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深夜,在医院里亮着微弱的灯光,四周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易初阳扶着洗手台,没有吹手烘干机,他索性用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才重新拄起拐杖往回走。刚转过一个弯,就见到谢青旂一个人靠站在他的病房门外没走。
易初阳不禁腹诽道:这狗东西是狗皮膏药做的吗?那么难缠。
空寂的走廊里,拐杖碰撞地面的声音很明显。
可他却并没有做出反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落寞
直到易初阳走近了,谢青旂似乎才注意到他似的。
他的后背终于离开了墙面,站直了身,朝易初阳看去,将落寞的神情化为一个极淡的微笑,“你回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你都不下班的吗?”易初阳态度不怎么好,即使是关心的话,也总是长满了伤人的倒刺。
谢青旂笑了一下,语气平淡,“值夜班。”
一听就知道骗人的,易初阳也不想跟他多说,‘哦’了一声就进屋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谢青旂这狗东西居然也跟了进来,易初阳扭头警惕地看着他,“你进来做什么?”
半只脚已经进了房的谢青旂还是说:“值夜班。”
易初阳撇撇嘴不说话了。
行,那我就再忍你一下。
谢青旂扶着他慢慢地坐到床边,刚坐下,易初阳就没忍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谢青旂不禁皱了皱眉,第一反应就是伤口发炎。
他刚蹲下来正准备仔细察看一下伤口,易初阳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立马就被谢青旂给喝制住了。
“别动!”
易初阳的脚部石膏上都满沾了水,甚至有些还渗进了里面。
谢青旂抬起头来看他,脸色明显有点难看,“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摔倒了吗?”
不过洗手间离这儿不远,如果他摔倒了,谢青旂应该能听见才是。
易初阳似乎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说话自然也就跟着硬气不起来了,“额没、没什么。”
谢青旂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见他不敢看他,他便直接伸出手来捏住易初阳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来正正回应他的目光。
谢青旂的语气听起来就很不好,“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是摔倒了吗?为什么不叫我?”
易初阳被迫这样看着他,实在有点尴尬,在慌乱间躲闪着他灼热的目光,“没、没摔倒。”
谢青旂紧接着问:“那是怎么弄的?”
“就”易初阳欲言又止,不过谢青旂有的是时间耐心听他的解释。
自知理亏,所以易初阳还是老老实实地交待了,“我、我就是看着脚底的石膏有点脏,就是想着说用水洗一洗,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就进了点水。”
听他说完,谢青旂才慢慢松开了他,“觉得脏了,就找个人帮你清理一下就是了,用不着你自己来。”
易初阳没说话,但心里头却是一万个不服。
你他妈真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似的,那么不要脸啊?
谢青旂从床头抽了几张纸,还没等易初阳反应过来,他就直接蹲了下去。
由于事发突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易初阳被吓得立马把脚给收了回去。
不料却被眼疾手快的谢青旂给一把抓了回去,因为右脚有伤,所以谢青旂抓的是他另一只脚的脚踝。
易初阳的脚踝很白、很细,是他一手就能完全掌握住的。
谢青旂不禁感叹,以前怎么不知道易初阳的脚居然那么好看?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他们俩之前的相处时间确实也不算多的。
“你、你干嘛!”
他随即一抬头,就看到易初阳那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跟个小姑娘似的。
不过好在,这表情他可再熟悉不过了。
过去他们俩刚认识的时候,易初阳就是这个样子的。
紧张的要命,还容易害臊,而且那时候说起话来,可比现在好听多了,至少不会咄咄逼人。
他笑着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正视着他,打趣道:“擦脚啊。看不出来吗?”
“不、不用了。”易初阳试着挣扎,但奈何这狗东西力气太大,他一直挣脱不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好。”
“自己来?”谢青旂似乎在很仔细地回味着这句话,忽然勾唇一笑,“像刚刚那样吗?”
“刚刚”一想起自己在洗手间里行动不便的窘态,易初阳就臊得满脸通红,却还非要为自己极力辩解,“刚刚那只、只是意外好吧?”
“噢——”谢青旂死盯着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意外啊”
随即他双手压在易初阳两侧的床单上,蓦然起身。
突然的近距离接触,吓得易初阳下意识地往后一倒,就直接瘫倒在了床上,说话也跟着语无伦次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我?”
