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口脂很甜
笄礼开始，女子在城墙处站定，季连辰身着华服走上前，一眼就看到为首的夏知扇，她今日略施粉黛，美得不可方物，让人一眼沉沦。
虽然这一年夏知扇长了不少，季连辰还是比她高出许多。居高临下看着她，手上动作轻柔，却又郑重的给她戴了发簪。
一双狐狸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要把她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在太晟，男子送女子发簪，可以有三层意思。一是男子希望与女子成为结发夫妻；第二是男子用发簪作为女子成年礼礼物；三是男子表达对女子才艺的欣赏。
本来明镜准备了一支发簪的，被季连辰调换了，换成他准备的，季连辰这番赠发簪似表达了什么，又似没表达什么。
“小扇扇在这些人里可是大姑娘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择良婿出嫁呢？”
“十九都不能扯证呢，大什么大！”
季连辰只是笑笑，拿起其余女子的家人准备的发簪，一一给其余女子戴了发簪，只是明显敷衍了许多。
看着季连辰，夏知扇觉得她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季连辰，特别是知道季连辰特地向皇上举荐，让他自己去说服邻国的时候。
当时并没有人愿意去，而季连辰却主动去了，就为了这个老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夏知扇总觉得不了解他，比如在现代他是谁？为什么又是皇族？是魂穿？
“笄礼始！”季连辰开嗓，笄礼就要开始了，痴痴望着季连辰的女子们也正了正神色。
“笄者拜先祖！”
女子们两手上下重叠平放在胸前，微微低头，屈膝，虔诚地拜着。
“笄者拜父母！”
女子们又一拜。
“笄者拜恩师！”
女子们再一拜。
“奏乐，齐舞，谢苍天！”
乐曲响起，夏知扇首先舞动，这舞练了很久，熟练的很，过一会儿其余女子也跟着跳起来。
季连辰在一旁默默看着，狐狸眼自动过滤了其余的人，只剩下夏知扇，她的一颦一笑，一个转身，都让他痴迷。
不枉他向皇上求来这笈礼司仪官。
又一个旋转，不知是哪个女子，伸了一脚，让本来就在城墙边领舞的夏知扇失去平衡，转落了下去。
“妹妹！”突生意外，城墙下，明镜迅速闪身朝城墙中央奔去。
“小扇扇！”季连辰猛的跑到城墙边，跳下去，身边的士兵吓得纷纷瞪大了眼，有的士兵远远看到城墙下有一人踩着下面众人的肩膀过来了。
“啊！”反应过来的夏知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么一摔真的会没命的！
季连奕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回来皇城，却被城墙下的众人挡了去路，突然看到城墙上的人儿重心不稳，心一紧，运起轻功就往那处赶。
坠落之际，夏知扇看到了季连奕，张开双臂，季连奕亦是张开双臂，接住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虽然季连奕及时用内力化去一部分力，因为惯性，他还是被压倒，夏知扇狠狠的撞在他肩膀上，鼻子有些痛。
季连辰跳下来没有抓到夏知扇，见有人接住她，掌风拍了一下地面，落在另一边。
一旁赶过来，看见季连奕接住了自家妹妹的明镜也是安了心，吐了一口浊气。
“唔好痛”疼痛让夏知扇眼里含了泪水，又突然想起早晨的梦境，心中不知怎的，就是想哭得慌。
“二哥，唔唔～你回来了。”
她哭的伤心，颗颗泪珠都滴到季连奕心里，心疼得不得了。将身上的泪人抱起来，他的马儿也挤过人群而来，哒哒哒踏着小步子走到俩人面前。季连奕抱着她上了马，将她稳稳放在身前，轻夹马肚就往南安王府走。
“仪式出意外是不是不太好啊”
“舞至一半是有点”
“近看瑾瑜郡主更是貌美”
“美人儿落泪，谁不心疼呀！”
……
听着众人的言语，季连辰十分不悦的瞪了眼。
“奏乐，继续。”乐师听到季连辰的话，继续演奏起来，其余女子也随着乐曲舞动，舞步曼妙，身姿婀娜。
但都入不了季连辰的眼，他看着季连奕带着她远去，心中隐隐有些失落。
“男主回来了，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呢”
夏知扇今日起的早，这一路哭得也有些累了，竟在季连奕怀里睡着了。
季连奕将她放到床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进宫面见皇上。
“唉，我这是在做什么，趁三弟进宫，爬墙？”季连辰一手捂着脸，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没错，他还是想看看夏知扇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吓到了。
悄悄潜入夏知扇房间，走到床边，见她还睡着，面纱已经拿掉了，目光移到她涂了口脂的小嘴，季连辰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俯身偷偷尝了一口。
