程兮凉稍稍诧异了一下，转念一想，大概也是玄净大师真的已经释怀了，所以才能这么毫无隔阂的说出口。
“其实我之前就已经看出来了。”程兮凉迟疑着将自己之前和程氏的猜测说出了口。
“你怎么看出来了？”玄净大师疑惑的问道。
虽然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但是程兮凉还是不想再有所隐瞒了，“那天您让人来送我和阿娘下山，就是他。”
玄净大师并没有特意记着这件事，况且时间也过去挺久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哦，你说那个时候啊。”
“那次他送我们回来的路上，就觉得他的行为似乎有些奇怪。但是我们又怕自己猜错了，所以也就没有和您说。”程兮凉说完，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没想到他真的怀着这样的心思。”
“都过去了。”玄净大师这时反而还反过来安慰起了程兮凉。
“现在寺中都没有香客了吗？”程兮凉问道。
“以往熟悉的香客都让他们回去了，以免那天被误伤。至于那些面生的，你哪知道他们是不是来取人性命的呢？”
程兮凉知道，玄净大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寺中的香火钱怎么办呢？”
“这些香火钱我们寺中还是拿的出的，只要没有无辜的人枉死在这场灾难里就好了。”玄净大师叹息道。
程兮凉想了想，突然问道：“那些人他们一般都什么时候来？”
“你想做什么？”玄净大师警惕的看向程兮凉，却没有带着防备，只是像怕程兮凉做傻事一样。
“老师父，您放心，我现在已经会武功了，可以帮你们击退那些人。”程兮凉说道，“那些人要是一直打扰你们，寺中也会一直没有香客。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玄净大师想也没有想就拒绝道：“这些事情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你现在是一国的将军，已经不适合插手这些事情了。”
程兮凉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与玄净大师两人相对无言了半晌。她不禁又想起了自己上一次来寺中时发生的那些事，心中对玄净大师的秘密隐隐有了怀疑。
也许玄净大师如此费劲心思的想要息事宁人，没准就是怕自己的一些事败露。
“好，那我便不插手了。”程兮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再提起这件事。
程兮凉在山上住了五日，幸运的是这五日来并没有人上过山。虽然前几天程兮凉对玄净大师说要帮他平息此事，可是后来她仔细想了想，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到了京城去，对她也会影响。
临行前的一天，程兮凉带着褚涣找到了玄净大师。
怕褚涣不愿意留在建安郡，所以程兮凉提前和褚涣单独聊过，问过褚涣本人的想法。
“近日来寺中冷清空寂的环境想必你也见到了。”面对褚涣，程兮凉也没有做过多的铺垫，直接就将话摊开在台面上说了。
褚涣点头，“我知道。”
“我想让你留在建安郡，保护寺中众人的安全，不知你意下如何？”程兮凉问道。
“您信得过我？”褚涣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程兮凉。寺中僧人众多，程兮凉将所有人的性命都交给了他，这也是对他的信任。
“若是连你我都信不过，我又能信得过谁？”程兮凉笑了笑，反问了一句。自她认识褚涣至今，褚涣便在大大小小的事情给了她无数次的帮助。
如果说她的父亲对于褚涣的父亲来说，是将军与副将的关系，那么她与褚涣之间的关系已经更像是亲人。
褚涣听程兮凉这么说，立马就抱拳行礼道：“褚涣此生必当誓死守卫寺中所有人的安全，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于非命。”
看着褚涣的身影，程兮凉点头道：“好。”
其实她让褚涣留在建安郡，一方面是担心玄净大师和其他人的生命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褚涣能够远离京城，保住他的性命。
褚家真正冠以褚姓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她不能再把他往火坑里推了。
“你考虑好了吗？”程兮凉又问了一遍，“如果考虑好了，我们便去找老师父吧。”
“已经考虑了。”褚涣重重一点头，也明白了程兮凉的良苦用心，“我在丞相府一辈子也就是个小厮，也不能跟着你一起上阵杀敌。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留在这建安郡，还能让我有一点存在的价值。”
见褚涣已经决定好，程兮凉就带着他来到了玄净大师的屋中。
一进屋，程兮凉直截了当的说道：“老师父，我还是放心不下寂生的事。”
“我不是说过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吗？而且这几天那些人都没有再来过了，说不定他们已经不再来闹事了。”玄净大师怕程兮凉担心，还特地把这些天的情况搬了出来。
程兮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侧身让褚涣上前来，“他叫褚涣，是我这次回建安郡时带来的侍卫，我打算让他留在寺中，来保护大家。”
褚涣也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老师父，我叫褚涣。虽然我武功没有程姑娘的高，但也是受过大师指导的。”
玄净大师的目光打量了褚涣一番，“你是建安郡人吗？”
褚涣摇了摇头，“我是丞相府的小厮，自小就跟着少爷生活在京城。但是去年冬至前些日子，少爷因为病重搬来了建安郡，年后又回了京城。”
“既然一直呆在京城，恐怕不能适应建安郡的生活。”玄净大师说道。
褚涣笑了一下，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厮，哪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
“你是自愿留下来的，不要勉强。”玄净大师有些犹豫，目光在程兮凉的身上转了一圈，继续问道。
“当然是自愿的，难道还有人威胁我不成。”褚涣半开玩笑着说道。
玄净大师看了看褚涣，又转头看了看程兮凉，“那程姑娘一个人回京城吗？”
“老师父放心，我一个人回去也没有事的。”程兮凉安抚道。
“可是……”
玄净大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殿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我送她去京城。”
程兮凉三人回头看过去，寂听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此时正看着他们，目光中是罕见的决绝。
“师父，让我和她一起去京城吧。”见另外几人没有什么反应，寂听便又重复了一句。
“不行！”玄净大师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寂听的要求。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竟然已经入了佛门，又怎可随意下山。”玄净大师正色道。
寂听垂着头，好半晌才拧着眉，神情中还带着让人读不懂的异样神色，“寂生不是还俗下山了，为什么我不可以？”
玄净大师没想到寂听竟然会搬出寂生来，愣了好半晌才说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下山了是吧。”
“是。”寂听点头。
玄净大师深深的看了寂听一眼，“我能问问你是为了什么吗？”
“这还能为了什么？”寂听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闷闷的说道，“不过是已经厌倦了山上的生活罢了。”
“你从小就被送进了寺中，怎么之前从来不觉得厌倦，偏偏现在就厌倦了？”很显然，玄净大师并没有相信寂听这随口胡扯的一个理由。
寂听深吸了一口气，“师父，您不要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玄净大师想到了某个人对他说的那些话，狠下了心说道。
寂听垂下眸子，说道：“……师父，那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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