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有苦更有甜
位面屏障之外全是混沌之气!这就是鹍十三的恐惧之源。
“为什么我会知道那黄褐色的液体是混沌之气?为什么我会恐慌?为什么…”鹍十三身体开始莫名的颤抖,他已经无法压制头部的疼痛,“啊!……”鹍十三痛苦的声音响彻九霄,他倒在地上双手抱头,不停翻滚,识海中记忆的信息像高速旋转的走马灯,伴随着声音一股脑的塞了进去,难过到呕吐的鹍十三把昨天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鹍十三身体平静的瘫在雪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他都记起来了,他心里好难受,好伤心。
多少衍纪之前,盘古大帝撑开混沌之气开辟了天地,凭一己之力构建了位面屏障,创建了故乡,妖族和人族才慢慢的出现,就是这方天地养育了鹍,那时它还没有成形,但已经有了意识,见过了盘古大帝顶天立地的绝代风姿,而这方天地位面的屏障并不牢固渐渐就出现了破损,混沌之气大量涌入,鹍亲眼目睹了这惨烈的过程,混沌之气就像是死气,生灵一旦沾染,就没有气机,无论是神魔仙妖,还是山川大地,都变成这黄褐色的液体,人妖二族几乎死伤殆尽,后有人族女娲大帝力挽狂澜于即倒,炼石补天把屏障修复,才有得天地之间万物生灵的永世太平。
不屈不挠的人族又涌现出无数个大帝和人皇,其中一位人皇就是鹍的主人伯益,他跟随那位开山移海的禹大帝四处梳理大陆的水患,清理残留的混沌之气,鹍就在他眼前降生,他春风化雨的说道:“你就叫鹍吧!”从此鹍就一直跟随着主人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为了这方天地的生灵而四处奔走。
最后看到这方天地趋于稳定,他们就把视野放在了天外,一直前赴后继的拓展空间,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之气包围之下,一步一步前进,他们为自己命名为“拓荒者”,在天空中点亮的无数星星就是“”拓荒者”燃起的灯火,后来灯火太多,不知是哪一位先哲给这些灯火取名:银河。所有银河的灯火都发着强弱不一的光泽,相互呼应之下在混沌之气的包围中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屏障。
鹍和主人就负责管辖银河边的一连串灯火,这里是与混沌之气直接面对的地方,这些灯火在鹍看来就是一颗颗有光泽的珠子。
那一日主人坐在鹍的法相后背一路巡查,发现命名为雪海的珠子光芒暗淡,此消彼长之下的混沌之气就快要把它包围了。
主人用神力阻挡混沌之气,让鹍查看究竟,化为人形的鹍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雪海”就在鹍的手中灯火熄灭碎裂开来,像一颗裂成二瓣的弹球。
碎的这颗雪海珠是银河边上的灯火,这颗珠子虽说离故乡太远,但已经有了人类的薪火,正在不断进化中,假以时日,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繁华的故乡,可如今就在鹍的手里裂开,这颗珠子上的所有生灵都烟消云散了,鹍也被这巨大的变故所造成的损失深深自责。
就在雪海珠碎裂之时,各组巡查带队的大帝都有感应,与鹍他们较近的几队巡察很快就赶了过来。
了解情况后,一个名叫“犼”的妖族大帝拍着鹍的肩膀安慰他:“别太难过,这颗珠子估计在收集材料的时候就有瑕疵,我们太想做出另一个故乡,倘若不是你触碰到它,可能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它也会这样裂开的。”
没有人责怪鹍和伯益,可大家都知道,这颗珠子与各盏灯火是相互连接起来的,就像是一扇珠帘,如果从中断线,其后果可想而知,很可能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修补它,这样的破损程度也不像以往出现的一样,以前不过是珠子外面的屏障破损,大家都有经验,可这是裂开成了不规则的两瓣,还真没遇见过,大家也帮忙出主意。
鹍的主人伯益提出自己的看法:“现在如果要再做一颗肯定是来不及,我想把雪海修补起来,应该可以用,我们的故乡不是也修补过吗?我想试一试!”
