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开箱子了
三日后,庆国的皇帝陛下在祈年殿设宴,大开宫门,广邀百官前往共饮,既是展示庆国的强盛,也是为那两国的使节送行。
这种场合寻常人家都是算好时间抢着做那压轴的,唯有一位穿得浑身黑漆漆还蒙着面具的监察院大人,在菜都还没上齐的时候就来了。
那大人随意吃了几口菜,便捂着乱叫的肚子去茅厕蹲了半天,宴席都开始了才回来,让一旁伺候的宫人们好一阵议论。
这位全身包裹在黑暗中的大人自然是和范闲计划着要去太后床底下偷钥匙的白欢。
今日庆帝在祈年殿请人吃饭,老太太便也在侧殿宴请一众妃子和各府夫人,洪公公为了两边都能照顾到,便端坐在祈年殿前侧护卫,而白欢则是光明正大地向太监问了路,然后十分自然地去到了离洪公公的位置最远的茅厕,再掩藏行迹,从祈年殿后方绕去了此时空寂无人的含光殿。
她一路溜过去又退回来,竟无一人能够察觉,东西偷得也很顺利,她坐回席上之际,正是庄墨韩向范闲发难的时辰。
此时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留在那二人身上,根本无人会留意到白欢,然而她还是取出录音笔,悄悄放出了自己事先录好的一阵屁响。
无他,只因她始终记得上头坐的那位是个顶级强人,别人没有注意到,不代表他没发现她,那个多疑的皇帝必须得糊弄过去才行。
她佯作不舒服地在座位上动来动去,却也一直没停下筷子,甚至戏很足地每吃一口都装出虚弱无力毫无胃口的模样来。
前头的范闲大发诗性,借着酒疯满场转,她则一手半扶着额头,一手捂着肚子,满脸的痛色。
正如她所猜想的一样,在她回到坐席的时候庆帝立刻便注意到了,但却未曾多心。
只是后来的动静多,惹得他频频侧目,虽然因为面具的缘故,庆帝并看不到她的脸,但根据她那边传来的某些不同寻常的声音,他只能隐约猜测她似乎是闹肚子了?或者是姑娘家的那毛病?
但庆帝还来不及多想,范闲那边已经又一首绝妙的诗现世了,他的注意力便又移回了范闲身上。
终于范闲停了诗兴,不知随口骂了句什么,直接便躺倒在殿中呼呼大睡起来。
众人犹自沉浸在那百余首诗中所描绘的意境之中还未回过神来,唯有那一直没人注意到的漆黑官员双眸清明,半分没受到诗的影响,只见她倏地起身,两步便走出席位,看着很有些拘谨地夹着衣服,躬身道:“臣请送小范大人回府。”
庆帝也没多说什么,只绷着脸冲下面的人挥了挥手,转过身去,面上已满是掩饰不住的自豪感,他没再管席上一众人的讨论声,只脚步轻快地离席回了太极宫。
白欢半扛半拖地带着范闲出了宫,与候在宫外的王启年汇合后,溜了几条街,确认身后无人跟随,三人才一道去了王启年找好的锁匠铺子里做模型,一番折腾之后终于是回了范府。
他们今晚的计划,就只差这假钥匙了。
将姨娘赶出房去的范闲对着木桶吐了个干净,这反胃的感觉明明难受得紧,但范闲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今夜行动已经完成了一半,他马上就能了解到他母亲的过去,她曾经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了。
五竹叔已经引走了洪四庠,范闲轻松翻越宫墙,将假钥匙放到了老太太床底下的暗格,至此他彻底心安了,随后这胆子也跟着大起来,回去的路上偶然瞧见庄墨韩,竟就这么一路跟去了广信宫。
他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却也招惹了不得了的麻烦,今日宫里当值的是九品箭兄,人家坐在房顶上就能用他那把弓追上东蹦西窜的范闲,最后更是在他爬墙的时候一箭射中他的腰间,跌下了宫墙。
好在做假钥匙的时候他顺手就将铁匠还给他的真钥匙别在了腰际,这钥匙不知是什么材质竟生生挡下了那位箭兄的全力一击,只是范闲身上虽没有伤口,却半个身子都麻了。
“啧,还得靠我啊。”白欢看他这副模样,很是深沉地摇了摇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将范小子扛上了肩头。
庆国的皇宫是最典型的坐北朝南布局,各部衙门多聚在西面,官员府邸多聚在东面,城中的各色商铺民居便被这两个区域夹在中间,范府自然也不会脱群,只是却又是各官员中离皇宫最远的一个,甚至范府的大门就开在城南大街上,这位置可以说是极偏极远的了。
祈年殿的席刚散,这时辰要送范闲回去,东西两面的路是不能走了,五竹又将洪四庠引去了居住区……白欢只略一思索,便扛着他冲进了的商区。
总算是见着石板路了,白欢立刻取出事先备着的轮椅,一把将范闲放上去,就闷着头直往南推:“你这小子也忒重了,有空好好减减肥……”
范闲被燕小乙的箭击中,虽没见血,可器官承受到的震荡却不小,靠在轮椅上止不住地抽气,一边抖着指头给自己把脉,一边忙着给自己喂药,还有空跟她扯扯话:“你这丫头,就是见识少,就连……呃,我家那个小胖子,都快一百五了……体重指数听过没?我现在,就是最标准的数……”
那射箭的燕小乙不知道为什么光凭一个背影就断定今夜偷袭广信宫的一定是范闲,只身便闯进了范家,态度强硬地要进范闲房里看他一眼,只是她们俩回来得及时,燕小乙并没发现什么,便满心狐疑地回去了。
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他们今夜的计划总归还是成功的,范闲终于可以打开他心心念念的箱子了。
然而这应当是个秘密,范闲不介意与这同乡分享,而五竹的想法——谁也不知道,于是白欢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刚与洪四庠切磋完回来的五竹:“叔,我能看吗?”
