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存档
他从血泊里爬起来……
不，不是血。
他在水塘里看见自己绯红的眼。
松田阵平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今天的日期。
萩原研二只当他没有办法忘怀七年前那场爆炸。
那场爆炸没有带来任何牺牲，只有两位警官光明的前途像那栋建筑一样轰然倒塌。
“小阵平……”
那句抱歉含在嘴里，终究没有吐出去。萩原知道松田不需要他的道歉。只是那场爆炸的灰烬还残留在松田阵平的心里，渐渐燃起一缕暗火，终日灼烧他的内脏。
“快迟到了——小阵平。”萩原推着松田的肩膀，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的余光扫过松田长久凝视的日历，动作突然顿住了。
他的手渐渐放下来，视线黏住日期不放。
日历上的日期停在昨天。他下意识觉得是松田调换了日历。
“小阵平，不要开……”
玩笑。萩原把后面两个字咽了回去。
他看见松田摘下了墨镜，看似放松的体态，实际上身体已经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那双黑眸神采飞扬地看着他，仿佛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学生时期，一心谋算着干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
“研二。”松田从萩原的兜里摸出自行车钥匙，“要去看看降谷吗？”
他露出一个介于幸灾乐祸和疑虑不安的表情。
“去看看他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唔……谢恩。”
津岛眯着眼睛，用手臂挡住阳光。黑发铺散在柔软洁白的枕上，惹人纠缠亲吻。
一个吻落在黑发上，然后细细密密地一路吻至眼角泪痣。长而密的睫毛扑闪两下，垂遮住了半个眸子，纵任这湿痕蔓上脸颊。
“我希望你没有把其他东西给那个警察，阿泉。”
“我在努力地克制自己。”谢恩并没有从这样亲密的行为里得到安全感，“在向你期望的方向努力……”
“再睡会吧。”津岛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一会就要睡不着了。”
他盖住谢恩的眼睛，悄无声息地从床头隐秘处摸出一根玉溪咬在嘴里。烟草的味道使他镇静。
他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像是能看见楼下的波洛门前热闹的场景。
罗塞莉，他得意的作品。
既是麻烦，也是惊喜。就算因此暴露了一些东西……
但鲜血是最好的清洗剂。
他们将会忘记一切，向高空飞去。
手腕上炙热的温度唤回了津岛，他疑惑但顺从地慢慢移开手心。防止谢恩的眼睛因突然见光而感到不适。
“谢恩？”津岛轻唤了一声。
他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
谢恩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要将其催折。
“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哽咽着，压抑着绝望，“谢谢……你幸福吗？”
听到这句话，津岛便知道谢恩梦见了他年轻时干的好事。
那个渴望被人围绕，被人喜爱的少年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与现在的他没有半分相似。
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津岛这么想。
他放弃挣扎，躺在床上，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慢慢睡着了。
安室透读了档。
在游戏里十分正常的操作放在现实生活中就显得有些违背常理。
他今早起来恍恍惚惚看见时间真的倒退了一天，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危机感。
这可能是因为他发现，世界上不仅有黑衣组织这样穷凶极恶的犯罪组织，更有一些人悄无声息地利用自己超自然的能力在改变世界。
没有人意识到时间倒退了一天。
像他之前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超自然的现象存在。他坚持一切都是可以用科技解释的。
比如一个时空穿梭机。
他感到惊异神奇，或许只是因为他不了解这种科技。人类的科技水平还没有到达那样的程度，所以他觉得是超自然的。
想得更魔幻一点。他或许正在经历一个梦。梦的过程是详尽真实的，当他醒来，这些就会被模糊成一个大概的框架。
但如果顺着给予他这份“礼物”的人的方向思考，安室透就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世界是一个游戏。
因为是游戏，所以在玩家选择选项的时候，时间会停止。
因为是游戏，所以玩家可以存档读档。
因为是游戏，所以npc可以创造添加得天衣无缝。
安室透的心情不可避免地糟糕起来。
那他呢？
他在得到这份大礼之前，到底是一个npc，还是压根不会出现在游戏里的背景？
罗塞莉已经站在他面前念完了台词。
他没有犹豫，选择了另外一个选项。
——“我的爱人，我的罗塞莉。”
几乎是念完那一刻，选项框升空，炸出几朵绚丽的烟花。
罗塞莉的眼眸瞬间亮起，红晕蔓上她洁白的脖颈。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的父亲会喜欢你的，零。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结婚。”
上一个档被莫名其妙绑去结婚的安室透僵在原地。
他下意识看向选项框，希望事情还有所转机。
然而绝望的是，并没有选项跳出来。像是选项已经被炸成一朵烟花了。
他叹息一声，敏锐地发现，自己不再被困在原地。他可以说话，可以移动，而不是死板地像个人偶娃娃一样等待剧情结束。
他还没为恢复了主动权而感到惊喜，就看见自己两个绝不该在今天出现在波洛的同期推开了波洛的大门，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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