须发皆白的禹大帝拿下斗笠说:“别逞能了,等羲计算一下,若是有其它办法,我不可能同意这种自杀式的修复,从踏上这条征途,我们的伙伴已经越来越少了,当年修复故乡的大帝如今都只在我们记忆中了。”
相貌年青的伯益平静的说道:“我们都是在无尽的未知中前行,护卫灯火本就是我们的责任,按照惯例,谁管辖谁负责,那些消散于虚空的前辈们都身体力行的做到了,若是我没有完成修补,你们继续!再说了我还不一定失败。”说完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这么多衍纪以来,既要管辖灯火内的空间,又要抵御混沌之气,还要扩张银河,走上仙途的各族帝皇在漫长的岁月中只有把神力修炼到无穷境界,任何珠子都无法承载这样的境界,一旦贸然进入,珠子就会碎为齑粉,包括大家的故乡,现在也只能远远的观望,这也就是升仙以后,仙人们就没有了消息的原因,随着故乡灵气越来越稀薄,那里飞升的仙人和妖兽也几乎断绝,这也是大家极力想把“雪海”做成第二故乡的主要原因。
现在的状况就是管辖银河的拓荒者越来越少,已经是后继无人,迟早有那么一天,当最后一个拓荒者消失在虚空中,那银河就会慢慢被侵蚀,故乡的灯火也会熄灭,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大家也都明白,已经有多位大帝和人皇去修补珠子就再也没回来。
沉默许久后,伯益说道:“就这么决定了,请禹和羲二位前辈留下助我,其余诸位都回去吧,我一定带雪海的酒回来请你们喝!”
“犼”大帝走了过来轻声说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小心点,我等你的酒。”周围只留下了禹和羲,还有悲痛的鹍和他的主人伯益。
鹍挺着胸说道:“让我去吧,需要怎么做您们尽管开口。”
伯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着急,一定会好起来的!”
禹、羲两位大帝和伯益的关系是亦师亦友,他的表情很凝重:“我们好好商议一下,不能冒然行事。”
三人做了详细的论证,做了无数的推演,羲大帝在多个方式都相互比较和推算后,选了风险相对最小的一个计划命名为:盘古
羲大帝收起演算的龟甲说道:“简单的说就是把鹍神魂剥离,身体分割,把他“种植”在雪海大陆的特殊位置,既固定好珠子的断面,还借助他的躯体化为灵气哺育雪海,效仿盘古大帝,形成一个像故乡一样的珠子,一旦成功,不但点燃灯火,还将会有一批新的拓荒者出现,弊端就是如果雪海恢复太慢,鹍将会永远消失,成功机率有八成。”
“我不同意盘古计划,我是鹍的主人,雪海珠是我负责,我有权决定,若是让他这样去做,我有何颜面苟活!就算要“种”,那也是把我“种植”在雪海。”伯益才说完就转身抚摸着鹍的脸,顺势用手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羲大帝面无表情的说:“早知道你会这样说,我用的是演算后的事实说话,并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鹍一把推开主人的手:“我同意盘古计划,我愿意被“种植”在雪海!”
一直在低头踱步的禹大帝开口说话了:“赌上鹍的全部,居然只有八成机会,若是失败,那可就亏大了,我不同意!”
伯益转身对二位大帝施了一礼,说道:“二位前辈,你们是看着我成长的,这感情就仿佛我对于鹍,雪海破损程度严重,就算是把鹍“种植”在雪海,按雪海的纪年法,几十万年后雪海还是不能完全诞生自我循环,同样还是会被击破屏障,只是程度大小而已,我再次肯请二位,让我去吧!……”
禹大帝抬起头打断伯益的话说道:“我觉得你们两个都不能去,无论是神力的释放时间和修补经验,我都比你们更合适,还是我去吧!”
“这怎么可以,您已经是人族硕果仅存的几位了,您万万不能冒险……”伯益情绪激动起来,脸都红了。
三人正在争执中,都说服不了对方,一旁的羲大帝却又在不停的演算,不停的抛掷着龟甲,终于在一个卦象面前愣住了,他查看许久,又闭目心算,手指不停跳动,停下心算后,他又再次抛掷龟甲确认,面色凝重的他开口说道:“不要争论了,我有一个计划,看看你们愿不愿意。”
看到他们停止争论后羲大帝才接着说:“刚才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修复计划其实可以两个人去做!我演算了无数次,若是你们主仆二人一起去雪海,尚有一线生机,我承认这有赌的成分,但就算没有生机,凭你二人化道的神力,也能延迟到让雪海产生自主循环,也可以说,你们两个人一起去,修复雪海的成功几率就有十成把握。”
伯益听到最终的结果是能修复雪海,都没考虑那一线生机有多难就坚定的说:“我赌了!就算是我与鹍都消散于雪海,那也不枉我们相识想伴一场!”
鹍看着主人也坚定点头:“我也赌了!”
