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合作
周暖一瞬不瞬的看他，两人的心砰砰直跳。
他低头靠近她的耳旁，想逗逗她，温热的气息吐在了她的耳朵上，她的耳根连带脸颊都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看着周暖脸上近在咫尺绯色红晕，心不受控制的悸动起来。
忽然，一声闷哼自余阳嘴里逸出，倒向了一边，他暗自咬牙，痛的脸部扭曲，咬牙切齿“你！”
“你自找的”周暖冷着脸。
虽然他承认刚刚的她确实很诱人，但身上的重创提醒着他，憋出一句“恶毒！”
她不理他，强自自己控住不动手，心却仍然砰砰跳着。
过了好一会儿，余阳总算缓过劲了，才安安分分的在床头一侧坐好，声量不大“我们不能分开睡，万一不小心被老爷子看到，我们的事就会被发现，所以只能睡一张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周暖看他，一脸不相信。
余阳拿过一个枕头放在了床中间，语气淡淡，好似他一定不会越线般轻描淡写“用这个枕头隔着，我一定不会越线……更何况我打不过你”，这后面一句话声音小的几乎未闻。
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如果他敢越线，她就敢真的让他断子绝孙，这么想着周暖心里松了一大半，走到床头另一边，安静的躺了下来。
周暖睡的很好，早上起来神清气爽，侧头过去，却见余阳一双眼睛悠悠的看着她，眼底有黑眼圈，显然是没睡好。
“醒了不起看着我干嘛？”周暖疑惑，径直起身离开。
看着拉开房门出去的周暖，余阳暗自咬牙，咬的咯咯作响！想他一个正常男人，突然睡在了一个满是女人气息的床上，芬香柔软就在身旁，虽然是夫妻，却不能碰？！而这个女人却当他不存在一般，一觉睡到大天亮，他一个人辗转反侧熬到了现在，怎么叫他不气不幽怨？原本以为他还是有定力的，没想到他只是高估了自己而已。
周暖收拾妥当，简单做了早餐，叫了在阳台打太极的余老首长用餐，交代了几句，就去上班了。
近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棘手的案子，所以周暖并不忙，但有个跟了近半年毫无进展的案子最近却有了些眉目。
“周队，在临海码头附近的夜店酒吧发现了林辉杰”队里收集资料的小王拿了一个U盘给周暖。
“呵，这孙子总算露脸了，消失了大半年，这是奈不住要出老鼠洞了啊”刘开杨闻声，凑近看着周暖将U盘拷贝到电脑，点开了U盘的视频内容。
“查到和他接头的是什么人了吗？”周暖看着视频中并不清晰的人脸。
“是临海一带的混子，叫李昆水，外号昆头，35岁，靠收那些小姐的保护费过日子”小王指着视频中的接头人，简单介绍。
“叫人盯着他们，没有特殊情况不要打草惊蛇，林辉杰出现后在哪些地方活动过？”
“据线人传来的消息，似乎只在临海一带活动没有回过A市”
“近来可能会很忙，嫂子怀孕了你就不要参与这次任务……”周暖看了看身边的刘开杨。
“周队，你这是什么话？我刘开杨可不是坐享其成的人，这任务我必须出，再说了，林辉杰这孙子我必须亲手送他进去”
“……”周暖拍了拍他的肩，算是默认。
下午临时召开了小组会议，将这次的行动计划讨论了出来。
一天下来，周暖捏了捏眉心，取了车打算回家休息，也不知道余老首长和余阳回去了没有，想到这，周暖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回去。
这时手机却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余阳。
犹豫间，她还是接了电话，因为正开着车，所以接通了车内外放免提。
“下班了吗？”余阳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粘腻。
周暖心中不知为何，起了丝丝涟漪，不动声色的问“怎么了？”
“你来趟xx酒店吧，老爷子的老战友们都说想见见你这孙儿媳”
