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忽悠
第十二章忽悠
“输一局棋,抱一刻钟。”说着赵谦牧看她带笑。
那状似无比善意,实则深藏魑魅的表情,就如昨晚他贴近耳畔说——晚晚,抱我,听话。
一模一样。
苏挽青咬唇:“那我不下了。”
“棋局已开,不能有悔。”
“可……可那是王爷忽悠我的,您先说的见识家父棋艺,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赌注。”苏挽青急的声音也慢慢拔高,后来发现赵谦牧盯着她,这才小声委屈:“王爷欺负人。”
“恩。”欺负了。
但他丝毫没有悔改。
不是不给本王看,不给本王摸吗?
那本王就让你主动靠过来,今日在本王腿上再也下不去,到那时她该就哭了吧!在他怀里抽抽嗒嗒哭,泪痣被晕开花,感觉……也还不错。
别说到时候,苏挽青现在就被他气的含了泪。
眼睛湿漉漉的,趁着窗外余光,美的惊人,单就这么看着,就心脏加快。
赵谦牧别开眼催促:“落子。”
这便是没得商量,苏挽青鼓着脸不动,赵谦牧颇有现在动手抱她的意思,苏挽青绝望了。
她把泪憋回去,问了句:“王爷棋艺可有夫子教授?”
赵谦牧瞥她,“晚晚认为是乞丐请得起夫子,还是马奴请得起夫子?亦或者战场风沙,谁陪本王刀光剑影中席地手谈?”
苏挽青眼珠一转,十分懂得趋利避害,但脸上的松快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王爷我错了。”但您没夫子教,那可……真的太好了。
“落子。”
“……哦!”
苏礼之爱棋,苏挽青常陪他切磋,关于各式陷阱早已见多识广,破局也都手到擒来。相比之下赵谦牧落子毫无章法,更像乱走一通。
第一局,苏挽青胜。
赵谦牧沉了脸,“再来。”
苏挽青赢了心态有些放松,自觉对赵谦牧多几分了解。他那个水准,委实不是她对手。
苏挽青照顾他失败者的心态,老实陪他再走一局。
第二局,毫无意外苏挽青又胜。
赵谦牧脸色愈沉,“再来!”
苏挽青这时可不敢反驳一颗被刺激的心,马上收子陪他再来,只不过这次走的有些随意,更像哄一个孩子玩。
于是第三局因为大意,赵谦牧略胜一筹。
苏挽青不服,“再来。”
第四局苏挽青谨慎下套,赵谦牧棋风忽变的雷厉风行,苏挽青惨败。
第五局第六局亦然。
半个时辰后……
赵谦牧落下最后一子,胜局又定,“抵掉你赢的两局,共计六局。”
也就是——抱一个半时辰。
苏挽青顿时晴天霹雳,面如土色。
赵谦牧不打扰她悲伤,慢条斯理的归好棋子,靠在车壁神色柔和下来。
男人朝她张开双手,理所当然的讨要自己的赌注,“来吧。”
他要她自己主动去他怀里!
这时苏挽青才反应过来,什么见识她父亲棋艺,什么没有夫子,这个黑心肝的坏蛋一开始就在下套。
开始败的两局,也是先捧后杀,让她深陷其中
苏挽青气死了。
半晌忍不住嘀咕:“王爷不是说,您没夫子的吗?”
瞧她气恼成委屈,他早上蓄起来的火才消了些,“是没有。”
他不似骗人,苏挽青拧了眉。
“那王爷怎的……这般厉害?”她棋艺不差,扬州难有敌手,却对他惨败。
苏挽青夸他厉害,这点赵谦牧还是满意的。
也没隐瞒,十分大方告知:“你看那么多的传记话本,难道不知本王母妃出身温氏。”
苏挽青一愣。
她自是知晓温氏百年名门,书香世家,先靖南王妃更才名远播。
赵谦牧摊手,“你自己忘的,这如何怨得本王?”
