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陈屿江看见黎仰脸上的惊喜，满足感也来了，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谋划没有白费。
……
临近高考，几乎每天都在考试，陈屿江不用考试，他无聊时偶尔会去办公室接水，老师们都见怪不怪，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正好老师们在手改卷，办公室里还围着一堆问题的勤奋学生，他挤过去，好奇黎仰这样的姑娘，字迹又该是何样，写出的故事又会是怎样，会不会是老掉牙的爸爸送药，还是和妈妈吵架？陈屿江想象不出来，越发好奇的去试卷堆翻找。
语文组组长看见陈屿江在桌上乱翻，就知道他肯定是找人了。
“你又没考试，小江找什么呢？”
陈屿江停手了，坐在王组长的椅子扶手上，一只手拍了拍他。
“黎仰的在哪？”
王组长听到这个名字改了半天枯燥的试卷，心情都变好了，黎仰是他最欣赏的学生，语文成绩好得出奇，像是天赋一般，字迹虽说不上娟秀，但是很有自己的特点，而且长得乖巧又不爱说话，是他这种中年教师喜欢的学生。
“黎仰他们的我最先改完了，分开放了，诺，在电脑背后。”
陈屿江拿过那一沓不多的试卷，翻了翻，不难看出，这些学生都是语文成绩出类拔萃的，所以才单独放在一边，因为他们拉分太严重，所以不加入最终的班里大体语文成绩平均分的计算和高考成绩评估预测。
陈屿江正找黎仰的名字，找到后，他看了看她的卷面，眼里流露出一些不可置信，她的字居然不是那种端正字，而是有些潦草的。他翻过面去看最好奇的作文部分，模拟考的作文的话题是：向往。
陈屿江看了看黎仰的内容，果然，高三天天被老师在各个班念叨的作文才女，果然没让人失望，不庸俗，不虚假，不做作。明了扼要，毫无赘意。
陈屿江认真读了下，主题就是海，陈屿江起初没有在意，直到快结尾的那句话：可惜我从未真正感受过海，不然我一定会更真切的知道属于它与贝壳的故事。
陈屿江想了想，和城是山城，有江但无海，鸣城的话有是有，估计黎仰人生地不熟的也没见过。
所以他开始提早在马猴的车后备箱里放了睡袋，双人的，故意的。
他不经常开他自己的车，因为那车十有八九沈原风来鸣城的时候都会自觉开去用。
就在黎仰准备将黎仰的试卷推进去放好时，看到了一个让他看到就不自觉皱眉的名字——修楷晨。
他本来懒得碰他的试卷，看到他的试卷恰好在黎仰上面后，就把黎仰的试卷放到第一个去了，想了想，又换到第二个，又看到是高元峥的名字在第一个了，心又沉了一下，又是男的。
他开始和自己较劲，一个个翻，中途看见好几个眼熟名字，沈知雨和许恩的试卷都在这里面，他挑了个顺眼的名字放在黎仰上面——何姝。他又把黎仰下面的试卷换成沈知雨的。
踩死她。
他满意了，走了。
……
陈屿江提醒黎仰系好安全带后，就踩了油门。
路程有些远，当然黎仰是不知道的，黎仰认为鸣城这种一线城市，大海怎么也不会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黎仰本来以为一会儿就会到，她就欣赏了一会儿窗外的夜景，又觉得无聊了。
“陈屿江，你晚上开车不放音乐不会困？”
陈屿江不喜欢听音乐，尤其是在开车的时候，那种调动他情绪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陈屿江知道黎仰无聊，问黎仰听什么。
黎仰平时特别喜欢听歌，出租屋里还有她过生日那天送给自己的蓝牙音响，她看上好久才给自己找了理由买，但一时让她说想听什么歌，她还真说不上来。
“都行，随便一个吧。”
陈屿江随便选了马猴自己歌单里的。
黎仰听到前奏，很耳熟，是自己喜欢的，她就心情愉悦的不自觉手指敲击车门。
“你喜欢这个歌？”
“《princessgirl》。”
陈屿江开始怀疑马猴的品味，他不会从来不听外语歌吗？
“马猴什么时候这么有格调了，他歌单大部分都是些老歌。”
黎仰觉得没啥可在意的，可是陈屿江说了，她就随意的顺着思路想了想，突然觉得这歌好像在某次英语演讲中被谁推荐过，想了好一会儿，想起来了是沈知雨。
那次演讲是全国性的，为了让沈知雨能拿奖，所以学校让沈知雨在校演播厅专业的试炼过一次，全校除了当时高三的不用来，剩下的学生都到齐了，可见沈知雨的面子有多大。又长又枯燥，只有几个沈知雨的迷弟一开始还听的认真，后来都在犯困，黎仰也没怎么认真听，只是偶尔无聊会认真翻译一下，恰好听见了那句语速流利的话。
黎仰盯着个随着车开动，一摆一摆的菩萨挂件，好像明白了什么。
“马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陈屿江听了这句，本来觉得可笑，倒是认真想了想说：“在他眼里是不是没有睡没睡重要。”
黎仰不信。
“暗恋也有可能，尤其是那种惹人怜惜的小白花。”
陈屿江看了一眼黎仰，一只手轻轻握住了黎仰的手。
“一大把年纪还玩暗恋？他泡过的妞比你考的分数还多。”
黎仰哦了一下，懒得争这些，也许吧。
“我们才十八，你还嫌我们一大把年纪？”
陈屿江在黎仰手心挠了一下。