周暖微愣，听出了电话里传来的吵杂声和年迈却不苍老的交谈，甚是欢愉，她松了口气，原来刚才的话并不粘腻，而是他在哪些人面前，就该装成这种态度。
“我一会儿过去”她挂断了电话。
在xx酒店门口，她踌躇了一会儿，心想，反正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就当出任务好了。
她一进了包厢，余阳就搂上了她的肩，带着她往里走“各位老爷子，这就是我媳妇，怎么样？俊不俊？”脸上还不忘一副显摆的样子。
“俊，俊的很”一帮老爷子哈哈大笑附和。
“以前小阳子屁点大的时候，跟着老首长去乡里，那时候还光着屁股到处在田野里打滚撒野，现在竟然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了”
“潘爷爷你这就不对了，那时候不懂事不是？但现在怎么能当着我媳妇儿的面说我光着屁股跑，我会很丢脸的”
“哈哈，你小子还知道丢人？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被你亲哭的小姑娘告了你一状，屁股险些没给老首长打开花咯”
“哈哈，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余阳听着也是大笑了起来，忽然凑近周暖“你不会吃醋吧？”
在座的听到这话，看着两人低头交耳，一副小情侣温存的模样，皆哄堂大笑“这是被媳妇儿管的死死的啦”。
这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周暖看着席上余阳和一帮老爷子聊的十分违和，没有一丝不耐，好似乐在其中，不免对他有些改观，一般的年轻人并不喜和老人呆在一起，甚至交谈。
席间，余阳喝了不少酒，出酒店的时候有些站立不稳，显然醉的不轻。
周暖因为要开车，并未喝，反观同样喝了很多酒的余老首长却步伐稳健，而余阳却东倒西歪。
“你先扶他上车，喝这么点就成这副样子，真是没用”
周暖听到这话不由暗忖自己孙子都醉成这样了，感情这老爷子还没喝尽兴，耍小性子呢。
三人回到家，老爷子也径直回了房。
周暖将醉的不省人事的余阳扶回了房间，还不忘给他泡了杯醒酒茶，余阳就着她手里的水杯咕噜咕噜的喝里下去，没有闹腾，很是听话乖巧。
周暖也甚是欣慰，还好酒品不差。
夜里睡梦中，忽然感觉身上被什么压着，周暖轻哼了一声，意识到什么，猛然惊醒。
发现罪魁祸首余阳的手正塔在她的身上，还睡的一副天真无邪模样，周暖恼羞成怒的抓过他的手，狠狠一掰。
立时便有一声猪叫声响起，余阳睡梦中痛的惊立而起，脸冒冷汗，眼角余光瞟见周暖正瞪着他，似乎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同时也回瞪回去，刚想说话，敲门声响了起来。
“大半夜的鬼吼什么？！”余老首长明显被那声猪叫吼醒了。
“掉床底了”余阳隔着门扬声。
“该！”余老爷子鼻孔哼气，转身离开，回了自己房间。
周暖和余阳仍旧大眼瞪小眼，最后余阳败下阵来，愤恨的躺了回去，嘴上还不忘嘟囔“摸下怎么了？”
“你再说一遍！”看来同床共枕不是一个好事。
“我就说摸下……”忽然看到扬在面前的拳头，余阳的声音戛然而止，改为“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也不会少块肉”。
“你最好安分点”周暖侧了头，躺了回去，告诉自己只要忍一个星期就好。
余阳撇撇嘴未再说什么，但出乎意料的，这夜睡的很踏实，一夜无梦。
数天下来，两人虽过的相安无事，但却有点鸡飞狗跳。
各种尴尬不是时发生，令周暖很是头疼。
到了余老首长要走的那天，余老首长拉着周暖语重心长“小暖啊，爷爷给你们换个大点的地方住吧”，周暖刚想拒绝，便听到老爷子接着道“地方宽敞了，余阳那小子更好发挥，容易生养”。
“……”周暖满脸黑线，尴尬笑笑，这老爷子用余阳的话来说，就是为老不尊。
送走了余老爷子，想起近来案子的进展，周暖心中松了口气，再不走的话，她估计都没时间经常回来了。
