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惩罚了谁？快乐了谁？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季沫终于开口问道。
  赵芳一愣，心里瞬间一慌，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哼！”季沫见赵芳发愣，鼻子里再哼一声，“你自己想想吧？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得吗？”他转向仓周，“你跟我到书房里来一下？”
  季沫转身径直向书房走去，留下赵芳在原地；仓周也只好快步跟上去。
  云裳看着这一幕，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芳，能帮助我一下吗？”听见叫，赵芳这才回过神，只见云裳说，“我想洗漱休息一下，你可以帮帮我吗？”
  赵芳快步走到云裳身边，她早已感觉到云裳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这个家里，只要云裳不讨厌她，那么，她生存下去的机会就会很大。
  书房里，季沫让仓周把门关上，这才问对方，有没有发觉赵芳有些异常。
  从一开始，季沫就知道姜公子不会无缘无故送一个美女给他；但现在，他要弄清，今夜这个事和赵芳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姜公子就绝对脱不了关联！
  “季少，你是怀疑赵芳和那伙人是一伙的？”仓周的语气充满质疑与惊讶。
  “饭局上，她出去干什么去了？”季沫问，“我今天选的那个消遣的地方，本身知道的人就少；如果没有人跟踪或者报信，谁会知道我们在那里娱乐？”
  仓周听季沫这样一说，心境似乎一下子打开了。
  “季少，我从包间出去，就看见这个赵芳在那个收款的房间的桌台子边打电话呢？”仓周在回忆着每一个细节，“她当时的表情，一会儿严肃，一会儿似乎有说有笑。”
  仓周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他看着季沫，禁不住有点小小的得意。
  “这个真得有点可疑？”季沫若有所思，“然后呢？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发生枪战的时候，她恰好不在现场。可当我们回家时，她却竟然已经在家了！”
  “她当时打完电话，我如果没看错的话，进了盥洗室。”仓周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坚定，“我本来想一直守在不远处，可一听见门外的枪声，我就冲出去了。”
  “我知道了。”季沫有些疲惫地抬起眼看着仓周，“去休息去吧。”
  季沫在书房里坐着，一不小心竟然睡着了。
  他猛然醒过来，还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呆在时间里让自己清醒了片刻，立刻走出书房。
  他听见云裳的屋子里有说话声，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见赵芳也在，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选择了对赵芳的漠视，甚至还有一点厌恶。他
  “我不小心在书房里睡着了。”季沫径直走到云裳旁边，云裳穿着睡衣，看样子正准备上床，“我还正担心没人帮你搭一把手呢？”
  “刚才有赵芳在哩。”
  听见云裳这样说，赵芳却有一点不好意来，仿佛一个小学生被当众给口头表扬了一番。
  “没碰着水吧？”季沫轻轻握着云裳的手察看。
  “没有。”云裳说，“幸好有赵芳帮忙。”
  “你去我屋里等一会儿我。”季沫面无表情地看着赵芳。赵芳“噢”一声便离开云裳的屋子。
  “我扶你上床吧？”
  “我自己没问题。”
  季沫还是搭了一把手，他生怕云裳二次受伤。
  季沫在云裳的屋子里并不有待过久，他便回到自己卧室。可是，赵芳竟然不在卧室！面对空落落的卧室，他感觉自己被赵芳戏耍了一样！
  “镇静！镇静！”季沫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可是，几秒钟过后，他走到门口猛地拉开门，直接走到赵芳的卧室，一脚踹开赵芳的门。
  呯地一声，那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狰狞，似乎可以撕破黑夜。
  他走进赵芳的屋子，空无一人。
  “你竟敢逃跑！”季沫的脑子闪现出她现在正向姜公子汇报的情景，“别说你是姜公子的人，就算是姜先生的人，我迟早也要拾掇了你！”
  季沫正准备往书房走，猛然一抬头，云裳正站在过道那。楼下的仓周与阿强也立在客厅中往楼上瞧，正决定是不是要上楼。
  季沫给仓周和阿强摆摆手，示意他们去睡。
  “你怎么也起来了？”季沫心疼着云裳，“是不是被我给惊吓到了，我刚才开门的声音有点大。”
  “没事。”云裳说，“我担心你，所以就出来看看。你也早点睡吧！”
  季沫又把云裳送进屋子，看到她上了床，给她关了灯，这才轻手轻脚地出来  。
  “你——”季沫看见赵芳站在书房门口，他心里的愤怒立刻缩减了一半。
