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卫孙氏公开公平公正分所得
朵朵这个精灵，看着娘亲和二姐姐的表情就觉得有内情！刚想开问，卫三郎长长“吁”了一声，勒住了牛车。
“群英会”大大幡子迎风招展。一幢三层的酒楼看着就气派。
“这里的后厨我熟，他家是主打野味的，你们等着！”
不一会儿，打从后边儿就有一个胖子跟着卫三郎出来了。看他的模样就应该是这酒楼的大掌勺。只见他系着油腻腻的围裙，手里捏着个白帽子，腆着个大肚子可腰背挺直，脚步很快。
还是个灵活的胖子，朵朵小声嘟囔了一句，牛车上众人哄堂大笑。
二人走近了，也不知道他们在笑啥，就觉得气氛很好，牛大厨也跟着乐得欢实。待到看到那两只肥兔和两只大野鸡，更加欢喜地不行。
今天开集，来吃饭的人多，不少老客就是奔着野味儿过来的。品相这么好的兔子和野鸡却是牛大厨也难得见到，放在门口做个活招牌招揽客人也是很好的。何况晚上还有重要客人订了两桌，这一端上桌是真正好极了的。
于是给定了野兔35文一斤，野鸡38文一斤。卫三郎带着海哥儿，一人拎了两只过去。后头称好，前头账房就给结了现钱。
野兔两只共31.5斤，计1102.5文钱；
野鸡两只共37斤，计1406文钱。
零头一抹，共计：2500文钱。
卫三郎没要银子，就自己拎着两大吊钱，海哥儿拎着半吊钱，一起喜滋滋地出来了。牛大厨又从后面赶上来，兄弟，以后有货尽管送来，哥哥我全要。
牛车上的货少了，钱多了，拉车的老牛没觉得轻了多少，可众人的心头都重了不少。沉甸甸地都是赚了钱的成就感呀！
大家这时候也感觉到有些饿了。早上卫田氏的炊饼跟着果子酱也卖光了。卫三郎就拉着大家伙儿，来到了一个相熟的面摊，一人一碗热面条，旁边的铺子又买了几个肉包子，热汤热面地吃着。
朵朵紧凑着娘亲坐着，看着卫姜氏眉间的喜色，“娘，绣样卖的咋样？还顺利吗？”
卫姜氏秀气地嚼着一口包子，还没回答，莲姐儿就忍不住掐了一下朵朵的包子脸，“有你这个小精怪呀，咋能不顺利！”
朵朵赶紧换上一副狗腿脸凑趣，“卖了多少呀，二姐姐？回去娘可得给我奖励呢！”
“吃你的饭，回去再说，少不了你的！”卫姜氏假假嗔怪了小女儿一声。这可是在外边，财不露白呀。
回去的时候，卫三郎心里头高兴，悠哉游哉地更是不好把人家的老牛给累着，所以也不赶了，随着牛大爷甩着尾巴逛荡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家。
卫田氏已经在卫姜氏的院子里等着了。
众人进了院子叽叽喳喳，海哥儿搬出来一个桌子，堇姐儿就赶忙把紧紧抱着的布袋子放在上面倒钱。稀里哗啦一阵，堆了满满一桌。葵姐儿也过来帮忙数着。数了一百个就堆做一堆。最终是二十堆，外加32个钱。
2032文钱，海哥儿反应快，顺嘴就报了出来。
这时候，卫姜氏拉着朵朵进屋里头，也把绣样和绣活儿的事儿说了个仔细。看着包子脸那能塞进鸽子蛋的嘴，卫姜氏好笑地揉了揉朵朵头上的小揪揪。“这都是你聪明才得来的。等一下咱就把钱送到你奶那儿。你奶是个有数的，眼皮子不浅，等确定好给咱们自己的，娘就跟你对半儿分。”
听到温柔娘这么大度，朵朵连忙摇头，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要不要，朵朵不要。朵朵还小都不用钱呢。娘你收着就好，我刚才跟你说要钱是开玩笑呢！”朵朵想了一下，看着卫姜氏又认真地说，“娘，你确实要好好收着，等再积攒一些，跟爹商量一下还是咱家自己起个房子吧。万一四爷爷突然回来了呢？”
算清楚了账，众人拎着四吊半零32个钱就轰轰隆隆地一起回了老宅。
卫孙氏今天特意拦着卫老三没让出去，一起在家里等着二房和三房的回来报账呢。卫李氏也少有的没出去和那些姑婆们闲聊，一直待在东屋里头朝外张望。
卫孙氏也是提前让孙子把屋里头的桌子搬到了院里，她和卫老三两边儿坐着，拉了卫二郎记账。
先说卖野味儿的，一共2500文。
上山打猎不容易，都担着风险呢，齐哥儿自己得300文，岳哥儿和朵朵各得100文。
卫三郎帮忙售卖也得50文，剩下的共计1950文钱交公中。
岳哥儿和齐哥儿还没回来，他们所得的钱就交给卫姜氏先收着，卫三郎和朵朵的数清楚直接拿走。
......
