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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心心念念(九)“我得爱他。”……


骆念大概是真的累了,  忍忍就睡了。

        盛景延看了他,伸手将人抱起放边,将受伤的那只手放枕头上,  起身拿手机出去了。

        肖薇还没走,  见他出忙说:“骆老师手没事吧?”

        “不要紧,去休息吧。”盛景延席地坐田埂上,  夜『色』已经很深了,连虫鸣声都弱了下去。

        节目是直播,此时还没有剪辑粉丝般录屏,他打开微博搜索了骆念的名字,  立即跳出了大堆视频,他找到今天骆念做饭的部分点进去。

        骆念握刀起初还算正常,后就开始时不时往看,表情紧绷得厉害,和他平时温柔的样子大相径庭,像是百般忍耐什么。

        厨房里固定了四个位的镜头,  争取各个角度都能完美拍摄,  直播般用镜头拍他的脸,  切菜声很,盛景延觉得果镜头给到手,  定能看到紧绷的青筋。

        盛景延忍不住想笑,  看他跟别人说话么生气?

        他还以为骆念点儿波动都没有呢,  盛景延继续往下看,刀刃菜板上的声音越越大,  骆念眉头紧皱连眼神都变了几分,下秒陡然切上了手。

        盛景延心尖猛地缩,饶是知道了那个伤口,  现亲眼见还是吓了跳。

        骆念眸光散,扔掉了刀握住手去找『药』箱,拿出绷带头咬嘴里,止完血了稍有些笨拙的包扎好,回头看了他眼,又拿下手套戴上。

        他是真的怕自己发现。

        盛景延知道骆念怕他,两人刚起那儿他没少管骆念,揍屁股训斥不少,固然有些情趣的原因,骆念是真的『迷』糊,经常犯错,气得他心窝子疼。

        他刚把人追到手那儿,骆念为了帮同学差点把自己半条命搭进去,还怕他发现,让周教授块儿瞒他,结果他去送东西才从同学口中得知。

        他气得把人拽到攀岩台后面的游泳馆里,脚踹开衣室的门让人都滚出去,把骆念按揍了顿屁股,自那以后乖了许多,有什么事都知道找他说。

        现几年不见,他又忘了。

        盛景延忍气和心疼关掉了手机,他坐的片草像个头发被剪坏了的脑袋,估计是紧急处理骆念滴的血。

        盛景延单手撑头,无奈的起身忽然想起件事,他道歉的时候曾经有过个很反常的举动,双手并起,让他绑,让他打。

        盛景延倏地回头看向简易房间,那天晚上他亲了骆念被他甩了耳光,当时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强吻才挨了打,现看可能并不是。

        骆念为什么让他绑?

        人极度慌『乱』无助的时候做些下意识的事情逃避,就像鸵鸟把自己埋进沙子,有的人逃跑,骆念好像是……道歉。

        盛景延新又坐下,从头点点梳理骆念反常的地,他是常道歉,他面前总像亏欠了什么,再加上慕华说的他把所有的错误归咎于自己身上,他没多想,只想慢慢宠疼,总有天他不么惊弓之鸟。

        他忽然想起件事,第次见骆念的时候他被郭诏用领带捆手,他挣扎时用酒瓶给郭诏开了瓢。

        盛景延心尖剧烈颤动,有不好的预感慢慢滋生。

        他拿出手机思虑半晌,还是拨通了个电话,那边没接,他又打了两遍才接,脸的不耐:“干什么,大半夜打电话有病啊?”

        “没病找你干什么,少废话问你点事儿。”

        “青岩,谁啊?”道略低的少年嗓音传,带些微颤抖的喘息声:“你接吧,许是有要的事,我去倒点水给你喝。”

        陆青岩没好气道:“有屁放。”

        盛景延听就知道他干什么了,没有丝毫扰人清梦的的愧疚之心,“为你好,纵欲伤身。”

        “老子乐意死他身上,你病了?”陆青岩接过少年递过的水喝了两口,只手捏少年边淡淡说:“说出让我听听。”

        盛景延大致心里归拢了下猜测,略去了名字详详细细的说给陆青岩听,听完沉默了很久。

        “嗓子喊哑了?让你少上点床,迟早死床上。”

        “盛景延,你是傻『逼』吗?”陆青岩骂了他句,没心思继续做了,让少年先睡觉然后披了件衣服起身,“照你说的些他应该有严的精神问题。”