  “我刚才在书房里等你，听见外边有响声，坐不住，怕你摔着了，就出来看看。”赵芳含羞地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出来？”
  “你在书房里等我？”季沫想再确认一下。
  “嗯。”
  “走吧。”
  赵芳不知道这“走吧”是让她离开回房间睡觉，还是让她跟着他。管他呢，还是跟在他后边。
  季沫走进卧室，赵芳也随之走进季沫的卧室。

  “去打点水我洗个脚。”
  赵芳听见吩咐，便立刻要去打洗脚水。季沫又叫住了她，“算了，我还是洗个澡吧。你先去放水，放快点，我有些困。”
  赵芳放好水，进到卧室，却发现季沫竟然斜躺在沙发上打起了起微的鼾声。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不叫他吧，怕水凉了；叫他吧，又怕惊扰到他休息。最后，她拿了一块毛毯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嗯。水放好了？”
  “放好了。”赵芳总觉得今天夜里会发生点什么，“是不是我把你惊醒了？”
  季沫并没有回答赵芳，他盯着她看，心里对自己的决定正犹豫着。
  “进去给我搓背吧？”他的话看似询问，语气里却是不容对方质疑。
  这一夜直到天快亮时，季沫才完全地睡过去。他的身体，就像一滩泥一样，软极了。
  对于季沫所做的这一切，赵芳并不太意外，也没有太排斥；这种结局，就是她人生的宿命。她心里竟然有一种庆幸，她遇见的是季沫：季沫能那样好地对待云裳，对她，就算很差，又能差到哪里去？
  云裳在夜里失眠起来倒水喝，就听见季沫的房间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先是心里一惊，正待要开门进去，却似隐似显地听见一个女子特别的声音，她的手便停在门把手上，没有去扭动，怕看到不该看的一幕，到时大家都尴尬。
  云裳倒了水，进到卧室喝了一口，心有不甘，好奇让她的内心躁动！
  她再次来到屋外，看着季沫的卧室门，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她来到赵芳的房间门口，先是轻轻地敲了三下，没人应；她便直接开门走进去，被子叠得好好的。她瞬间明白了这一切。
  天一亮，云裳就迫不及待地起了床，坐在客厅的沙发，用眼睛时不时地瞅着季沫的卧室门。
  季沫的卧室门打开了，走出来的不是季沫，而是赵芳！
  云裳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她的心就像掉进冰窟里。
  云裳故意咳嗽一声，眼睛也不看楼上，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伸手够着茶杯端起来轻轻喝一口。
  赵芳有些脸笑，她已经看见一楼客厅里的云裳，连忙收回眼神，匆忙地钻进自己的卧室。过了很久，她才来到客厅。
  早餐时间，仓周发现氛围极其不对。他转念一想，昨夜遇见枪击事件，不仅导致云裳受伤，而且这里边的赵芳有极大的嫌疑，现在，大家各揣着心事，这也很正常。
  “仓周，快三十了吧？”
  “嗯？”仓周冷不丁地被季沫一问，下意识地嗯一声，因为他的确快三十了。
  云裳调整了一早晨的心态，她现在可以平静地面对季沫；她很上就意识到，季沫是属于叶止止的，所以，她在某方面也接受了季沫的人生与她的人生平行运行的实事。可是，当另一个女人与季沫的人生产生交叉乃至同轨运行，这多少宣告着她人生的失败。
  她看看赵芳，赵芳默默地低着头吃饭，她不明白，季沫为什么会和赵芳产生男女特殊的交际呢！难道，越年轻，越稚嫩的女人，越是男人的挚爱？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女人了。”
  是个正常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总会有对异性的渴望。
  仓周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穆平莎的身影，朴实，能干，而且，还挺活泼——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让赵芳以后伺候你吧！”
  赵芳的手一抖，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昨夜，她还和季沫如胶似漆，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和他！现在，季沫一句话，她就被扔进了十八层地狱。
  赵芳发傻一样看着季沫，她看到人生裂成碎片，在风中一片一片飘零。
  云裳原本纠结的心一下子惊讶住！她因为昨夜里的事而突然对赵芳产生厌恶，可是，季沫的这个决定，她又似乎高兴不起来。
  “季沫——”云裳看着季沫的眼睛，想从那里面找到答案，“你——”
  “发什么愣哩，仓周？”季沫面无表情地看着仓周，“我睡过的女人，你觉得脏！我又不是让你娶她，只是让好伺候你嘛！这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犒劳犒劳你！”
  “季沫，你过份了！”云裳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你昨夜刚睡了她，现在又把她给仓周！你这不仅是不尊重赵芳，也是不尊重所有的女性！也是对仓周的侮辱！”
  季沫没想到云裳会生气？这应该是他印象里的第一次！
