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练他！
许骏彦这话听着怪凶，回味怎么还有点委屈的味道。
赵倩理好了头发，用笔帽轻轻点了两下题干：“来吧，许哥，听课。”
不得不说，目标和热情就是第一生产力。
许骏彦这堂课上得可谓是热血沸腾，几乎要把知识点刻在脑子里似的，课堂总结时，赵倩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他大脑齿轮在嗖嗖转。
“许哥牛。”
“谢谢妹妹，说得很对。”
赵倩扑哧一声笑出来，夸两句还喘上了，小孩真不禁夸。
其实赵倩的期末考时间与许骏彦相差不了几天。
九点钟给他补完课，她还得回学校图书馆自习，通常学到凌晨一两点钟，晃悠回宿舍洗漱睡觉。
谁说大学生轻松的？期末月简直要杀死人。
她没以课业压力拒绝许妈妈，也算是一个小私心。
来许家上课就好像在充电仓充电，他插科打诨，她笑骂，然后看他一步步把难题吃透，成就感和幸福感都在上升。
时间好像被压缩，日子一天天过去，许骏彦越来越紧张。
虽然夸下海口，但他是真担心自己进不了前十。
按照历史成绩，他最好的排名是班内第十六名，上次考试直接掉到了三十名开外。
他知道赵倩心软，哪怕自己失败了，她也不会真的一口咬死。
但他倔啊，他当然要证明给她看，你许哥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头一次，他自己想多做题，想主动跑到办公室请教问题，想抱着单词书念叨那些看了就头疼的词汇。
他陷入其中，乐趣盎然。
傻眼的都是旁观者。
比如前桌阿飞。阿飞觉得许骏彦越来越不正常，从那天睡一整天就开始不正常，断断续续持续到现在，像疯了一样。
怎么呢这是？先是不学，再是像要疯了一样的学，玩自己呢？
阿飞：“许骏彦。许骏彦！别背了许骏彦！”
他揪掉许骏彦的耳机，眼睛里写满了离谱二字。
“啊？有事吗？”许骏彦懵着，不知道阿飞在干嘛。
“你最近怎么了？”
许骏彦挑眉耸肩动作流畅，仿佛被问了不下一次。
确实被问了不下一次。昨天同桌问过他，前天后桌问过他，他一律以这套动作回应。
怎么了，没怎么，忙着追人呢。
他伸手把耳机扯回来，戴好后继续埋头看单词，没理睬阿飞一脸无语，无奈转身的样子。
许妈妈觉得，儿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有天晚上，主卧门开着，她坐在床沿敷面膜。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依稀能看到儿子房间的灯光从门缝中渗出来。
她推了推躺着玩手机的许爸爸，示意他看灯光来源。
许爸爸点了点头，和许妈妈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
许妈妈翻了个白眼。
这周末起，许妈妈和赵倩商量着，在早晨多加一节课。
这样一来，赵倩几乎要在许家过整个周末。
喜忧参半，又得半夜准备期末了。
——不过也习惯了。
许骏彦眼睁睁看着赵倩在一个小时里打了三个哈欠，他侧头，发现她黑眼圈深了不少。
眼睛好看的人原来可以遮盖掉黑眼圈的buff，如果不仔细看的话。
今天门开着，他一边低头演算函数题，一边小声问：“昨晚没睡好吗？”
赵倩没想到他问这么一句，愣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睡得很好。”她发现他停在一处没动，探头去看演算过程，伸手点了点其中一行，“这一步再算算。”
许骏彦点头，用红笔在那一行画了个圈。
“别对我撒谎。”
他声音压得很低，本来就脆的嗓子显得格外磁性。
赵倩心里一暖。她抿了抿嘴，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腕。
许骏彦轻笑，反手把赵倩的手握在手心里。
她的手很软，手掌不薄不厚，放在手心里刚好可以整个包住。
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甚至没有看对方，在书桌下握了四五秒时间，许骏彦放她的手自由。
只四五秒，赵倩觉得过了好久。
好像他们一起进入了一个虚妄的世界，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没有生物。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许骏彦再拿起笔的时候，早就忘了眼前这题怎么算了。
果然，上课开小差是大忌。
尤其是和老师一起开小差。
一节课很快到达尾声，就在课堂总结之时，许骏彦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赵倩没再继续讲，示意他去接。
许骏彦拿起手机一看，脸上显出慌乱的神色，直接把来电摁掉。
他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坐回桌前，看着赵倩，等她继续讲课。
说心里没有异样的感觉是骗人的。
但赵倩不会问，她从来不会问，她只会逃跑。
她默默地和自己商量，决定给许骏彦一点时间，等他来主动解释。
她好别扭地想：但他有什么必要和自己解释这件事呢？他们又不是情侣关系。
不要这么在意，不要这么在意，不要这么在意。
她吸一口气，继续把课堂总结讲完。
到结束，许骏彦都没有提起来电的事情。
结束时，许骏彦伸了个懒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笑嘻嘻地看着赵倩说：“下午见，赵老师。”
赵倩不想理他。
碍于许妈妈在背后不远处等着寒暄，她面无表情，声音却维持着笑意：“下午见，今天课上表现不错哇，下午继续保持。”
许骏彦后背一阵发凉。
赵倩这样好可怕。
还不如直接质问他，是谁的来电，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存了那样亲昵的备注。
是的，赵倩无意一瞥，看到了来电备注。收回视线时有些狼狈，被许骏彦截个正着。
“楠楠。”赵倩小声嘟囔着。
趁着午间休息，赵倩借口透气，只身在小区里晃荡。
谁会给普通朋友备注叠词啊？
楠楠。
什么楠楠。
越想越气。
气死了。
希望许骏彦做好下午被狠练的觉悟。
赵倩想，这时候不把历年高考压轴题拿出来练练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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