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交流病情
“啧,这一戳漂亮啊!干净利落,那人定是个高手!”某躺在躺椅上的瘸子手托着下巴,一脸赞许地点头。
另一个瘸子跳脚:“喂喂喂!我这辛苦跑来看你,可不为了听你夸那扎我的家伙!”
“谁让你瞎跑呢,你要是好好呆京里,谁还敢喊那么多人杀你啊?”躺椅上的瘸子将手枕回脑下,悠闲地晃了晃身子,底部圆顺的椅子也跟着悠悠晃了两下。
“你倒是悠闲。”白欢自认倒霉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以后想好做什么没?”
“我现在啊~就是多种点菜,带去集市上也能卖点钱,以后……哎~先这么过着吧。”躺着的瘸子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你这手艺不错,有没想过当匠人?”白欢眼馋地摸着居然说是这小子自己做的摇椅,“之前你不说想离开京城吗,我~或许有个地方可以让你去。”
两人神情莫名地对视了许久,滕梓荆先笑出来:“那我可不会跟你客气,麻烦佥事了!”
“不麻烦不麻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某人在为自己拐来个手艺人而开心。
“哈哈哈哈……”这是不知道白欢在笑什么只是跟着笑的滕梓荆。
“范大人,您难得来一趟,怎的光站在外头不进门呢?”
白欢愣了愣,扭头朝门外看了一眼。
原来是范闲,他今天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看他手里提着的两壶小酒……像是来看滕梓荆的?却只是躲在离滕家门外老远的灌木后头傻乐,被刚刚浣衣归来的滕夫人发现了,还颇有些羞赧地笑着给嫂子见礼,看着竟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进他们家?
白欢有些莫名地回头看了滕梓荆一眼,两人眼里是如出一辙的稀奇,白欢先乐了出来,忙不迭地跑去调侃:“啊哟喂~今儿吹了什么风,竟把咱们院里的一只娇娇花也吹过来了?”
“要你多嘴!”范闲方才在外头看到白欢也在便觉得自个儿来的时机不对,果真是让她给看了戏去,不免有些着恼,此时他已忘了自己先前的两分怯意,只快步逃进了院里,抢走了院子里仅有的那条板凳。
滕梓荆看了白欢一眼,笑道:“这丫头嘴里的话总没几句有用,不过今天这句‘娇花’却也是名副其实的。”
范闲暗暗瞪了他一眼,可他还真就长了副看着娇滴滴的小白面,这话他实在无法反驳,他又本就对老滕子有些愧疚,因他没有接话,院子也一时沉默下来,偏偏范闲又觉得这场面尴尬难受,不得不自己开口打破沉默:“你俩刚才聊的什么?我在外头听着还挺热闹的。”
“聊那刺客功夫好。”
“不过是交流病情!”
两人一同开口,一个说的是实情,一个在美化自己的行为,却都不怎么正常。
范闲闻言往两人的腿看了眼,一时间有点无语,方才在外头他还觉得这场面看着温馨,却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是在讨论这个,还聊的一个比一个笑得欢,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吗?
早只如此他早便进来打断他们继续这奇怪的话题,那还会待在院外感受什么生活美好?
白欢没理会范闲幼稚的抢凳子行径,只是她屁股刚坐回地上,就见那范闲满脸的古怪,忍不住就伸脚往他凳子上踹了踹:“怎么的,你这老大夫还不准我们沟通沟通伤情啊?怕被偷师啊?”
“有那么容易被偷师?你当我们三处是吃白饭的?”说着范闲给滕梓荆塞了坛酒,自己也开了一坛,“我就是城里边待的憋屈,出来找哥们喝喝酒。倒是你,不是说要家里等我吗,怎么也跑这儿来了?我要是没心血来潮跑来这找老滕子,岂不还得被你放鸽子?”
“啊是吗,呵呵呵呵……我好像给忘了,嗯哼!”白欢煞有介事地整了整衣服,带着十分和煦的笑容,伸手,“所以,你准备了什么宝贝给我?”
“咳!这个啊,我现在只有腹稿,你得等我回去先试试,等我成功了再送你,保证是现在庆国没有的!”范闲故弄玄虚地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山羊胡。
白欢了然地眯眼:“好东西是不是?”
范闲微笑没有说话,白欢也笑,爽快地在他肩头拍了拍:“咱哥们儿就是实在啊!”
滕梓荆总觉得这俩人似乎没聊到一块儿,可这结局又十分和睦,实在叫人看不懂。
“诶你等会儿。”俩人正聊得起劲,坐在高处的范闲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这用了我给的药了没?”
“什么?”白欢有些不明所以。
范闲有些好奇地扒开白欢脑门的上碎发:“就是你这斑啊,算算时间,我给二皇子药的时候到现在也有好些日子了,怎的你这斑还没褪干净?”