苏挽青攥紧衣袖有苦难言,抿了抿唇清浅抱怨:“坏蛋……”
“你说什么?”赵谦牧抬眸。
她声音很小,不曾想还被捕捉到,苏挽青没忍住身子小幅度的动了动,心跳如雷,但她忍着差点脱口而出的“对不起,我错了”,绝对不能承认。
他那么记仇,承认就惨了。
苏挽青不说话,沉默的挪过去。
摇晃的马车里,她如他所愿坐在他腿上,瘪着嘴轻轻搂住他的腰。
这般主动的苏挽青可不多见。
赵谦牧摸着她软发,心中有种诡异的满足和兴奋。
不知苏家怎么教的这么个宝贝……
娇弱、守信、知恩,有点小聪明又能屈能伸,当然更多时候是单纯,纯的可爱。
就像现在,他以为她会哭,但苏挽青没有。
她把抱着他当任务,搂着他给自己计时,“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睁着双大眼睛,睫羽如扇,一颗泪痣美的炫目。
即便穿着不属于她的衣裳,身体也软软呼呼,散发着属于她那种淡淡的甜香,他称之为乳臭未干的奶香。
她几岁来着?
哦——十五了。
确定完他才松了眉,及笄了他就没那么多负罪感。
“苏挽青。”
“啊?”她都羞死了。
“在干嘛?”
苏挽青红着脸,两人离的近她都快结巴了,“数数呢。”
他问:“数到几了?”
苏挽青忽然一顿,她数到几了?
“忘了?”赵谦牧问。
苏挽青苦哈了一张脸,恼他打断,但更多的是遗忘后的可怜巴巴。
鬼使神差的赵谦牧心有所动,伸手给她把碎发撩开。
苏挽青不想叫碰,但她重新数着数,停了怕又要忘,索性埋他怀里藏住脸。
不知多久之后,苏挽青揪住他问:“王爷,时辰到了吗?”
赵谦牧听着山林轻啸说:“没到。”
“哦。”她又不说话了。
狼犬又开始追逐飞鸟,有节奏的马蹄哒哒,终于催眠了本就倦困的苏挽青,小小一个软团长,窝在他胸膛,偶尔颠簸不安会下意识蹭他前襟,无声寻求庇护。
这般模样叫人满足,赵谦牧笑了。
若按原先计划,没有洛水殿耽搁,他们一行人昨晚深夜就该入平城,得信沈从安他们都在城门口迎接。
但空等一夜天光放明,仍不见赵谦牧身影。
将军们尚且熬得住,几位上年纪的重臣却不成,出于安全考虑,沈从安就近安排了食宿,让众人休整又不至于误了时辰。
大家三推五请,最终没熬过困倦,两人一间都去睡了。
谁知这边正和周公聊的忘我,急促的敲门声就响彻酒楼,期间伴随着沈从安敲锣打鼓的传唤:“诸位大人快都起床,你们日!思!夜!想的王爷进城了。”
诸位大人:“……”
一边怨着沈从安不着调,一边起床不含糊。
一群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手脚灵活的不用伺候,自己三两下收拾好,不消片刻回到应站的地方,虔诚瞩目着远方。
只见四只狼犬开路,带刀侍卫在后,马匹拥护而来。
一辆意料之外的——马车。
沈从安:“……”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先前被赵谦牧踹的屁股更疼了,凭什么王爷能坐马车他就不能?
但生气归生气,礼却不能忘行。
于是乌泱泱的一群人,身着方心圆领官服,头戴乌黑直脚官帽,双手交叠拂手礼迎。更有稍微胆大的时刻准备高呼,叫远归的王爷听见自己的赤胆忠心。
谁知一个字没吐出来,车帘被人挑开,露出男人寡情冷淡的侧脸。
赵谦牧眼睛一扫,朝人屈指。
秒懂他心意裴望当即转头,给诸位大人一个手势,意为嘘声。
微风轻拂,被放下的车帘还在飘摇,在赵谦牧的无声威压中大人们面面相觑,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惊鸿一瞥已是震撼万分,只能无声询问同僚。
……方才王爷是抱着一姑娘吗?
