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就这样爱他吗？
可是沈梦还是哭，“盛庭，我还配得上你吗？我，我没有办法生孩子。”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沈梦呜呜咽咽的哭声像极了独自哭泣时的沈素，陆盛庭想起每晚沈素求饶时的哭声，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内心更加烦闷了。
“好了，你先在这休息，我把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好就来陪你。”
说完，陆盛庭把沈梦的被子掖好，离开了病房。
出了医院的陆盛庭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回到了他和沈素之前住的那间别墅。
别墅的东西没有任何改变，可是他的心里却是空荡荡的，仿佛这里少了什么。
玄关处的鞋子有些乱，许久未动的拖鞋有些凉，阴冷的感觉从脚底传入头顶。他记得，每次他夜里喝的醉醺醺回来的时候，沈素总是跑过来帮他换上拖鞋。
每次他占有她，她都痛苦地默默承受着，死死咬住牙关。他每次只要看到她紧闭嘴巴，就会用力地咬她的唇，直到破了出了血。
他恨她，恨她那天在酒店，恨她伤害救了他的沈梦。
愣怔间，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沈素的房间里，房间里的被子还没叠，一切都好像是她生育前的那副景象，想到那天，他看到她肚子隆起时，恨极了能够生育的沈素，他为沈梦感到不值，居然有这么个狠心的姐姐。
他残忍地让她一个人等待救护车的出现，只因为沈梦说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想他了。
那时候沈素居然还不恨他，这个女人，就算他要求她给沈梦输血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还是哀求和眷恋。
她，就这样爱他吗？
沈素的枕头下面露出一点照片的角，陆盛庭上前，掀开枕头，把照片拿了出来。
看着照片，他心里一时竟五味陈杂。
小小的五寸照片上，沈素的小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那样开心的样子仿佛能感染到看着照片的人，他站在沈素身旁，一脸冷酷和阴翳。
这是他们拍摄婚纱照时照的唯一一张照片，还是迫于沈家的面子，走的一个过场。
看到这张照片，陆盛庭突然发现，原来沈素笑起来这样美，丝毫不比沈梦差，甚至还要迷人几分。
可是她之前在他面前，总是一副苦脸，因为，他不许她笑！
陆盛庭的心，一阵阵地抽搐着，这是，心痛的感觉吗？
怎么可能？不可能！
他像是躲开病毒一样地把照片扔了出去，照片轻飘飘地落进了床缝里，他有后悔了，奋力想要扒开床缝，却发现照片早已掉了下去，下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颓废地坐在地板上，他把头埋在沈素的枕头上，这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清新好闻。他从来没有在沈素这里过过夜，也不知道，她的枕头居然这么好闻，她的床仿佛有魔力一般，躺在上面，就忍不住闭上眼睛。
醒来后，陆盛庭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漆黑的天，揉了揉发麻的肩膀。
真是见了鬼了，他怎么会在沈素的房间里，还在这里睡着了。
陆盛庭强迫自己忘了下午的一切，开车回医院的路上，电话突然响了。
“喂？”
“陆总吗？我是负责沈小姐的狱警。”
陆盛庭瞳孔猛缩，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DNA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和沈小姐生前的发丝比对结果为100%，排除其他犯罪可能，死者就是沈小姐。”
“听沈先生说，沈总已经和沈小姐离婚了，我们照例通知您一声，按照沈先生要求，尸体已经运往火葬场火化。”
说完，那边听到陆盛庭一直没有反应，就挂断了电话。本来他们是没有义务通知陆盛庭的，只是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没有离婚，告诉了他，所以现在只好把后续进展也和他说一声。
那个女人真的是沈素？陆盛庭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跟不上，早上还是猜测，现在就成事实了吗？
“咕咚!”
安静的车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咽口水的声音，陆盛庭从震惊中醒来，这时，左转弯的方向突然出现一辆车子，横在他的车子前。
眼看着两辆车子就要追尾，陆盛庭来不及刹车，只能猛打方向盘。
“吱!”
巨大的惯性把汽车后尾甩了起来，车子撞穿防护栏，跌倒了路边还没来得及填平的沟里。
“碰!”
陆盛庭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上流出，他的两条胳膊被卡在方向盘和胸腔之间，冷峻的脸庞被弹起的安全气囊挤得变了形。
鲜血在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出，他的意识一点点模糊，奇怪的是，出现在脑海中的不是躺在医院里的沈梦，还是那个被他憎恨折磨抛弃的沈素。
嘴角扯过一抹苦笑，在最临近死亡的时候，陆盛庭的心像是破开的鸡蛋壳，他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三年来的记忆一点一点涌现，嘴边，仿佛还残留一股清香的味道。
可是，还没等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时，已经昏迷了过去。
他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沈素有事情要告诉他，徐昊铭说，如果他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猛然从梦中惊醒，陆盛庭“嚯”地坐了起来，犀利的眼眸根本不像是一个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该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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