        “有精神问题?还严?”盛景延声比声高的反问。

        陆青岩说:“首先,你说他很怕被绑,是又犯错的时候动让你绑让你打,就证明他曾经被人绑住打了不止次,人件事产生反『射』不是朝夕的,必须经过长时间的暗示、树立、惩罚等数手段,譬囚犯经历了数年□□之后,只要听见监狱铃他就下意识做出反应。”

        “他把错误归咎于自己身上就是长时间被灌输想法造成的条件反『射』,认为自己承受的痛苦都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你们圈内精神状况不好的最多,兢兢业业演了辈子戏还不新人红,黑粉长时间的抨击与现实双暗示,久而久之他就觉得确实是自己演技不行。”

        盛景延蹙眉不语,样的情况确实大有人,就连越朗样的『性』子有段时间觉得自己不行,闹要退圈,被他拎耳朵连唱了三天才找回信心。

        陆青岩又说:“你听过bds/m吗?其中有项叫做支配与臣服,通过语言的教育配以鞭子等各具体的式施以惩戒,逐渐建立起做错就被惩罚,听话就得到奖励的意识反『射』。”

        “他没有样的反应,被绑的时候甚至伤人,不可能是意识反『射』。”盛景延可以肯定,骆念并不算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陆青岩道:“只是给你举个例子告诉你他曾经应该受过样的伤害,告诉你他动要求你绑的原因,他想让你消气,他的意识里有个标杆,只要绑起挨打就是他最大的惩罚。他有没有表现得比较怕的内容?”

        盛景延心口紧缩,连气都喘不开了,“他怕我不理他。”

        陆青岩沉『吟』片刻,道:“他怕你不理他除了喜欢你之,应该还有个大的原因,你说他从就被所有的亲人辱骂苛待,他的意识里反而最依赖些人。他怕被抛弃怕被无视,所以他甘愿选择那些人给予他的痛苦。比说你将只猫关不见天日的箱子里,就算你不断殴打它,它还是亲近你,因为你的殴打等于关注。”

        盛景延:“些有办法补救吗?”

        陆青岩:“很难说,心理疾病与身体疾病不同,身体就算是绝症都有攻克的向,心理疾病往往变化很快无法捉『摸』,只能慢慢,不断给他建立起新的意识。”

        “怎么建立?”

        陆青岩想了想,“你们平时的交往式是什么样的?他什么时候最听你的话?”

        “……挨罚的时候。”

        陆青岩感慨:“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盛景延:“你样,为了泡男人道貌岸然去做老师,浪的你。”

        陆青岩说:“他从亲情缺失,你他说不光担任男友的角『色』,是担任‘父亲’角『色』,你的管束与掌控他说有绝的安全感,你可以简单把他理解为个需要别人给他指令,掌控他行为的dom,他说是绝顶的关注。”

        盛景延用手机百度了下dom是什么玩意,当即倒吸了口凉气:“陆青岩,扫黄没上你那儿真是亏大了,你真是个『骚』鸡。”

        “我『骚』我乐意,少跟我假正经,你难道不想么他?”

        盛景延看上头那些什么支配与臣服,什么鞭子什么人,默默划了下页,“得直么他?即便他需要我的管束不定要用式吧?”

        陆青岩说:“谁让你用个式了,我只是给你举个例子,告诉他的『性』格与有可能的病因,心理疾病确诊是个很复杂的剖析过程,光凭你些话只能推测。就算他有个倾向,你不定要用个办法,只要平时多给他些‘你被我管束’样的信号就可以。”

        盛景延沉『吟』片刻,大致理解了陆青岩的意思,又接话题继续问他。

        陆青岩听完,次停顿了长的时间,“乖乖,你个宝贝……病得实不轻啊。”

        盛景延将他有那个病起说了,压住内心的烦『乱』与焦躁:“不是病的原因?听说那病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大清楚。”

        陆青岩道:“固然有,我觉得今天件事可能不是因为病,棵树极度压抑的状态下生长,你突然将它放出,它觉得自己自己伸出的枝丫是错的,伤害别人的,它想缩回去,比他说冲击是非常大的。”

        “我们正常人脾气不好的时候选择爆发,有的人发泄给最亲近的人,有的人网上骂人,有的人去运动,各有不同的式,他的选择是压抑,然后告诉自己是自己的错,长此以往他点点的情绪产生极大的恐慌。”

        盛景延回忆了下骆念平时的样子,“他平时很正常,高兴的时候。”

        “你说他高兴的时候,那时候他是觉得安全的不别人造成影响的,不过有个问题你可能要注意。”陆青岩想了想,委婉道:“他你的占有欲可能要比别人高些。”

        “占有欲?”盛景延完全没看出,不,他的确是有较强的占有欲,面越朗的时候他知道是侄子没有任何感觉,商与他没有威胁,所以他表现都很正常。

        聂真真那次他狠狠拍了桌子,还救人的时候骂了,盛景延当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急得,今天他和苏序多说了几句话,骆念眼底的神『色』几乎要杀人。

        盛景延心里五味杂陈,又问:“他道歉很快,还藏起伤口,没有我面前具体表现或者说出自己的占有欲,你靠谱吗?”

