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遇见
杜宇将身子紧贴在这扇厚重的石门上,将口鼻间的呼吸放得很缓,手上更是掐着某种繁杂的印诀,他的五感已经放到最大,若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突然临近的话,他第一时间就会将这道家传武学给打出去。
虽然修炼古老秘法的原因,导致杜宇的身体出了大问题,但他也因此对于危险的预感大幅度增强,先前在火光消失的瞬间,杜宇就已经提前察觉到危机来临,所以才能带着祁梨退到门前,以避免危机不会从身后而来。
杜宇的心里一直有两道声音在提醒着他,在黑暗中有种可怕的东西已经苏醒,正在大殿里游荡和狩猎。
他等待良久,手捏武学印记蓄势待发,可等待半晌,除却刚开始其他三人遭遇到袭击外,一直都没有什么东西来攻击他,这让他心里更觉不安。
一直到身旁的祁梨大声呼救后,杜宇这才神色大变,原来敌人早就已经摸到他的身边,可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和察觉,这究竟是何等诡异的东西,连修为达到蜕皮九品巅峰,已经半步通脉的他都毫无察觉。
杜宇惊怒之下出手,伸出左手向着祁梨呼救的方向探去,当其抓到后者的衣领时顿时感受到一股惊人的寒气自其身前疯狂涌来,简直如刺骨冰针,痛彻全身。
“这是……!”杜宇通过触摸感知得到祁梨现在正用力抱着那散发着寒意的诡异东西,虽然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连忙抓着祁梨的衣领猛地往后一扯,浑身半步通脉的千斤之力涌出,顿时将祁梨和其身前诡异之物扯得往他的方向退来。
“明光佛手!”在拉扯的过程中,杜宇轻喝一声,右手掐着的玄妙印记迅速变化。
紧接着他施展身法,一道散发着金光的幻身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一步踏出,手中掐着的印记变化完全,金光乍现,犹如明光真佛之手一下子按在祁梨身前那道正散发着寒意的鬼东西身上。
砰!
在金色佛手闪烁间,黑暗中那道枯瘦如骨的鬼魅身影被杜宇这一击结结实实地轰中,顿时跟祁梨两者分离,前者被杜宇的这式武学砸飞到石门上,传出轰然巨响,枯涩嘶哑的痛苦低吼自那道身影嘴里传出,宛如刮痧般在黑暗大殿内回响。
与此同时,两道迅猛的风声自黑暗中传来,一柄青色长剑和一根狰狞的狼牙棒裹挟着劲风狠狠地刺在石门上的枯骨身影上,从其身前而入背后而出,捅了个透心凉,钉在石门上无法动弹,这道身影在痛苦地嘶吼数声后彻底失去声息,没了动静。
幽绿的火光重新在大殿内燃起,漆黑如墨的大殿霎那间亮堂起来,祁梨的眼睛在黑暗中呆得太久,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刺激得有些痛感,连忙眯起,等待适应后才睁眼朝四周看去。
只见林北业在数十米外的石头地板上半蹲着身子,嘴角边残留着殷红的血渍,脖子到胸膛处的精铁狼甲被撕裂出一个将近一尺长的口子,伤口处鲜血淋漓,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半蹲在数十米外的石头地板上做着投掷的动作,手里已经空无一物。
上官云南跟林北业的境况看上去差不太多,只是受到的伤势要小一点,但脖子处的狼甲已经完全凹陷下去,一道乌黑的爪痕在甲胄上清晰可见。
而钱墨德安静地躺在离众人不远处的石质地板上,身后的布袋已经完全打开,里面保存的瓶瓶罐罐洒落一地,整个人生死不知,一点动静都没有。
祁梨被杜宇抓着后衣领子,整个人被拎在半空中,胸前和脖子上满是冰渣子,两道乌黑的手掌印在脖子上异常清晰,由于被掐的时间太长,他的脖子几乎快被淤青填满,看上去太过惊悚。
他之前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现在脱险后,连忙从包裹里取出一小块参药吃下,等到几股暖意从五脏六腑间升起后,才满脸后怕地朝着离自己仅有数尺距离的石门上看去。
只见一个衣衫破烂,骨瘦如柴的干巴老人被上官云南的青色长剑和林北业的狼牙棒穿透心胸,钉死在石门上,一道佛道金光如同电弧般在其全身上下跳动,让那本就萎缩的血肉几乎快要消失不见,只留下骨头架子。
这是一具早就死去的干尸,身上的穿着配饰不属于这个时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古老而腐朽的气息,它的心脏漆黑如墨,被穿透后逐渐变得干瘪,最后像是风化般化作碳状粉末消散在众人眼前。
林北业和上官云南在不远处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将伤口稍微处理后连忙跑到钱墨德的身边观察他的情况,在发现后者只是被掐昏过去后才放下心来,这家伙浑身上下全都散发着一种刺鼻的药香,似乎先前在反抗无果后是靠着这东西才勉强避过一劫。
两人见钱墨德没事之后才放心大胆地往地上一躺,大口地喘着气,他们先前几乎是命悬一线,若非手中都有点能让第二境武学高手都不敢轻视的底牌在手,今日肯定在阴沟里翻船了。
林北业喘着粗气将头上戴着的狼首头盔取下,神色苍白地对杜宇说道:“杜老弟,老哥现在完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还得麻烦你去察看下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竟然如此厉害!”
上官云南同样将头盔取下,年轻俊俏的脸上满是失血过多的苍白,他起身半坐在地,拱手说道:“杜兄,麻烦了!”