五竹‘看’了她一眼,而后有些怀念地摸着箱子:“范闲觉得可以,我就可以。”
范闲与白欢对视了一眼:“好歹这钥匙还是你偷出来的,一起吧。”
实在是当初看的时候,那镜头遮遮掩掩总不让人看清箱子里到底是什么,白欢也着实是对这箱子好奇地紧,范闲一说,她立刻就跳进了屋子。
范闲从床顶上拽下来个箱子,放在桌上拍了拍灰:“叔,这是你的记忆,你来。”
五竹一向淡漠的脸上,今日竟浮上了几分怯意:“可是这箱子里的东西,或许不是留给我的。”
“开了才知道。”范闲拍了拍五竹的肩,鼓励着他这位不知活了多久的长辈,而五竹似是收到什么命令一般,干脆利落地将钥匙放进锁孔,转动了钥匙。
一阵机械运作的声响之后,箱盖忽而弹开了,一个长方形的物体缓缓升起,五竹觉得有些熟悉,伸了伸手却又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操作,显得很是无措,而两个围观的人却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然后被惊得目瞪口呆。
范闲忽而怀疑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这个世界还真是,要多荒谬就有多荒谬啊……”
“这世界……确实是很玄幻。”白欢没忍住,嘴角抖了抖,不禁觉得有些手痒,这东西,她有多久没碰了?其实她空间里也有,只是很可惜,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而她也从来没有下载的好习惯,以至于她的那个变作了一块无用的废铁,却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装在这么个铁箱子里的缩小版……
白欢没忍住,打断了还在那感慨不断耽误时间的范闲:“所以,我们该输什么呢?”
“对,正事要紧。只是都过了十几年了,还能用吗?”范闲经她提醒,放弃吐槽,凑近了小屏幕研究起来,然而毫无头绪,转而向五竹问道,“叔,你有想起什么吗?”
五竹见范闲似乎知道这黑家伙怎么用,便淡定了许多:“我不知道。”
“啧,算了,我先试试吧。”范闲吸了吸鼻子道,然后就在那咔嗒咔哒按了半天,“叶轻眉……范闲,陈萍萍,范建,五竹,天下大同……富强民主文明……”
白欢也没歇着,在一旁馊主意也没个停的:“假设你属猴,那你生的那年就是猴年,你娘生你的时候……诶不用假设,叔,你还记得她几岁生的范闲吗?”
五竹面无表情:“我不记得了。”
“那就推一推吧,总得先成年……那就十八,猴子是09,咱给她往前倒……那她就是兔年生的,你试试0409!”
范闲正想得头疼呢,一见捣乱的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都都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是!人家这键盘上没数字!再说谁跟你说的我是猴儿!我明明是狗!”
“哦。”白欢被他吼得愣愣应了一声,而后反应过来,在他背后笑得根本憋不住。
这个档口,五竹忽然靠近了范闲:“是名字,我想起来了,小姐说是只有五笔的名字。”
“五笔?”范闲傻了一会儿,这世上哪有只要五笔的名字?
白欢又挤上来了:“难不成是丁一丁二?王一也是五笔……”
范闲思索了一阵,忽而茅塞顿开,很有些得意地瞄了白欢一眼:“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五笔呀!一看你就年纪小,铁定没用过!”正说着,范闲已经飞快地试了一连串的字母。
他试了一圈名字,甚至都输了五竹的五笔拼写,也没有反应,十分泄气地瘫坐在地上:“这下可彻底打不开了。”
“肯定是你想差了吧!还说……”白欢话还没说完,箱子已经咔得一声通过了密码,“我c,你真……行。”
范闲听到声音一咕噜跳起来,面上更得意了;“我说了吧,就是你太年轻了~不过为什么是……”
狐疑地朝五竹看了一眼,这机器启动的慢了些,可终归是那五竹的拼写做了密码,真是让人忍不住得想八卦……
箱子开了,三人一齐往箱子里看去,箱子里面一共分了三层,每一层都放着几样让人看不懂用途的金属工具,范闲抓起一样,上面似乎写着一行字母:“m82a1。”
范闲似乎受到了震撼,只是白欢略微有些不理解,毕竟她知道这箱子里放着很厉害的武器,依她的猜想,怎么的也得是抗在肩上发射的火包来着,可这部件看着似乎只是木仓:“就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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