黎仰立马甩开他，她从小就特别怕痒。
“开车就好好开，江公子。”
没一会儿，黎仰又架不住眼皮，问陈屿江：
“还没到？”
陈屿江记得之前他有件外套放在后座袋子里。
“把你座位背后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
黎仰看他没回答，也不想去拿。
陈屿江看穿了黎仰的心思。
“拿出来披身上休息会儿，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黎仰这才拿了袋子，里面的外套是个拉链款卫衣，纯灰色，不像马猴的风格。
“你的衣服？”
“废话。”
黎仰闭了眼，把衣服搭在身上。
醒来时已经到了有一个小时了，陈屿江熄火坐在车上抽烟，没有喊醒她。
黎仰看到窗外的景色由路灯变成了海面，立马打开车门下车。
陈屿江的衣服被丢在副驾驶位上。
陈屿江看见她这幅白眼狼的样子就想把她送回去。
陈屿江跟着下了车，把外套拿上，走到黎仰旁边给她：“穿上，不然我就把你一个人留这儿。”
黎仰挣开他的胳膊。
“随便你。”
陈屿江又重新揽上她的肩膀。
“晚上风大，海边冷。”
黎仰满意的接过衣服，她成功了。
黎仰看着不断起伏的海浪，心里却异常平静，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种时刻，她越害怕。
陈屿江一个人来过很多次了，开车有点疲了，他靠在车边休息，看着黎仰一动不动站在浅处。
“黎仰，死了？”
黎仰被唤了一声之后，思绪被拉回来。
她牵强的笑了笑，往前又迈了几布，海水没到了她的小腿
海风吹的她眼眶发酸，那阵阵海水的气息刺激着她。
她冲着海面大喊：“后悔了怎么办。”
陈屿江，我又后悔了，我们不该开始的那么仓促，不该那么的冲动，我以为我只是亏欠你，可我发现越来越多，我开始害怕我是否会不会舍不得你，是否会因为被你照顾的太好而忘记生活究竟有多么残酷。
陈屿江觉得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太开心而胡言乱语了，但他还是回答了她：“过去的事都已经变成你的人生经历了，你的人生还在继续，别提后悔两个字，最不中用。”
黎仰眼眶红了，泪就在眼边，缺怎么也掉不下来。
“陈屿江，如果我们的结局不好的话，你会后悔吗？”
陈屿江准备把烟往嘴边送的手顿了一下。
“只有死了算结局。”
黎仰收了情绪，微微附身去触摸凉凉的海水。
“也是，每个人的结局都一样，没什么好坏之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她在敷衍自己的。
黎仰四处闲逛，西边的凉亭，北边的灯塔。
黎仰又去了海旁的礁石上坐着，陈屿江灭了烟去找她。
“怎么，累了？”
“嗯，什么时候回去？”
陈屿江淡定看表。
“晚了，回不去了。”
黎仰立马站起来。
“你想睡沙上？”
陈屿江按住黎仰的后脑勺，堵住她的唇，这个吻不仅猝不及防而且持续了十分钟。
陈屿江看黎仰是真的累了，都没用力撒泼了。
“车里有上次马猴出去露营，我买的睡袋，双人的。”
被亲了，还要跟他挤一个睡袋。
黎仰虽然有怨言，但是现在不是说的时候，毕竟车是他开的，睡袋他买的，地方他挑的，自己就是被蓄谋拐的，但是她也认了。
黎仰跟着陈屿江回到车里，车门锁了，他俩坐在了后座，陈屿江把睡袋整理好后，他和黎仰就靠在一块休息了。
黎仰感觉自己像个蚕蛹，还是拥挤的蚕蛹。
“你放心睡，明天睁眼就到学校了。”
“嗯。”
黎仰睡着的很快，陈屿江还没。
陈屿江看到黎仰闭上了眼，呼吸声均匀，知道她睡着了。
陈屿江贴近了黎仰的脸，轻轻的说：“我们的结局不会完蛋。”
陈屿江没忍住，啄了一下黎仰的脸，黎仰皱着眉动了一下，眼睛还是没睁开。
陈屿江没再动她，不说话闭眼休息了。
第二天，陈屿江睡眠不好，但是这次比平时多睡了两个小时，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很舒坦，天不亮就起来了，给黎仰掖了掖睡袋以后，去开车。
他先去了黎仰家把黎仰的书包给放车里，他还是不舍得叫醒她。
陈屿江于是把车停在了校门口不远的地方，等黎仰睡醒。
校门口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黎仰睡眼惺忪的醒了，她昨晚睡得异常好，感觉比平时多睡了好久。
陈屿江递给她早就准备好的湿巾和矿泉水。
“简单擦擦，漱漱口，还有十分钟早自习。”
黎仰立马接过撕开包装袋擦擦没睡醒的脸，把漱口的睡吐回瓶子里，立马下了车，把垃圾都扔了。
陈屿江还在位置上没动。
“你先走吧。”
陈屿江盯着黎仰小跑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陈屿江去买了早饭，是不要葱花香菜的拉面。
是黎仰第一次见到他，准备打包带走的清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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