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杀了
随行的小村姑娘的,撩开马车帘子看向外面,叹气不止:“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和阿妈走了,阿爸一个人留在寨子里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哎,姑娘。”想到什么她捂住嘴改了口:“夫人。”
谢芷兰放下书眉宇间颇有些无奈:“无事,你喊我姑娘就成。”
这个纪嘉戚,怎么那么喜欢乱传绯闻!
“姑娘,怎么这几天不见你提起纪公子,你们夫妻…闹矛盾了?”春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谢芷兰的神色。
“没有。”谢芷兰面不改色,耳朵却红透了:“我和他能有什么矛盾。”
那天走光之后,她惊叫一声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羞于见他,时间紧张,她又跟着这些老弱病残登上了去往成都府的马车,竟是几天都未曾见过他了。
这几天夜里没有他搂着自己,竟睡得不大安稳,春娘还抱怨:“姑娘晚上睡觉不大老实,老是搂着我的腰,天气越发热了,姑娘也不怕捂出痱子。”
想起自己和纪嘉戚夜里那些亲昵的睡姿,她忍不住红了脸,“抱歉啊,马车上颠簸,我最近确有些不大稳便。”
春娘了然地笑了一声:“我知道的。”
谢芷兰脸一红,暗道你知道个鬼,小丫头片子!
马车颠簸,二人重心不稳一齐向前扑倒,还没等坐起来,就听见薛序的声音:“公子最近忙的脚不沾地,怎么夫人反而跟着大部队离开了呢?”
谢芷兰一愣,便撩开帘子跳下马车:“什么意思?”不是说马上要和朝廷打起来,先把寨子里的老弱幼残转移走吗?她跟着走有什么不对?薛序怎么追上来了?
连前面护送的大爷也吹胡子瞪眼:“你们家公子也真是的,忙起来连妻子都不顾了,我们不带着她走难道还留她一个小女子在寨子里和朝廷打仗吗?”
薛序打马过来:“夫人,殿下说了,他的女人不能躲在人后等着被保护,须得跟着他并肩作战。”
谢芷兰平静的看了一眼大爷和身后一脸焦急的春娘,对薛序道:“那就回去吧。”反抗是没有意义的,她太了解纪嘉戚了。
“我跟着姑娘一起走!”春娘一脸坚毅的站出来:“此去山高路远,姑娘跟着一个大男人路上难免照顾不到,我跟着回去照顾姑娘!”
相处了几天,她知道这姑娘又轴又倔,劝她是劝不下来的,又想到左右是做做样子估计也打不起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好点点头:“那就跟着吧。”
返程休整的路上,薛序才道:“此次放夫人离开,是试探姑娘会不会半途逃跑。”
谢芷兰一震,而后冷笑连连,她就知道这五蛋心思重的很,他能相信谁啊,他谁都不相信。
“然后呢?”
“没跑的话就把姑娘接回去,跑了的话就杀了。”
临了又补充了一句:“拒不返途也杀了。”
“你们家殿下不怕杀了我没法给谢家交代?”
薛序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哪又怎样?”
对啊,谢芷兰苦笑,谢家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所谓,即便知道了那又怎么样,他们能拿纪嘉戚怎么办呢?
在陛下面前参一本?可笑。
谢芷兰看着远处坐着发呆的春娘,半晌才说了一句:“这姑娘人不错,你不要滥杀无辜。”
薛序点点头:“会的。”
“赶路吧。”
陛下确实已经垂垂老矣了,萧美人温香软玉陪在身边娇嗔道:“哎呀,陛下,一炷香前才…过,怎么又要。”
萧美人身上香味甜腻,老皇帝忍不住吸了又吸:“我这般宠幸你,你不开心?”
“开心,怎么不开心呢。”一室旖旎,竟是又温存了一番。
外厅侍奉的小太监简直不忍直视,几人揪了几团棉花塞住耳朵。
夜幕渐至,萧美人披上外衣走进外殿。
“怎么样了?”
