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0

南风让梁湾靠在椅背上，将怀表悬在她面前，表身左右有律动地轻摆着，她注意到梁湾的眼神渐渐涣散，轻舒一口气，也慢慢阖上了眼。那是一段不是很清晰的记忆，如果非要形容，便是像老式摄影机拍摄的画面，泛黄老旧斑驳，略夹杂着潮气。梁湾的记忆中似总有雾，氤氲着不肯散去。一个小人儿，看不清她的脸，蹦跳着向一间小屋跑去，扑进了一个女人的怀里；一个男人半裸着上身，似是在劈柴生火，脊背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隐隐约约显现些什么。画面接着一转，男人跪在一大家族人面前，颤抖着，想要去抓一位老者的手，却被凤头拐杖无情地打开；小人儿悄无声息地躺在手术台上，似睡着了，身后的医者手执银针，在稚嫩的背上一下一下刻画着……破碎的，连不成贯的记忆。躺在椅背上的人发出一声难受的呜咽，身子不安分的扭动着，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来。尹南风知道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梁湾怕是要陷进这沼泽般的回忆出不来了，她还不至于害人性命。她定定神，缓缓睁开眼，伸手握住了仍在左右摇摆的怀表。

        “梁小姐”，她拍拍椅子上的人，没反应。她皱皱眉头，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梁小姐？”“”梁湾费力睁开眼睛，后背早已濡湿，薄薄的衬衫粘在身上，冰凉。她刚看着悠悠荡荡的怀表，只觉眼皮黏重，便沉沉睡去。梦中自己缓缓下坠，如同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潭底，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溺毙了；突然一股力道将她拉了回来。她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喉咙滚动了几下，却只是含糊的音节。“梁小姐先回去休息吧。”尹南风叫了辆计程车，吩咐了司机几句。车子绝尘而去，很快消失在路尽头，徒留下街边落叶簌簌作响。看来，是要好好查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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