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家
秦非晚成亲后过得更自在了。府里的人除了皇后给的几个老人，上上下下都是她自己选进来的，没有那些处心积虑的事。娘亲交待的那些复杂的事也没有，这是不是跟他成亲的好处？他不跟京城官员来往，她也省了不少的事。
非晚有事没事就回将军府，将军夫人觉得这个女儿都没有出嫁一样。
五月初的一日，非晚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没见到父亲，就问将军夫人：“娘，我爹近期没有回家吗？”
“十日前来过，听说很快又要去边境了。”
“是那边又有什么事了吗？”非晚想起自己这一阵都忘了去军营了，真是安逸的日子容易忘志。
“你爹没有细说，好像是皇上的意思。”非晚总觉得父亲和皇上之间有什么秘密。
她回府后，直接去了无风苑，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了无风苑。
他见她来，他停下手上的活，给她倒了杯茶，没有说话。
“现在这里有风了吗？”她边喝茶边说。
他笑了出来说：“都好几个月了，你现才过来问？。”看着她悠哉的样子，他就为自己生闷气不值。
她看着他手上的活问，“忙什么呢？”
“还是想改装那个飞行器。”
“你还想着弄？”她茶杯都端不稳了，他过去扶了一下。
“那是，救一次，你都搭了下半生，再救一次，你也没什么可搭了。”她笑着说。
他看着她，看着那张纯真的笑容，就像早上的阳光一样，让他心生暖意。
“后悔吗？”他问。
“后悔什么？”
“和我成亲。”
“你看我现在日子过得跟女王一样，有什么好后悔的。皇子妃的头衔确实好使，上街买东西都可不带现银。”
“你高兴就好。”他生气地说，她过着潇洒的日子，自己还在这里生闷气。
“你可以同我一起进宫一趟吗？”他第一次看到了她央求的眼神，让人没法拒绝，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掉进去了。
“可以，你进宫有事？”
“没有，只是想去看看莘雅，再向皇上皇后请安。”她说。他看着她，心想她何时会想着去请安？但她的笑容里看不出任何东西。
“你想什么时候去？”
“方便的话，现在就去。”
“好。”他痛快地答应了。
“那我在这里等你还是外面等你？”
“到里面等我吧，我很快。进去换件衣裳就行。”她跟着他一直走进了寝室，只见各种东西摆放得很整齐。
“你让丫环们进来整理了吗？”
“没有。”
“这些都是你自己整理的？”她有些不敢相信，她都做不到这些。
“是，习惯了。”他答道。
她想，就这些行为确实不像是一个皇子。他的生活果然很有条理，不容别人介入。
她看着他摆放的东西，他走到屏风后换衣裳。
“你今日进来很轻松吗？”他问。
“你说外面的阵法吗？还行吧，主要是地理位置和植物我很熟悉，所以那些对我来说形同虚设。”
她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就说：“有时地方不一样，用起来的效果也不一样。你也不用防着，平时没事我不会进来，下人们我都吩咐过，不会轻易进你的院子的。”
“我不是为了防你？”他从屏风后走出来认真地说。
“知道了。你换好了？咱们可以走了吗？”
他停了下来，特别认真的说：“我不是为了防你。”
“我知道，你也防不住。”
“你不懂我的意思。”
“怎么这么久没见了，还是想跟我发脾气，是，是，我不懂你，好了吧？”她不耐烦地说。
“你！”
他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他生气但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们一起进了宫。这是成亲后第一次一起进宫。
莘雅拉住她的手说：“你现在真成了我嫂子了，成亲后你们也不来宫里，可想你们了。”
“你二皇兄不是忙着弄他的东西吗？所以就没机会来。”她说。
“那倒是，以前的时候，他也会一待好几个月不出他自己的寝殿，那你会不会无聊呀？”莘雅好奇地问。
“还好，他做他的，我做我的。”
“你们果然还是像母后说的那样，是最合适的一对，母后都不让我去打扰你们生活。”莘雅悄悄地说。
“其实你要来没关系的，不会打扰到他。”她轻轻地说。
“真的，那我下次偷偷溜出去。”
“听说皇后正在给你选驸马，有你自己心仪的吗？”她问。
姜君宇虽然坐在他们前面，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后面人的对话。
“你们在新的府里还适应吗？”太子问姜君宇。
“还好。”
“晚儿对你好吗？”太子偷偷地问。
“还好。”他说。
“原来怕你不适应，现在看来你状态还挺好。晚儿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生活上应该不会有太多约束。”太子说。
姜君宇点点头，心想是完全没有约束，她两个月都不踏入他的寝殿。
“晚儿有回去看看父母没有？”皇后问。
“有，这几个月一直忙着府内的事，去得不多。”她说着自己也感到心虚，三天两头往将军府跑，也就是不过夜。
“难为你了，不过听嬷嬷说，你打理得还不错。”晚儿想我的生活都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我不做亏心事什么都不怕。
“近期边境有些异动，你父亲要去边境了，你有时间回去看看他们。”皇上说。他看着晚儿的眼神还是莫名的复杂。
“好。”晚儿没想到自己还未打听，皇上主动告诉她了。边境有异动，难道苍国的野心又来了吗？
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皇后叫住了姜君宇，说：“你的师姐来信了，还带了些东西。前几天刚送到，本来想送到你府上的，没想着你们自己就来了，你自己带回去吧。”
“真的吗？在哪里？”姜君宇抑制不住的兴奋。
皇后把一木箱交给了他，他像捧着宝贝一样捂在他的胸口。
秦非晚看了一眼，没说话。
在回去的马车上，他一直捧着。
“这东西这么珍贵？”她问。
“对别人可能不是，对我来是特别珍贵。”他说。
她撇了一嘴，心想只要是你师姐的，都特别珍贵的吧？看着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她看着有点心烦。
她挑起马车的帘子，看外面。
“你是不是很久没逛了？要不要今日逛逛？”他看她一直看着外面，就问。