        陆青岩简直想挂电话,“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我不靠谱你把我薅起?”

        “行,你说。”

        陆青岩没好气道:“你听过人吗?名词叫病娇。”

        “什么娇?『药』罐子那娇气?”盛景延茫然。

        陆青岩:“没事上上网,病娇的意思就是,算了,大概就是说他的占有欲严到了你和别人笑、多跟别人说句话他都觉得你出轨了。”

        盛景延沉默了很久,陆青岩觉得他可能被吓到了,刚想安慰他就听那边句带期待的感慨:“他囚禁我吗?”

        “扫黄怎么没找你当代言人呢。”

        盛景延:“说正经的。”

        陆青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接上话茬说:“他的病情应该是有部分的原因,不是我专业范畴我没办法具体估测,单从心理上说,人很怕失去你所以很快道歉,骆念的道歉应该还要加上部分他自身的圈囿,所以状况应该反复。”

        陆青岩说完,真诚的给他提了个醒:“你跟样的人起应该很累,按你说的,他自己没有办法控制,所以……”

        盛景延说:“不累。”

        陆青岩愣,“嗯?”

        盛景延沉『吟』片刻,问:“你的意思说只要我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与管束指令,久而久之他就变好,是样吗?”

        “可以么说,不能保证定痊愈,你知道的,我们心理医生般都……”

        盛景延打断他:“足够了,有办法就行。”

        “尽管你明白个时间很长,有可能是无用功,你不怕吗?”

        盛景延长舒了口气,仰头看满天的星河织,道:“就当是找了个『性』子不太好的男朋友,样的状况,他定比我难熬。”

        “陆青岩。”

        “嗯?”

        “我得爱他。”

        陆青岩愣,刚想说你爱就爱跟我说什么,有病吗?话到舌尖下子反应过了。

        其实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心理疾病,大部分人不影响生活,即便影响了他们没有办法,最痛苦的还是患者本身。

        果可以,最想爬上岸看看太阳的还是他们,而不是岸边的观赏者。

        “行了,挂了。”

        陆青岩看火速断掉的通话,又看自己平静无比的心『潮』,回到房间看见已经安然睡的少年,忍不住骂了句:“什么傻『逼』。”

        盛景延坐田埂上,把陆青岩的话想了遍又遍,『揉』碎了再整合然后咽下去,拼凑出个血迹斑斑、脆若琉璃的骆念。

        他抬手给了自己耳光,寂静的夜里突兀又惊悚。

        分手五年,凡他曾经找人调查下骆念,不要去管他那些破尊严,不用让他个人承受那么多。

        盛景延双手撑头,懊悔几乎把他淹没。

        骆念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跟他说自己生了病,他那时候怕都不及了,说分手多半是因为怕他见到那样的自己,怕伤害他。

        盛景延仰头将眼底的酸涩『逼』回去,又拨了个电话,次接的很快,估计还忙那些看都看不明白的医学论文,明明都退休了。

        “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

        盛景延说:“公,跟你打听个人,陆赫的联系式你有么?”

        “有。”

        “行,您发给我。”

        “你找他干什么?”周教授太了解自己个孙了,没点正行,么说话多半是有事。

        “问点骆念的事。”

        周教授听就气,“问他的事干什么?我老头子脸都要拉到脚底了他还非要退学,跟你起进那个名利场瞎混,不许问!”

        盛景延:“行,不许问,以后你别听他喊你公。”

        周教授沉默良久,“你们是认真的?”

        “不然呢?”

        周教授又沉默了很久,硬邦邦道:“我乎他喊我声公吗!兔崽子点儿不争气!全是你给带坏了,你别以为我没看那个综艺,伤风败俗!你……下周带他家里吃饭,你婆生日,到时候我再教训他个不争气的东西!”

        盛景延怔,随即笑了:“差不多行了,我老婆好点,还有准备好红包,大点儿的。”

        周教授直接把电话挂了,过了几分钟,陆赫的微信名片被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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