“五殿下那边一切都好,他老人家又是个万事亲力亲为的主儿,有他安排一切一定妥当,滴水不漏。”
“哼,我自然放心这个。”萧美人声音不满:“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省得,美人稍安勿躁。”小太监小心翼翼往内殿扫了一眼才道:“五殿下您又不是不了解,有什么事他都闷在心里不说,他的伤怎么样了咱们也都不敢问,薛序更是个撬不开嘴的,不过日常看着是没什么问题,想必是好的差不多了。”
美人轻叹一声:“看着大计将成,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和老头子同床共枕,那张嘴凑过来真是令人作呕。”
“再忍忍吧,殿下承诺过到时会接美人入府。”
“是啊,我可等着呢。”
“可是…美人,”小太监有些忧心:“既然心系殿下,那和殿下指腹为婚的户部尚书家的嫡女就不能不除了。”
“周之栩那个蠢货,都配不上殿下一根头发丝!时机一到,我自然会除了她!”
与此同时,周之栩正在府上哭哭啼啼:“我不要嫁五皇子,坊间传闻五皇子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吃人不蘸盐,送到他府上的女人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死状凄惨,侍妾都是如此,我一个正位皇妃嫁进去岂不是会被他折磨死。”
周研也十分头疼:“这一次回朝,你们二人也都到了适婚年龄,陛下若是赐婚那也是万万逃不得的,之栩,爹爹对不起你,谁知道公孙皇后骤然暴毙,五皇子母族没落,咱们家也跟着受牵连。”
“那…那怎么办呢?”周之栩哭肿了眼:“我不想嫁他,真的不想。”
“岳王殿下此刻炙手可热,爹爹又是坚定的岳王阵营,加之他又相貌不凡,府中只有侧妃,若是能嫁给他,”她的脸颊染上几朵红云:“那女儿也是愿意的。”
周研混迹朝堂多年,府中也有七位姨娘,怎能看不出女儿家心事。
闻言也只是叹气,现在朝局动荡,他也看不出风势会往哪边倒,只是官场沉浮,一时失足便会遗臭万年呐。
寨子里早早地点了灯,议事大厅里一片昏黄,所有人的脸色都忽明忽暗,看不真切。
纪嘉戚歪在首位,手捻茶杯不知盯着哪处出神,破布和下手几人对视一眼,试探着开口:“殿下,那您的意思是咱们的人埋伏在落凤坡,只待禁卫军一来便一网打尽吗?”
纪嘉戚微微调了坐姿,淡淡道:“嗯。”
“那…”他继续问:“陈澈那个狗娘养的怎么处置?还有他那个女人,要杀了吗?”
“不必。”他神色不改,目光直直的盯着某处,似乎刚才没听进去几句话:“打死不好玩了,砍去他的左腿和右臂,想必…右眼也保不住了吧?”
“是,肯定保不住了。”
“哦。”他不咸不淡点点头:“那个女人倒是不必管,别让死了就行,把她留给…”
话没说完就噤了声,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问。
长久的沉默之后,他突然起身,面容含笑。
众人不明所以:“怎么了?殿下,可是想到咱们的计划有什么纰漏?”
纪嘉戚却笑道:“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外面寂静一片,未曾听到什么动静。
果然一炷香之后,外面马蹄声震动,从外面走进来一位风尘仆仆却丝毫不损其美貌的女子。
纪嘉戚走上前拥她入怀:“芷兰,你回来了。”
眼见这种夫妻俩团聚的亲昵场面,众人都羞赧的背过身去。
谢芷兰却通体发寒,这个在背后吩咐杀了她的男人,此刻一脸亲热的搂着自己,她丝毫不怀疑,有一天他会说着甜言蜜语把剑送进自己的身体。
男人身体的温度灼人,她冰凉的身体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温度而得到缓解,反而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男人似乎丝毫不在意怀中的女孩没有如他一般也拥住他的身体,只是眸光含笑的盯着她:“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你果然没有逃走,为什么呢?为什么不逃呢?”