“不用，你不是着急回去看你师姐的礼物吗？”她说。
“那没关系，也不急这一时的。”说着他就让马夫停下来，走下马车。
秦非晚以为他会放下箱子，谁知他一直抱着。
走着走着，他问她：“有什么要买？今日开心，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成亲以来他想着很多次两人一起上街的样子，一直没有机会，今日难得遇上了。
“你开心我就要买呀，我买什么还要看你心情吗？不逛了，今日不想买任何东西。”她说着，就走回马车里。
留下姜君宇一脸的雾水。
“你怎么啦？”他走回马车说。
她不理他。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一路上，姜君宇看着她，她看着外面，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回到府中，姜君宇想扶她下马车，她绕过他的手自己下去了。
姜君宇跟在她的后面，他的呼吸也越来越不平静。
“秦非晚，你到底怎么啦？”他大声问。
“我能怎么啦？我怎么啦又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的不就好了吗？”她回过头没好气地说。
“你莫名其妙！”他说。
“我莫名其妙？你开心了，我就得买东西陪着你开心，我不陪着就莫名其妙？我怎么过日子，是你的师姐和木箱子决定的吗？你爱找谁找谁去，我不陪。”她说。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跟我的师姐有关系？”
“我有说想逛吗？不是你高兴了想逛拉着我吗？看把你高兴的，从皇宫出来一直笑着，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吧？我不想再看你这张脸了。”她大声地说。
“谁求着你看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了。”他失去理智地说。
“好，你不想看了就别看。”说着她就走进了西厢院。
姜君宇捧着木箱回到了无风苑。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阵阵的痛，说出伤她的话其实伤的还是自己。
他本来想跟她一起分享师姐寄来的东西的，想不到她竟毫不领情。
他打开木箱，里面是飞行器的控制零件。他打开师妹的来信。
师弟：
你的信件收到了，我按你说的情况，我回了一趟药谷，把原来我做的零件带给你。听闻你成亲了，特别为你高兴，能被你看上的女孩肯定也是有一颗纯净的心。你终于也有属于你自己的小家了，期待我的小侄子。甚是想你，有空带小弟妹过来玩。珍重！
看完信，他把这些零件和他自己的一一对照，原来自己忽略了其中一个关键点。
他刚想找人分享，想起非晚刚才生气的样子，带上他给她新做的紫檀簪子，走向西厢院。
丫环们看见二皇子都挺惊讶的。
他走进院子，看了一圈，没有看见秦非晚，他问丫环：“皇子妃呢？”
“二皇子，小姐刚才骑着马就走了，她说要回白梅山，我拦都拦不住，到底发生了什么？”小菊跑过来说。
姜君宇听完，立刻去马厩里牵马追赶，追到城外也没看见她的影子。他满头大汗，看着空旷的田野无奈只能回府。
没有了她，他像心中缺了一块东西一样难受。他做什么事都没兴致，脑子里想的就是最后一句话“我也不想看你的脸。”
不是这样的，知道吗？我只是生气你说的话才这样说的。他不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说生气就生气了，以前觉得她脾气不会这么暴躁，对什么都无所谓的。
秦非晚一路向南，刚开始很生气。慢慢地，她看到很多南边来的难民，她就把自己的事给忘了。
她拦住其中的一个大娘问：“大娘，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她说：“我是是从建平城边界来的，苍国常来扰乱，不是放火烧城，就是屠杀百姓，那种日子没法过了。”
“大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之前的事，很多边境百姓都逃离这里了。”
看着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人，非晚心痛不已。
秦非晚自东向西，先到永宁，再去建平，最后到的始安城。
这三城是越国南面三大主要关隘，虽然苍国还没有入侵越国的领土，但她看到苍国在每个关隘不到十里的地方都驻扎着军营。
他们没有进攻的架势，但正是这样常据不攻，让守城将士失去警觉性。
她不方便入城问守城将军情况，只在周围转了转就回去了。现在她不知道苍国的兵力如何，自己在军营这么久竟只想着如何强兵，没想着了解对方的情况。不知父亲是否清楚对方的实力。
她站在始安城外的最高处，想着自己当初在就这里把他们真正赶走的，一直以为这里西有狼虎山隔断西梁国，南有沧江与苍国阻隔，是越国最安全的关隘，想不到现在却成了苍国伺机掠取的城墙。
她往南看去，只见河江对岸有大量走动的百姓。
她看了一会，忽然，她意识到他们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挺直的身形，打水时熟练地甩桶动作，都能看出他们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人。
她想着想着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快马加鞭，来到城内。守将陈生热烈欢迎。
“我父亲什么时候到这里？”她问。
“秦将军应该五日后到。”
她把他叫到旁边，告诉他自己的看到的情况。
“陈将军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百姓吗？”
“有过怀疑，但没法确认。”
“我还有事，我父亲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那边的情况，你们也要时刻做好准备。”
她告别陈生就飞奔向白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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