嗯，口脂很甜。
这是季连辰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吻夏知扇，他有些激动，心跳得很快，他觉得再这么待下去他要爆炸了。既然人没事儿，他决定先走（逃）了。
嘭！
慌乱离开的季连辰碰倒了凳子，心虚地回头，发现夏知扇没有醒，长舒了一口气。
“郡主，要注意姿态，要步伐轻盈，总是弄成这样狼狈怎么行？”许令和一边抱怨，一边给夏知扇解开缠绕在头发上的流苏。
“所以我说不要戴步摇嘛，戴个没有流苏的簪子不就好了。”
“这可是郡主第一次参加宫宴，当然得打扮隆重一点。”
“好了，马车在外面等着，奴婢扶着你，慢慢走过去。”
夏知扇心里苦喊：嘤嘤嘤，原来电视剧里让人扶不是摆架子。
马车旁，季连奕早就等着了，看着眼前娇俏的人儿，突然就不想让她去宫宴了。
“二哥。”
“走吧。”季连奕向夏知扇伸手，扶她上了马车。
百般无聊的夏知扇望向马车外，一路都是跪着的人。
她不禁感叹：被人敬仰的战神啊。
“二哥，这回没受伤吧？让我看看。”夏知扇拉起季连奕手腕，轻摸着按着他的胸口，想检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小丫头怎么还是毛手毛脚的，你也不小了，应当懂得男女授受不亲，那些《女戒》《女训》都写到哪里去了？”
季连奕说得冠冕堂皇的，却悄悄红了耳尖，乱了心跳，眼神也看向了窗外。
“哦……”
夏知扇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只觉得这古代人太死板了，撇了撇嘴，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提检查伤口的事儿了。
马车终于到了宫殿，接下来的路不能坐马车，季连奕扶夏知扇下了马车，伸手给她理开缠了些许头发的步摇，目光柔和，举止文雅，根本想象不到战场上的他是多么令人恐惧。
“三弟，许久不见，本王还怪想你的呢。”季连辰突然出现，夏知扇回头就看到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二哥。”季连奕微微俯身。
“拜见二皇叔，二皇叔万福。”四处都是人，夏知扇还是端正的行了万福礼。
“小扇扇这么一打扮，倒还有几分郡主的样子，我们进去吧。”
“嗯！”夏知扇重重的回答，非常不满季连辰的话，难道以前就没有郡主的模样了？
这是夏知扇第一次参加宫宴，一些公子哥甚是好奇地打量这个瑾瑜郡主，眼中不乏惊艳。
“想必诸卿都知晓今日相聚的缘由，朕代表我国万千子民，敬南安王一杯。”宴席开始，皇帝说着异常官方的话。
“回皇上，守卫家国是每个太晟男儿应当做的，臣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季连奕的应付功力也不错。
“三弟谦逊了，今日庆功宴，诸位不要拘谨，好好享受。”
“谢陛下。”众人起身，举起酒杯，喝了酒，又坐下。
后知后觉的夏知扇慢了一步，还是赶紧起身，假装喝了酒，其实只是碰了下杯壁。
“瑾瑜。”皇上叫着她，夏知扇正小心放下盛满酒的酒杯，一时没有反应。
“嗯？回皇上，瑾瑜在。”
“及笈礼突生意外，朕已惩处恶人，不知瑾瑜可还满意？”皇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却盯着夏知扇，让她倍感压力。
“回皇上，皇上公正廉明，瑾瑜钦佩，亦满意。”
夏知扇心中吐槽：不满意也得满意啊，谁能说皇帝的不是呢！你都已经惩罚过了啊！罚那女子所属的家族之后所有男宾不能入仕了。
每年及笄礼表演的女子都是皇上过目批准的，选的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品貌俱佳的女子，出了那么一桩事，意味着皇上识人不清，关系的是皇家的颜面。
所以皇上才会如此侧重惩罚，罚那女子所属的家族之后所有男宾不能入仕，其家族正在仕途有官职的也不敢跳脚，反而给其他的官员做以警示。
且，其家族人的官职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之后如果有一点小错，就万劫不复了。
“嗯，坐下吧。”
“谢皇上。”坐下的夏知扇吐了口气，松了紧张的手指，有个皇帝在头上，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她真的很容易怯场！
“李爱卿，今日怎的不见令嫒到场？”皇上微眯双眼，有些不悦
“回皇上，小女自知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悲伤不已，郁结成疾，整日缠绵病榻，实在来不了啊。”一个灰白头发的人，跪在地上，眼神浑浊，气质焉焉，颇有一副受了大刺激的模样。
“哦？果真如此，倒也是真心悔过了，望令嫒谨记教训，莫要再犯糊涂。”皇上挑了挑眉，放下酒杯，下面的人皆是寂静。
“皇上教训的是，臣会好生管教的。”
“你也坐下吧。”
“谢皇上。”
夏知扇摇摇头，这时代的人都这么脆弱那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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