“不啊,淡了许多了,大概再过几日就没了吧?”白欢也好奇地摸了摸额头,“反正又不显眼,早些褪晚些褪都一样,就是褪不了我也有法子遮了,不要紧的。”
“是吗?”可范闲总觉得哪里不对,寻思着待会儿回去再给她调点新的。
范闲这趟过来,也没说自己是来干啥的,和老滕子喝了壶酒就好似偷到了考题答案一样的满面春光,叫白欢摸不着头脑。
只是她没闲心琢磨范闲在想什么,她正琢磨着,如今这时辰是宫外的老头子们呆在各自衙门里忙工作的时候了,应该再没人会去找宫里那个老头子了,于是别了范闲之后她就屁颠屁颠捧着她的作业再一次赶进宫了。
其实早晨她也是有机会交的,只是她这人好面子,早上那场面呆了许多人,尤其范闲也在,要是被那小子揪到了自己的糗事,日后斗嘴的时候对方手上平白就比你多了个筹码,多不好。
只是她今天的路也是跑的有些多了,待她吭哧吭哧回到宫门前,那天都已经泛红了。
只是今日的太极宫外竟都没站个宫人什么的,太古怪了。
领路的太监方才就不知逃哪儿去了,白欢只得自己上前推门,门没锁,她甫一推便发出了声响。
白欢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一步,顿了顿,没等到斥责声,便又小心得在门框上敲了敲:“陛下可在?”
“嘘!”忽然闪出个老太监,“白大人您声儿小些,随我来。”
“陛下在做什么?”白欢好奇地探头探脑看了,今天这偌大的宫里竟然真就只有这一个太监?
老太监捂着嘴轻声轻气地道:“后院垂钓。若是陛下今日钓不上来,那边上待着的人都得是惊鱼的祸首,所以大人可千万小心些。”
白欢似懂非懂地点头应了,抓着纸稿的手翻了翻,步子也谨慎起来。
“来啦。”庆帝长袖挥了挥,侧头示意太监将东西呈给他。
老太监接过白欢手中的纸稿,熟练地踩着软步,悄无声息地接近然后蹲在庆帝身侧。
这时,水面的羽漂忽然一抖动,庆帝顿时精神一振,手下意识指着老太监道:“哦哟?来了来了!你且给我离远些!”
只是老太监还未来得及退开,他就已经将鱼竿提起来了,鱼钩上甩起的是一尾火红的鲤鱼。
庆帝忙不迭地甩着两只大袖子,颇为忙碌地将鱼收进篓里,嘴里不住喃喃着:“好兆头好兆头。”
“嗯?小混子拿什么来啦?”他好似是才想起白欢要来交作业,把收鱼的事儿忙活完了才腾出空来看。
只是这称呼,难听得让白欢的眉头好一阵跳。
他挑着眉头,拧着嘴,看了半晌,就在白欢以为他又要叫她重写的时候,老头子猛一拍大腿道:“好哇!此法甚妙!来人啊!”
白欢尚且是一头雾水,那老头子却已经喊了侍卫进来,那侍卫手上还捧了一只乌黑的面具。
“小丫头,你听说过舆论没有?”老狐狸面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白欢当然当然知道舆论是什么,只是此时她不该知道,于是便摇了摇脑袋,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来:“陛下,舆论是什么?那东西又与我这宣传地府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舆论便是嘴,是众人的嘴,是把歪的讲成正的嘴。”他故作高深地笑了笑,“你这用恐惧来约束人的法子,的确不错,不过没人信可不成……”
不知为何,第六感让白欢觉得这情况越发不妙了。
“所以……这地府拿人的差使得你来做。”庆帝将侍卫捧上来的面具拿起,笑眯眯地替白欢戴上。
那面具与六处常见的不同,它将上半张脸完全露出来,却像口罩似地将下半张脸裹了个严实,口上还做了狰狞的獠牙。
白欢总觉得自己会闷死在面具里,此时抬头看,这老头的笑容在她眼里,也像是长了恶魔獠牙一般的可怖。
她有些懊恼地发问:“陛下该不会……上回就已经把我写的东西看明白了吧?”
庆帝只是故作高深地笑,并不准备替她解惑,只是在她额上轻轻抚了抚,道:“朕有意要让你哥去军中揽声名,便给你也寻个事儿做,免得你这管不住的混子跑去给朕耽误事。”
这把她哥拐走了还要拉她做苦力的做派,让白欢万分的不满,股子气提上来,她一时也顾不上规矩了,直言道:“可战场的刀枪无眼,我家可就这一个哥哥,没了你还能赔我不成?”
庆帝新奇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向来只敢在外头放肆的丫头,今天居然在他跟前就冒火了?
只是庆帝今天钓上了红鱼心情好,况且白欢这话也算是这百无聊赖中的一个乐子了,他没有怎么为难,道:“放心,你那哥哥没不了。若你能让京里人都信了你说的‘地府’,朕就让他早些回来怎么样?”
万般纠结之后,白欢也只能先应下这苦差事。
走的时候,那老头子笑得异常灿烂,他道:“白日里的活计有人做,这夜里的鬼,便交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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