  仓周突然反应过来，吓得离开桌子，一下子跪倒在地，“季少，我是清清白白做人，你是知道的。我就算有歪门心思，也不敢，也不会用在这个家里。我就算突然生出了淫乱之心，但也不至于要对这个家产生非分之想呀！我再不是东西，可我也听过忠义两个字——”
  “妈的。”季沫见云裳生气离开，也没心思听仓周在这说话了，站起身便紧跟着上了楼。
  云裳见季沫来到房间，假装不理他。
  季沫也很识相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云裳。

  “我刚才冷静了一下，也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季沫立刻睁大眼睛珠子看着云裳，聪慧的女人永远都是聪慧的女人呀！
  “我昨天晚上和赵芳聊过，她也很坦白地全都告诉了我。”云裳看着季沫，早没有生气，“生逢乱世，女人是很可怜的。要么死于战乱，要么是男人的棋子，或者是玩物，独立于世的女性又能有几个！就拿我来说，如果背后没有你，又有多少少想潜规则我呢？”
  “哪怎么会呢？”季沫安慰道。
  “怎么不会？我们有个副校长就有几次明里暗里地想对我下手，只是我没给你说而已！”
  “妈的！”季沫一下子站起身，走到云裳身边，他恨不得现在就在江北省，“是谁？我回到江北省，我非废了他不可！狗娘养的！云裳，他欺负你没！”他的一个手下意识地摸到自己的佩枪。
  云裳拉着季沫的手，“那个副校长可能是看到你找过我几次，还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告诉她，你是可以为我死的人。从那以后，他见到我就特别地尊敬！”
  “狗东西。”季沫愤愤地骂道，“亏他还是大知识分子？披着文化学者外衣的畜牲！幸好他没着惹到你，否则，我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好啦，我们不说这了。”云裳轻轻地拉一下季沫的手，“正事都忘了告诉你。”季沫挨着云裳坐下来，“我知道你怀疑赵芳，我也有过怀疑。作为女人，我理解乱世中女人的难处，所以，我昨夜让她帮我，实际上就是想和她推心置腹地谈谈。”
  “她承认了？”
  “她说，她昨天的确给姜公子打了电话。她直接告诉我，她就是姜公子派来时刻监督你的。”云裳说，“按照姜公子的吩咐，她要过一段时间就要向姜公子汇报你的情况；尤其是这段时间，要求她汇报的勤一点。”
  “她——”季沫沉思一下，“你一问，她就说了？”
  “嗯。”云裳说，“其实，一个人如果可以优雅地活着，谁愿意作贱自己呢！赵芳虽然是姜公子的眼线，我感觉得到，她对你应该没有坏心眼。你可以防着她，但没必要这样做。”云裳的目光变得温柔，她早忘了赵芳在无意中成为了季沫的女人，“你刚才饭桌上的那一番话，真得要不得。贬低了赵芳，贬低仓周，也贬低了你！”
  两人在屋里谈了近半个时辰这才来到客厅，发现赵芳沮丧地还坐在餐桌那，仓周竟然还跪在地上。
  “仓周，你跪在地上干什么？”季沫开着玩笑，“我还没死呢？你给谁跪呢？”
  云裳轻轻地拍一下季沫，示意他说话略微注意一下。
  “兄弟，对不起，你误会我话里的意思了。”季沫去扶仓周，仓周竟然不起来。云裳只好也伸去一只手拉仓周。“你没看见云裳小姐受着伤嘛！还不快起来。”
  仓周站起来，一脸的无辜。
  季沫站在赵芳面前，鞠一躬，“对不起，我刚才口不择言——”季沫见赵芳没反应，便走到她身边，一把把她拉起来，捉住她一只手，朝自己的脸上扇一下。快要到季沫的脸时，赵芳用力地缩回手，并没有打着季沫。
  “季少，我的确是姜公子派来的，你也早就看出来了，大家心照不宣而已。”赵芳冷静地说，“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从来没打算过要去害你。我昨天的确把咱们最后娱乐的地方告诉给了姜公子，可是，我认为，不可能我刚打完电话他就派人来枪击你。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会苟活于世的。”
  季沫有些震惊，他一下子陷入一种沉思中。待他回过神来，赵芳已经上楼了。
  “仓周。”季沫拍了拍仓周的肩膀，“对不起，我是无心之失。”
  “季少，我现在明白了。”仓周的内心开始自责起来，他怎么能想偏了呢？
  “我昨夜没睡好，我想上楼休息一下。”季沫看一眼云裳，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
  “多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你的压力也挺大的。”
  季沫离开后，云裳看着仓周，“你也别怪你少爷，你们俩呀，都把对方的意会错了。还亏你跟了你少爷这么长时间？”
  听了云裳的话，仓周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他如果说要撮合我和霜儿，我可能就不会想歪了。”
  “那我回去之后给你俩撮合撮合。”
  “我随口一说，怎么可能呢？”仓周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穆平莎的一颦一笑。
  两人正开心地聊着天，客厅的大门被推开了。
  “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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