林辉杰的案子较之前半年来的一筹莫展，似乎跟的意外顺利。
临海码头近来会有一大批货进港口，根据线人传来消息和调查得出的结果，或许近几天林辉杰会利用这批大货游轮出货，贩卖冰毒。
三天后，一队和二队会同时出发去往临市临海，针对案情调查进行突击围剿。
夜里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了，看着一切未变得各种摆设，余阳的鞋依旧在鞋柜上，他生活用品和东西仍然在，想到他应该不会过来了，虽然是住同一个小区，但各自分开或许更为自在，而这些没有带走的东西，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过余老首长和余阳在的时候，事事都需要注意，现在不在，周暖是全身放松，简单的洗漱围着浴巾就进了房间，她并没有开灯，而是习惯性的拿了放在衣柜里的睡衣打算换上。
猛然间眼前一亮，灯光大开，四目相对，周暖维持着弯腰穿内衣的姿势，而余阳揉戳着眼睛的手僵在那里。
“……“
“……”
当头被一物罩下，余阳眼前一黑，脸上轰然炸开，红透了半边天，连带着脖子以下都是不自然的红，他慌乱的扯下了头上罩着的东西，是一条带着她的体温和沐浴香气的浴巾，再抬头间，只见周暖已经换好了睡衣，冷着脸看他。
但是她露在空气外的白皙肌肤却出卖了她，粉嫩绯红，甚至脸上都快滴出血来，她尽量掩饰着她内心的慌乱和无措。
不知为何，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靠近她，对她怒视的双眸视而不见，他看出了她此刻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他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我可以亲你吗？”
见她没有回答，他以为她默认了，温凉的唇吻上了她的，他不想浅尝辄止。
彼此的呼吸喷到对方脸上，使得空气也好似跟着升了温，他轻轻一带，抱紧了她，手却无意中摸到她腰腹一块硬币大小的凹凸不平，想到她的职业，手上微顿，这是枪伤。
她的身体在他的手停顿在那处伤口时，变得僵硬。
周暖猛的推开了他“出去！”
被推的后退两步，余阳看她闪烁不定的眸子，眼底漫过阵阵心疼，他看着她。
“刚才的事，是我们一时意乱情迷，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她的话语很淡，淡到余阳以为在幻听。
“……”良久，余阳才转了身“我去客房睡”。
看着他离开后，周暖深吸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她不知他为何还会在她家，原以为他们之间的戏在余老首长离开后，就算演完了，没想到他还会来她这里，难道他不是应该躲的远远的吗？
或许她该主动和他保持距离。
早上起来后，她并未发现余阳，竟是离开了？周暖笑笑，这样也好，太多牵扯不清只会影响彼此判断，这份协议婚姻，本就不该越矩，好聚好散才是最终结局。
三天后，周暖出发去了临海，没有再见过余阳，而他也没有再去她那里，似乎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联系。
到了临海后，周暖和二队中队长与当地特警部队取得联系并合作这次出警任务。
二队中队长严长明是一位经验很丰富的老队长，他看向周暖，言语凌厉“你如果状态不佳，最好不要参与这次行动”。
这句话有如一声警钟，敲的周暖浑身一震，她在做什么？她竟然会因为余阳而心神不宁，状态不佳，以至精神恍惚？
要知道，如果在出警任务中，她的失误可能会连累共事队友。
“对不起”周暖发自内心的道歉。
“听说你结婚了？”严长明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没有再提任务的事。
她结婚的事，只是向上级提交了报告，并没有四处宣扬，但想到一起共事这么久，知道也不奇怪，何况她从来没有对谁隐瞒过。