这个计划最终被禹大帝命名为:当驳
事先需要禹羲二位大帝用无上神力,把碎珠子的所有碎片都整合起来,这可比重新做一个要困难得多,伯益把鹍的身体一分为二,嵌入珠子内部断面,使其恢复成一颗完整的雪海蛮珠,蛮珠就是一颗死星,没有灵气,没有生灵,这样的珠子没有光泽,抵御不了混沌之气,然后通过鹍身体的神力滋养雪海蛮珠,使其内部核心慢慢同化成为一个整体,鹍的记忆将会受到剥离。
伯益在两位大帝的帮助之下,将会留下一道魂魄,其余两道魂魄和法身均会散道于这颗蛮星,才能构建出脆弱的位面屏障,至于这二道魂魄在什么时候凝聚,会到什么地方,化作何物,羲大帝都无法算出,那一线生机就只是显现出三魂终会相聚。
屏障建立后,蛮星内就会有生灵出现,然后出现人类,在人类一万年后,蛮珠慢慢能通过自己的循环产生灵气,不断消磨外部伯益的位面屏障,自己衍生出循环,伯益的散道就像是个模具,要护住雪海位面的胚胎慢慢增厚最后成型,鹍就像是养料,滋养雪海珠让它由内而外的浑然一体。
待时机成熟,伯益唯一的魂魄会在两位大帝的安排下降生于雪海,他仅有的魂魄将化作枫叶作为标记。
鹍将在特定的时候恢复记忆,配合伯益觉醒,然后事态就会有两种变化,第一种:伯益没有觉醒,最终他和鹍都消散于雪海,就像其他已经消失的大帝一样,雪海蛮珠在他俩产生的灵气耗尽之前,会恢复自我循环。
第二种:鹍的主人觉醒,在他诞生的一百年时间内,找回另外二道魂魄,就像一次重新证道,恢复人皇的力量,带回鹍一起在雪海飞升离开,这个时间点恰好是雪海能自我循环开始的一百年,也是找回魂魄和让鹍身体恢复的最后机会,这就是那唯一的一线生机。
羲大帝一再强调:“我会在恰当的时候让禹击穿位面屏障,然后让鹍恢复记忆,留给你们的时间就短短一百年,鹍你一定要记住啊!”
禹大帝补充说道:“我会一直在雪海周围,确保不会有任何外部环境的意外,但应急的方案,会同时启用,若是你们最终都没有修复雪海,跟雪海串连的三十六盏灯火都将舍弃,包括羿大帝用自己身体修复的“白昼”珠。”
伯益第一次听到这仅有三人知道的应急预案,原来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颗珠子都是那么重要,如果“白昼”失去那故乡会怎么样?他不敢想象,连忙收回心神说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失去雪海!”
禹大帝轻轻抚摸着伯益的脸颊悲悯的说:“好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此去将会是你最大的劫数,羲老头帮你算了无数卦,都是迷雾重重看不出端倪,这或许就是天机了吧,我们都认为自己已经非常接近天道,可是看来又是那么遥远,枉我们在世人眼中翻云覆雨,可也有需要取舍之时,哎……不说了伯益,盼你们顺利归来!”
羲大帝把鹍拉到一旁:“鹍,在雪海你是被剥离的状态,被雪海规则限制能力,因此你帮伯益找到魂魄或是让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重中之重,至于如何实现,我不知道,我只是提醒你,你与伯益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这可能就是这次劫数的关键所在,我想强行帮你们计算,可是你看。”羲大帝手中的龟甲都已经变成碎片。
鹍知道这龟甲是羲大帝的证道之物,就算是说它跟日月同寿都不为过,可居然碎了。
“当驳”计划开始实施,在给鹍分离身体之时,鹍听到主人在耳边的话语:“小鹍,等我的时候要耐心一些,这次分别的有些漫长,你只要等到你要等的人,就会恢复自由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但我相信,你一见到我,就会知道…………如果我没能带你离开雪海,你也不要怨我,至少你不会孤独,我将会和你一起埋葬在哪里。”
鹍十三全都想起来了,他想到伯益话语时,已经泪流不止,他想跟主人说:“我终于记起了你的模样。”
虚空中,雪海珠外,有两人盘腿而坐,正是禹和羲二位大帝。
羲大帝开口问道:“你为了破开屏障把你的量天尺都送入雪海之中,你是希望伯益有件好兵刃,可若是他不能安然回来,那你这证道之物,岂不是可惜?”
禹大帝感慨说道:“伯益若是消散于雪海,我这区区兵刃又何足道哉!再说你不是为了他也把自己的证道之物都用碎了吗?”
羲大帝摇着头叹了一口长气:“是证道之物不假,可我有很多啊,你看,你看。”说着掏出几副龟甲还一脸无辜的望着禹。
禹大帝眼都气直了:“这都行?你个老狐狸,误我!哎呀伯益啊,一定要把老夫的尺子带回来啊……”
羲大帝正色说道:“从你放下伯益的魄魂已经快十年了,今天我也将鹍的记忆送了回去,还剩下九十年,就看他们是否把握住时机了。”
禹大帝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当时为什么要把鹍的记忆剥离了,目前看起来这事对于修复雪海没什么意义啊?”
羲大帝说:“这是伯益要求的,他当时说的是:让鹍在几十万年孤独的等待中还保持记忆的话,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啊,等我到了雪海,你们提醒他的时候再把记忆还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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