虽衣着朴素乌发高束,半张脸歪在王爷怀中,容颜瞧不全乎。但人骨架瘦小身段姣好,都是官场浮沉好多年的狐狸,谁看不出来?
那确确实实是个姑娘!且似乎还睡着了。
不让他们高呼,难道也是怕惊扰娇客吗?王爷何时这般体贴?
八卦是人的本能,看热闹谁嫌事大,意识到这姑娘的厉害,大人们又不由自主的看向沈从安。众人皆知长公主送长欢县主——沈念欢来此的目的。
如今沈念欢未走,王府娇客又至,这往后怕是热闹了。
此时诸位大人还不知,让他们惊讶的事还在后面。
平城乃要塞,辖区临海,除却地面贼首更有海上流寇,另外当年先靖南王妃被安东王奸细所捕,因杀母之仇和安东王一脉也势不两立。
因此靖南王虽是藩王之首,境况无疑四面楚歌,平城守备变的尤为重要。
赵谦牧虽统领三十万大军,腿疾出行却多有不便,为防生乱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王府闲置形同虚设。
他此番回府悄无声息,内侍丫鬟都没准备。
“王爷怎的回来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
大家一时惶恐万状,猜测纷纷。
好在王府官家——疤叔,是随赵谦牧战场上退下来的,见多识广。
他有条不紊的安排众人收拾的收拾,迎接的迎接。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府也当如此。赵谦牧任靖南王后,府上一切皆为他而变,包括台阶门槛,路面坐席,都垫上了方便轮椅通行的斜坡木板。
瞧着马车近前众人当即上前。
谁知车根本未停,直接驾着从正门进了承光殿。
疤叔当时心里便一个咯噔,拽住裴望,“王爷可一切安好?有没有负伤?”
裴望心里好笑,面上依旧平静,“王爷一切都好,未曾负伤。”只是比起负伤,往后都要更麻烦些。
这叫疤叔摸不着头脑,赶忙追了过去,赶到的时候瞧见王爷已经下车坐在轮椅上,叫人一眼瞧见了那怀里的姑娘。
王爷单手抱着,另一只手捂着人耳朵,随行众人个个虚弱寒蝉。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穿的青衫……似是王爷小时,老靖南王妃为儿子亲手缝制的,王爷当年极喜欢去洛水殿也要带着,谁知母子出了意外,那衣裳谁都以为毁了,却在今日以这种方式重见天日。
伺候赵谦牧多年,疤叔当即心里一动,“这姑娘……是何身份?”
“不好说。”裴望嘴严。
久未住人的宫殿,陈设整洁如斯。
赵谦牧把她放在榻上,苏挽青还抓着他不放,就在疤叔担忧这姑娘讨不着好时,却见王爷只是“啧”了一声,拧拧她的脸以作惩罚,然后褪了外衣塞到她怀里。
这番动作架势虽足,但疤叔仍然瞧出不同。
男子力气偏大,王爷又会些功夫,如果真用力拧谁都能接着睡?那盖衣的神态不耐,偏偏衣裳落到姑娘下巴却很慢,分明是带着巧思控制了力道。
许是睡梦中感觉到被人温柔以待,苏挽青迷迷糊糊在衣裳上蹭蹭,抓着衣角粉拳微拢,撅着嘴巴继续睡了。
唯有疤叔风中凌乱……
等赵谦牧加衣出来,眼瞧又有去忙的意思。
疤叔赶忙上前,小声试问一句:“王爷,可要收拾藕香榭厢房,给这位姑娘暂住?”
“不必。”早晚要搬何必麻烦,住在别处还要派人看她,否则铁定又想法子跑,整个王府就没有比承光殿更守卫森严的地方。
赵谦牧说:“她与本王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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