严之明并没有看她“什么时候办婚礼？”
周暖哑然，转头看他，突然觉得好笑，她自己大概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办婚礼。
“我还没喝到喜酒”严长明笑着，岁月的风霜在他脸上留下了明显的褶子。
“好，一定”周暖释然，或许有一天她会办婚礼，但对象不一定会是现在结婚证的的人。她和余阳三个月前领了结婚证，却没有举办婚礼，因二人都觉得，既然是假的，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只是找了借口拖延，最后两家人吃了一顿饭，就算过了。
接下来的七天里，周暖几乎都潜伏在了临海的夜店酒吧，密切关注着林辉杰的动向，和接触的人。
只是这天，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间酒吧看到了余阳，而且还与林辉杰和李昆水进了暗包！周暖不由手心发凉。
但她也清楚知道自己的职责，没有一丝犹豫，按了耳上的蓝牙暗麦“注意，出现新接触着”。
不久后余阳出了酒吧，林辉杰没呆多久也离开酒吧，周暖才收工离开。
第二天，紧急召开的会议，针对新出现的目标人物分析，周暖看着会议室内投屏上出现了余阳的头像，刘开杨正准备做任务分析，却不想周暖起了身，走到了前排，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我来说吧，这人我认识”她看了眼投屏上的人像，转而看向在坐众人。
“……”众人奇怪看她。
“余阳，28岁，余氏集团余天海的儿子，我的丈夫”周暖咬字很清晰，字字分明，虽然在座的大多都知道她结了婚，但是结婚对象是谁没人知道。
一语惊醒众人，在坐皆愕愣当场。
刘开杨连忙转动投屏PTT的下页，赫然显示着“余阳，已婚，配偶，周暖”的醒目字样。
“这也太狗血了吧”沈浪子不由低语，却被二队的飞飞在桌低下暗自狠踢了一脚。
“作为回避，你可能不适合参与这次行动”临海执行特队队长范涛看向周暖。
“我看过余阳的资料，他并不一定和这起冰毒走私案有关”严长明从一堆资料中抬头，看了眼周暖“我认为现在让周队离队并不妥”。
“万一这次行动泄露，谁担这个责任？你吗？”范涛咄咄逼人，直视严长明。
“情况还需调查，要短时间内查清余阳是否和此案有关，或许还需要周队配合”
“你的意思是…？”范涛与严长明对视良久，最后转头看向周暖“既然如此，周队的意见呢？”。
虽然没有明说，但周暖也清楚，这要让她引蛇出洞，不管余阳是不是和此事有关，但却是一个突破口“我同意”。
“好，既然这样，先定方案，周队你尽早联系余阳”严长明收了资料，起身离开。
在所有准备就绪的语音监听室里，周暖拨通了余阳的电话。
“哟，亲爱的，怎么想起打我电话了？”电话一头响起余阳一贯的调侃声。
监听的工作人员微微歉然，这么听别人夫妻调情似乎并不太好。
为了不让余阳说出其他让人误解的话，周暖连忙开口“你在哪？”。
“我吗？为个项目，现在在出个差”那边答的轻松，只是说项目出差，却没有明确是什么项目。
“在临海？”周暖淡淡的问，却是肯定句。
“这你都知道？”余阳那边惊诧的大呼小叫，随后就一副了然语气，调戏问“你不会借着警察的身份便利，查了我的行踪吧？难道是怕我偷吃？吃醋了？”。
两人的对话让在座的众人尴尬不已，他们也不想听别人小情侣的对话，但这是任务，不得不为啊。
“我想见你，有话和你说”周暖吸了吸气，尽量保持声音稳定。
“这么想我啊？可我不在A市，要不然你来临海找我？”余阳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丝丝撩拨。
“好，你发个定位过来，我去找你”周暖尽量控制住不吼他，没想到几天不见他的嘴又贱了不少，不过好在他没有说别的，从这段对话里没有人会猜到他们是协议结婚，这也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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