听到两者的话,杜宇转身朝两人点点头,然后将拎着的祁梨放置于身后,走到干尸面前环抱住狼牙棒和青色长剑一把抽出,搁置在地上。
看着坠落在地上的干尸和其身上穿着的古老服饰,杜宇上前摸索半天,当摸到古尸胸口处的某道印记后,转头朝两人沉声说道:“这就是一具极为古老的尸首,应该是很多年前被人炼成了尸傀儡,看样子这具尸傀儡本来应该是在这金丝楠木棺材里的,可能是被我们几人的动静给惊醒,所以才会袭击我们。”
听到这话,包括祁梨在内的几人连忙朝两侧的棺材看去,果然除去先前那几具早就打开过的棺材外,又有一具新的棺材被打开,里面空无一物,看样子这袭击他们的尸傀儡的确就是从那里面钻出来的。
当几人看向剩下那十几具还没有打开的金丝楠木棺材后,皆神情大变,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岂不是在这大殿里还有十几具这样的古尸?
仅仅一具古尸就将众人弄得灰头土脸,要是全都跑出来,那他们几人肯定没有存活下来的道理,想到这里林北业连忙站起身来,朝着石地上吐出一口血污,愤懑道:“这一具古尸就跟初入第二境的武学高手没什么两样,这里一堆这样的玩意这还打个屁,赶紧找机关去下一层,我可不想死在这群鬼东西手里!”
上官云南深以为然,真要是等到这群古尸苏醒,那他们几人肯定不可能存活,先前若非他反应迅速,施展出了自己的底牌剑法,早就被古尸掐断喉骨而亡了,这种鬼东西的力气跟第二境的高手一般无二,强横至极。
杜宇转头看向祁梨手里捏着的一枚雷符,说道:“此事倒是不需太过担心,雷道真气和佛道真气对于这种尸傀儡似乎尤为克制,杜某并未施展如何高深的佛道功法,竟然也能将其重伤,祁梨小兄弟似乎也是因为林兄的那枚玉符才得以幸存。”
听到杜宇的话,林北业连忙转头看向祁梨,神色紧张地问道:“祁梨小兄弟也被这古尸给袭击了?”
祁梨吃过参药后身上暖意四处荡涤下,胸部的冰碴已经化掉,脖子上的淤青也渐渐消散,他像个小鸡仔般连连点头,神色有些后怕道:“的确是这样,这古尸来得太诡异,若非这枚玉符,小子肯定死在其手中了!”
他将手中的玉符抬起给众人看,上面已经有两道裂缝,这种玉符只能抵挡第一境武修的攻击,无论是初入一品还是九品巅峰都能抵御,奈何这古尸有初入第二境的力气,身上却没有修炼任何真气,为了抵御这种纯肉身攻击,这玉符被消耗掉两次倒也在情理当中。
“这……还真是足够庆幸!”
林北业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庆幸的神色,幸亏在东陇庄商谈时送给祁梨的是雷道玉符,而不是风道和火道之类的玉符,不然他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为了防止那些棺材里的尸傀儡又蹦出来,几人先是将钱墨德弄醒,然后汇聚在一起等待伤势的好转,至少也要让伤势不会影响到众人接下来的行动才行。
现在几人已经决定不再单独行动,而是聚集在一起寻找去下一层的机关,这样虽然效率不高,但危险性却大大降低。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在钱墨德提供的大量丹药相助下,林北业和上官云南两人的伤势已经恢复个大概,行动已经完全无碍,众人汇聚在一起在大殿内翻着起来。
这座大殿内有不少用具,像是石质的蒲团,牍案,还有书架,寻找起来不是很容易。
而就在众人寻找机关期间,那十几具棺材当中又有两头尸傀儡出来,只是在几人有所准备之后,这两头只有蛮力的尸傀儡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在杜宇那一身佛道功法的强力压制下,林北业和上官云南很快就解决了战斗,而众人也在最后发现了位于大殿正中一座石柜当中的机关,按下之后柜子翻转,一排数十阶的石梯骤然出现在石柜先前所在的位置。
几人对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抬腿迈上石阶,消失在这一层当中。
祁梨在外面察看这座石塔时知道这座塔大约有千米之高,约有二十多层,每一层的间隔大概在五十多米左右,也就是两百多阶石梯,步行的话要走好几盏茶的功夫。
石梯所在的通道又湿又黑,几人现在谨慎许多,走得较慢,大约花了一刻钟的功夫才来到下一层。
这一层倒是没有什么危险,除却墙壁上刻着的痕迹和污血外空荡无比,连石头工具都没几件,只是大殿的范围比起上一层要宽阔不少,几人没有任何停留的想法,继续寻找机关前往下一层。
几人之后走过的好几层因为被人清理过,所以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魑魅魍魉存在,林北业猜测那被砸得稀碎的各种凶兽和怪物尸首肯定是在他们前面的蛮奴兵干的,因为只有那种特制的大锤才会在地板上留下那种凹坑。
其余几人并没有反对,甚至觉得这种猜测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离蛮奴兵所在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近。
而随着层数的递进,这每一层大殿的范围是越来越大,从数十米已经延伸到两百米左右,几人寻找机关的难度也是越来越大,好在没有碰见其余什么危险,倒是庆幸得很。
而当众人走出往下第十层通道的那一刻,在这一层当中突然传来数十道火辣辣的视线,几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紧接着数十柄制式大锤便从四面八方朝着几人猛地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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