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1
空无笔直地站在突兀的石头上，迎着夕阳的背后，是她被拉长了的、冗长的影子。
沙漠，对空无来说，是熟悉却又陌生的景色。
黄沙相伴，飞鸟伴驼玲起舞，极高气温与正常温度仅一步之遥。沙漠的沙丘轮廓清晰、层次分明。丘脊线平滑流畅，迎风面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泻。
沙漠，是空天的结束，也是空亡的起始。
绝望而深沉的回忆如潮水涌现，沙漠里埋葬的，不仅仅只有空天的怨恨。无数惨死在沙漠的生灵，他们叫嚣着、怨恨着、绝望着。
“空无。”
空无扭过头，只见凯将一袋饼干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到达这里后，你的状态不是很好。”
自以为把心思藏得很隐秘的她，依旧逃不过凯敏锐的眼神。
“可能水土不服吧。”
她含糊地解释道。凯见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任由她继续眺望着远方。
作为五大隐村之一的砂隐村，长年被沙漠所包围，虽然领土不大，却是个十分重视传统的村子。
中忍考试的第二次比赛便在这里进行。虽然两村已经建立了通道，但按照忍者最快的脚程来算，也需要不眠不休地奔跑三天才能抵达。
因此，作为木叶监督官，必须提前几天前往考试的集合地——魔之沙漠监视所。
空无的搭档，是被誉为“木叶高傲的苍蓝猛兽”的迈特·凯。
要问为什么不是和作为【监督人】的卡卡西搭档，那是因为早在好几天前，他便被五代火影派去出任务了，至今未归。
说回迈特·凯，空无对他的印象大抵可以用【铁血男儿】四个字形容。
感情很丰富，言行举止中都洋溢着相当的自信。对自身非常严格、自律，同时也对任何事情都说到做到。从各个方面来讲，迈特·凯是值得令人钦佩的。
要知道，能一直保持十年如一日的热血青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第一队要到了。”
“是嘛。”
“不是他们。”
“可恶，看来他们还需要努力呢。”
空无转过头看向凯，他的视线正注视着原处的沙漠。
凯和【笹原空无】相处模式，怎么说呢，和其他人相比大不一样。在其他人面前，凯一直都保持热血怪人这一奇怪的状态，动不动就会做出莫名其妙的训练。可在【笹原空无】面前，他正常的不像个正常人，以至于空无时常觉得这人有精神分裂。
“这很正常啊。”
还没离开村子前，天天和她坐在丸子店门口的座位上谈论此事。
“要是凯老师哪天对你变成我们这样，那才叫不正常。”
为什么呢，她不明所以地问道。难不成【笹原空无】和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我也不清楚。但凯老师曾经说，你继承着他父亲的遗志。”
2
因全员晚饭被打翻在地，肚子过于饥饿的丁次听到隔壁是教师楼后，一个冲刺过去，打算去拿点吃的。
这个季节是巨大蝎子出没时期，也正是这个原因砂隐村才勒令全员夜晚禁止外出。
好巧不巧的是，丁次恰好撞上了夜晚出来觅食的蝎子。又由于能见度低的缘故，以及第一次在沙漠作战，导致他无法轻易攻击到对方。结果蝎子挥动钳子，把他和连同追出来的小樱和井野一起抓住。
好在泷隐村的芙救了他们，等空无跟着凯赶过来的时候，混乱刚刚结束。
小樱的胳膊受了一些轻伤，同行的医疗忍者在帮助她疗伤，另外两人都没大碍。
丁次立马向空无和凯道歉，的确是肚子饿的缘故才导致同伴受伤。
空无思索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饼干，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地扔在地上。然后毫不夸张地惊呼一声，迅速捡起来递给泪流满面的丁次。
【太假了吧——】
此时围观忍者内心不得不吐槽上一句。当然，除了一个人外。
“哎——好厉害！”
击败巨大蝎子的主人公芙，从蝎子上方一跃而下，抓着空无的手就问能不能和她做朋友，以及会不会玩扑克牌之类的。
“我只会大富翁。”
见到空无回应她，芙兴奋地拉着空无的手臂，打算朝宿舍走去。就在芙的手接触她的手腕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递至痛觉神经。她瞬间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女拥有和我爱罗一样的某种东西。
“等等少女——”
凯从身后像抓小鸡仔一般，轻而易举地将空无一把提在半空中。并向芙解释，作为监督官的空无是不能随意进入宿舍的，这是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性。
一说到监督官，空无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她的职位应该是木叶的随行考官才对。鹿丸先前给她科普随行考官的任务时，好像说是默默地隐藏在学生身边，保证他们不会私自斗争来着。
【嘶。】
但临走前一天，木叶的五代火影却告诉她。
【随行考官的任务你跟着凯就行了。】
【虽然砂隐村和我们属于同盟国关系，但出门在外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很像长大的孩子要第一次出门旅行，老母亲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的安全问题。
好像不管是谁，对笹原空无都有一种莫名的温柔。说实话，这些别样的温柔，让空无有些承受不起。她是一颗荒芜的野草，又有什么可以掏出来给他们呢？
况且她发现，这副身体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笹原空无的。也就是说这并不是穿越，而是灵魂交换。
他们的温柔是给予【笹原空无】的，并不是给予她的。
那一刻，26岁的空无，竟是如此的思念家乡。
……
凯偷偷地打开空无房门，看到在床上熟睡的女孩，心中的石头稍稍放了下来。他知道，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几天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从来到砂隐村的那天起，空无变得沉默起来。或许是因为木叶崩溃战残留的伤痛，又或许是什么其他原因，半夜她总是偷偷地溜到沙漠里，到清晨才悄悄回来。
“派人跟着总归是好的。”
凯礼貌地谢绝了我爱罗善意的提议，他觉得现在的空无需要一个人独自呆着。
过了很久，凯叹了口气，用自己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女孩零散的碎发别在耳后。
“抱歉。”
对于失忆的空无，他是无能无力的。他听自己的学生说过了，不管如何诉说过去的故事，她重来都摇摇头。她也像厌倦找回记忆一般，下意识离他们远远的。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笹原空无，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笹原空无。】
她向五代火影大人奋力解释，试图将她本身和【笹原空无】划分开。
“你只是失忆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从最初的激动、到平静、最后到疲倦。浓稠的橙黄色看向他们，似乎经不起半点波澜。
他们很早知道【笹原空无】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是她自己长久以来就在诉说的故事。他们其实也知道空无失忆会是必然，只是没想到这次会失忆地如此彻底。
可凯并不意外，确切的说，他是第一次见过空无失忆的当事人。
那一次，空无把自己错认成当年保护他而死的父亲。那样的状态持续了大半天，弄得三代和四代头疼了很一阵子。
“我不知道应该为你做些什么，我又不像卡卡西和阿斯玛他们那般很容易惹你发笑。”
明明相隔不足数米，凯恍惚间却觉得眼前的空无，随时都可能离自己而去。
人们总说“木叶高傲的苍蓝猛兽”若是要比拟的话，应是日光下茁壮绽放的向日葵。
但他们并不知晓向日葵对太阳的执念，思念在不断地焦灼、燃烧，最终只能仰望这一轮明月空蝉，让无处传达的心绪再度隐匿于夜色。
笹原空无，从始至终都迈特·凯仰望着的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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