再说卖果子酱的，一共2032文。
陶碗一共送了五十个，是村里陶山他爹给他抵束脩要来卫二郎处上村学的，折价150文，给卫二郎收好。
炊饼一共送了五十张，是二房姜氏出的面，三房田氏出的力，各得50文。共计一百文。
摆摊花费15文，给卫三郎补上。
朵朵、岳哥儿、齐哥儿上山采果子，一人100文。共计三百文。
朵朵出的糖浆子，得100文。
卫田氏、葵姐儿、堇姐儿和朵朵做果子酱，一人50文。共计两百文。
卫三郎、海哥儿、葵姐儿、堇姐儿和朵朵到集上去卖的，各得50文。共计两百五十文。
这样，剩下917文钱交给公中。各自钱算好，现场拿走。岳哥儿和齐哥儿的还是卫姜氏代收着。
......
最后是卖绣样和得绣活儿的钱。
“今天得了买断牡丹绣样的20两，付给七彩秀坊2.5两的抽头。还有5两的绣活儿得全部做完，主家验收后才能拿。明天过去拿活计料子和针线，可得定金一两先。”
卫姜氏徐徐道来，声音也是温温柔柔不高不低，可是把一众人都给轰了个外焦内酥。神马？这得一共有二十多两银子？这莫不怕是做梦呢吧。
就连一向稳得住的卫孙氏也不由瞳孔缩小，呼吸急促了起来。“老二家的，可不是玩笑？”
“娘，自然不是。”卫姜氏说着，把三个五两的大银锭和两个一两的小银稞子和一些碎银恭恭敬敬放在桌上。“中午大家一起在集市吃的饭，一钱半碎银付了饭钱。”
在东屋里头的卫李氏吃惊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时忘了呼吸，竖着耳朵听，大脸盘涨得通红通红的。
卫孙氏看了一眼摸出旱烟枪的卫老三。
花样子是朵朵提供的，得二两。
“之前跟二房的讲好过，二郎得廪米和廪饩银都上交公中，所以二房家的绣品绣活儿得来的钱都只上交一半。这样，抹去零头，算作15两，公中得七两半。其余的含碎银二房家的自行留存。
至于绣活儿钱，等主家最后结算了才计算交公中。”
至此，才全部分配完毕，五月二十七，卫老三宅院里这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利益分配终于告一段落。卫孙氏这个掌家婆婆，分的是清楚明了，端的是公开公平与公正，人人服气，人人高兴！
哦，对了，除了长房那一家子。但是这次大会本来也没有他家什么事儿。卫大郎窝在屋里头蒙头大睡，心里还是有些憋屈。不是因为没得着钱，而是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卫李氏昨天才指责人家不会赚钱，今天就被打脸打得啪啪啪的，气得肚子鼓鼓的像个大蛤蟆，两个眼珠子滴溜乱转，计上心头。
卫田氏把卫姜氏和朵朵送到院门口儿，拉着朵朵的手不放，就说谢谢，要把自家上上下下得的钱来分给朵朵一半。朵朵又赶紧变身拨浪鼓，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三婶娘和姐姐们应得的。三婶娘的身子也越来越重了，可得多存些钱养小弟弟呢。
葵姐儿和堇姐儿也赶忙上来表示谢意。做人得分得清好歹，这次多亏了朵朵，又出主意又出力，谁家都会做点果酱啥的，关键是她拿出来的糖浆子，甜美异常，所以熬出来的果子酱味道特别浓郁。别人家的再也做不出这种味道。
朵朵被两个堂姐围着夸，难得红了脸。哎呀哎呀，姐姐们要是真谢谢我，等会儿来帮我干活儿呗，我的小药圃可得赶紧弄起来了。之前采得的一些宝贝要赶紧种下去呢。
都是干惯了活计的姑娘，回屋把钱藏好，就拿着铲子锄头过来了卫老四后院儿。朵朵拿着小锄头，围着小围裙已经等着了，身边还摆着好几个大笸箩。
这几日她都在琢磨自己的小药圃。前两三年还是个宝宝的她就缠着秀才爹带她村子山坡里四处逛，柒柒都记录了旁边有啥值得栽种的。等这段日子她行动能力提升后，尤其有了大威昨天带她到深处飞了一次，柒柒更是变身超级雷达，拼命扫描拼命记录，发现了不少好东西，不断地暗示明示要她这几日再多去探探。
朵朵昨晚陪三房家婶娘和姐姐们做果子酱时，没少出神。她脑子里叫柒柒把这些个记录在案的药草们仔细捋了一遍，根据习性和生长特性做了分类。根据她的小药圃大小给做了分区，不同的分区施肥种类，浇水的数量，向阳还是喜阴做了极为详细的规划，其中有个角落的还专门要做沙藏处理。
之前卫三郎已经帮着把整个药圃的地都锄过一遍，土都翻过一遍了。姐妹们又仔细翻捡了一遍里面的石子什么的，就根据朵朵清楚的指令进行分区，并各自领苗过去各自种下，培土浇水。海哥儿跑前跑后也积极地不行，谁有需要都喊他，他就是那革命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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