谢芷兰淡淡地盯着他柔和的双眼,默默吐出一句话:“因为殿下在这里,我说过相信你,我就不会离开。”
“很好。”他的笑意不达眼底:“那来了就一起听听吧。”
谢芷兰冷笑一声,顺从的被他拉着坐在首位他的腿上。
众人都不忍直视,却只能硬着头皮汇报自己所负责的部分。
外边春娘红着眼泪如雨下:“我知道你们是朝廷的人,却不想是五皇子,陛下的皇子怎么会真心帮我们?我们一家都可能被你们害死。”
薛序被这女人吵的头疼:“别哭了,你烦不烦。”
春娘却愈加委屈似的哭的更凶:“你们欺负人,欺负姑娘不说,还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薛序狠狠皱眉,显然不耐到了极点。
“你就是欺负我了,就是欺负我了。”春娘红着眼,谁都没注意到,她的耳朵悄然红透了。
薛序转身就走:“无理取闹。”
行至两三步的地方却停了下来,语气不善:“还不跟上,你不饿?”
凌晨,谢芷兰才在房间里狼吞虎咽,那个挨千刀的纪嘉戚,真是自我到了极点,他只管自己好不好,他还管谁啊?他谁都不管。
一路上快马加鞭,硬生生把五天的路程压缩到了三天,在颠簸的马车上,睡睡不好,吃吃不好,刚一回来就被他拉着听那些晦涩难懂的军事布局,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这个男人过分敏感,面面俱到,他什么考虑不到啊?
他就是不想关心自己,即便是饿死了他也不心疼!
在心里骂了他一千遍,边吃边骂,门框传来声响,谢芷兰抬眼望去,一瞬间的凝滞,筷子应声掉在了地上。
纪嘉戚举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铁剑缓步走进来,谢芷兰瞳孔瞬间放大:“殿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刷的站起来往墙边缩,男人却渗笑着缓步逼近,丝毫不停。
“我我我…我有什么不对的,殿下你尽管说,我改,而且我这不都回来了吗?怎么还要杀了我呜呜呜我跟着你图个啥呀,还不是为了你对我的那点好感,我容易吗我?”她越说越崩溃,竟是忍不住嚎哭出声。
蹲在墙角捂着脸哭,半晌没见男人有下一步动作,她心下奇怪,不…不杀她吗?
抬眼却直直望进男人愚弄的双眼,纪嘉戚居高临下笑道:“芷兰,你怎么说哭就哭啊?”
“我…我…”她抽噎着,被男人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堵在墙角,手上还提了一把剑,此刻更是抖得惊人。
“行了,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他伸出手把她拉起来:“擦擦眼泪吧,哭的倒教我好生心疼。”
就这男人的手站起来才觉得腿软的惊人,她不顾形象的用衣袖抹眼泪擦鼻涕:“原来你不杀我,那你吓我干嘛,我还以为我就要死在这里了,我的一千万美金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呜呜呜。”本来声调还正常,越说越委屈竟是又忍不住嚎啕大哭。
男人笑的很开心,看见谢芷兰这幅样子似乎心情大好,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他一把把剑抵在女孩纤细的脖颈上:“你再哭我就不客气了。”
谢芷兰瞬间收声,眼泪汪汪的盯着他:“对不起,我错了。”
男人哈哈大笑:“我说,芷兰,你还真是让我欢喜。”
“呵,呵呵…”谢芷兰不敢动:“欢喜就把剑放下来,你这剑太锋利,我怕你手抖。”
下一秒,纪嘉戚倒真是手腕一抖,不过不是对准她的脖子,反而剑锋一改,把女孩的外衣一把挑开。
谢芷兰惊呼一声,手臂上凉风吹来,身上一阵清凉,她眼疾手快的捂住胸口:“你…你干什么!”流氓啊这是!
纪嘉戚眯着眼扫了一眼地上的绯红色纱衣,眼波流转定格在谢芷兰脸上:“觉得你这样好看。”
“好看也不能上来扒人家衣服啊,”她小声嗫嚅:“我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哪见过这阵仗!”
正欲坐下继续干饭,剑柄却被男人不由分说塞到了自己手上,剑很重,也很凉,她握住的那一刻几乎忍不住将它扔出去。
疑惑的盯着纪嘉戚,他却轻轻道:“芷兰,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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