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18

这边南风正苦于拼碎纸片，不知为何怎么也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形状来。除非纸张本就不完整，或是有人拿走了记有重要线索的几张。忽然发觉身后有动静，来不及了；颈上一凉，铁链缠上了脖颈，浓重的窒息感。她本能地抓住链条；来者气力极大，她被勒得额上青筋凸起，竭力喘气。眼冒金星，她腾出一只手向里衣内摸枪。这几日她贴身携带这把来之不易的枪，竟是生死关头发挥作用。天气阴冷，她叠穿了几件，触到枪柄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拔出枪对着头后上方扣下扳机，只听“铛锒”一声铁链迸裂，窒息感消失了。南风觉得自己耳朵要聋了。她扭过身，和黑影打斗起来。

        一片混乱，纸张、尘土纷飞。她看不清黑影的真面目，来人的脸掩在蓬乱的头发下，从身形辨别是个男人。起初二人打得不相上下（打架是张日山手把手教的，这点她很有自信），渐渐南风落了下风。她毕竟是个女人，论力气不及男人；但论智力，一般人怕是比不过新月饭店尹老板的七窍玲珑心。她一面招架着，一面引着男人往供桌那去。她早就算好了，供桌旁有根房柱，顶上又有横梁，到时借力翻上房梁出其不意用手/枪给面前这人来一枪，可比空手打架省力多了。近了，更近了，就是现在。南风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翻上房梁，掏出手/枪正准备给男人左肩来上一击；底下的人反应极快，随手抄起烛台砸向她腕部——子弹偏移路线没入墙内。她堪堪躲过溅起的灯油，手腕生疼。

        掉下的烛台倒在众多牌位间，火星混着灯油，灼灼地烧起来。牌位均为木制，刚一番打斗又带倒了一众家具，连带文件、档案诸如此类易燃物。很快火势变大，吞没了大半祠堂。事态的发展是二人始料未及的。两人上下对视，男人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身跑走了。

        此情此景，尹南风心里五味杂陈。她本意是来寻线索的，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线索没发现，却放了把火。这场火把祠堂烧光殆尽，不就什么都找不到了么？她不甘心。但是理智又告诉她，性命换汪家线索，不值。火势愈演愈烈，南风掩住口鼻，烟气直往鼻腔里灌，呛得她止不住地咳嗽。她得走了，在这全毁掉之前。她打算翻身下去，手扶上横梁一处不平；身形滞住了，抬开手发现是段凹槽，一个磁盘卡在凹槽内，造成了横梁面上平整的假象。好像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抽出磁盘，揣进里衣，几乎是踉跄落地。南风只觉火场滚烫，脑袋晕晕乎乎，勉强走了几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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