谢青旂用双手支撑起上半身,右腿膝盖抵在两腿之间,似乎十分享受地欣赏着这一幕。
随后他缓缓俯下身去,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在易初阳耳边随处喷薄游荡。
忽然,他在他的耳边玩味地咬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一定得相信医生啊。”
这有什么区别吗?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谢青旂说完后,嘴唇有意无意地从他的耳轮划过。
这似有若无地触感,直接激起了易初阳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谢青旂就直接蹲了回去。
抽出纸巾小心的擦拭着他脚上石膏周围的水渍,说话也突然正经了起来,就好似他刚刚没做任何坏事一样。
“还好渗进去的水不多,要不然这石膏就白打了。”
易初阳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失神得看着头顶的灯光,脑袋嗡嗡地,压根儿没那心思去听他说了些什么。
他的目光渐渐从炽白的灯光转向蹲在在地上低着头的谢青旂。
啊他好像
易初阳瞳孔猛然收缩,脸刷一下就白了下去。
他猛地一下就坐起身来,动静之大,连谢青旂都直接看愣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诈尸了呢。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先开口,病房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你——”
不等谢青旂说完,易初阳尴尬地抽回了脚,拿起被子迅速将直接裹成粽子。
思绪混乱的易初阳额头开始冒汗,呼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忽慢忽快,“那、那什么,我我困了。”
他随即躺下,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起来,“你回去吧。”
“”
谢青旂怔愣楞地起身看着那略显单薄的后背,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秒,谢青旂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刚他的动作确实有点像
谢青旂忍俊不禁,“不是,易初阳,你该不会是”
这边还没说完,易初阳那就立马将被子盖过了头,随后从被子里含含糊糊地传出声来,“才、才没有!”
只可惜,谢青旂这狗东西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他?
“果然是啊”谢青旂靠近被窝,极其暧昧地问:“说说看,都想到什么了?”
易初阳老脸一红,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这一回,算是在谢青旂面前把面子里子全都给丢尽了。
可这事儿,怎么能怪他?还不是因为这不要脸的狗东西太会撩拨人了,这哪个男的受得了?
即使有了反应,但这完全不妨碍易初阳打心眼儿里就恨不得掐死这狗东西。
但一想起谢青旂那张脸,他又没由来地有些心猿意马。
妈的,他恨不能现在立马就跳窗逃跑,可是这是最高层啊,这要是摔下去,可就不是骨折那么简单的事了。
可能是因为心虚,一贯死要面子的易初阳索性直接就坐了起来。冲着那张离得并不太远的脸,大喊道:“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看着他这般声嘶力竭的样子,谢青旂反倒是有些费解了。
“怕什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那么年轻,血气方刚的,有这种事难道是什么错处吗?”
正经还没两秒,谢青旂就带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仿佛想把他穿透似的。“再说了,对我有感觉,这不是很一件很正常是事吗?”
原本才要平复下来的易初阳,听了他的这句话,瞬间恼羞成怒,直接张口大骂道:“就你?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也配?”
可能觉得还不够解气,易初阳打量着他,轻蔑地哼笑一声,“我告诉你,这是正常反应。不是因为是你,换作是其他人,在我这儿永远都是一样的,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其他人?”
这关键词抓的,真是没谁了。
也许是谢青旂太会装了,单从面部表情上来看,易初阳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怒。
谢青旂跪坐在床上,两人正好面对面坐着。
他轻轻捏起易初阳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平视。
看着他那双带着怨气的眼睛,语气淡淡地问,“交男朋友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易初阳一把拍掉了他的手。
谢青旂不怒反笑,“是,是没什么关系。”
看他不知道怎么的,又笑了,易初阳只当他是个神经病。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狗东西不仅是个神经病,还是个不要脸的疯子。
只见谢青旂附在他的耳边,轻飘飘地问了一句:“那需要帮忙吗?就像你想的那样”
“”
这话直接就把易初阳问懵了,他自然知道谢青旂所说的‘帮忙’,究竟是指哪一方面的忙。
见他没有拒绝,谢青旂蜻蜓点水般地在他的唇上小啄了一口。
随后十分从容地起身,单手解开了衬衫领口的几颗扣子,敞开的领口下露出了白皙到几乎病态。
虽然很讨厌他,但完全不阻碍做出感叹。
啧,真他妈帅!
不过最让易初阳震惊的是谢青旂撩拨人的功力居然能娴熟成这样,这不禁让他怀疑谢青旂是个情场老手。
像易初阳这样的人,他是不是遇见过很多?是不是也总能手到擒来?
还不等他的脑子反应过来,谢青旂已经将身上的白大褂给脱了下来,随手丢在了床尾。
不知为何,易初阳没由来的感觉到一丝慌张。
虽然他和谢青旂曾经有过一段,那也顶多就是牵牵手,亲亲嘴,他哪见过这种阵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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