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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八十三章


白欢忽然出手,和范闲打了两拳,象征性地给他放了点气,就赶他离开了。

        范闲愤愤出门,白欢则是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范闲的情况其实很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增进功力,那样他的身体就不会炸,他舍不得丢弃的功力也能保下来,可这也意味着他只能止步于此。

        如此一来,他也能够依靠功法的霸道和一众九品高手齐平,可这种程度,在对上他真正的敌人时,实在不够看的。

        尤其,她似乎是听说过,那位与范闲,练的是同一套功法,于是乎,范闲大概连功法上的优势也没了。

        不过……看起来,那部功法的弊端还是挺大的,这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吸元大法、吸星大法、血魔大法,那些据说因为吸太多内力就会把自己炸掉的功法,其主人都会轻易地成为顶尖高手,然后被主角点燃最后的火信,成为黑夜中的一簇烟花……

        要不是以前看过电视剧,她都要把范闲当成反派大佬了。

        可是连主角都没法打通的关卡,那位是怎么打通的?还一举成了第四位大宗师?又或者,恰恰是那部功法问题太多,所以有那什么法则不允许主角打通,还在濒临崩溃的时候警醒了主角?

        说起来,这事的疑点还很多,比如那位登上帝位之前,带着军队满庆国地跑,为什么登上帝位之后却再也没出过京城?甚至庆国祭祀四方时,需要帝王巡游四山,训诫百官的规矩都被废了,所有的仪式全被局限在京城的那座小庙里。

        越是见识过广阔天地的人,越是没法安心蹲在井里看天,所以庆帝的行为实在是很古怪。

        难不成那位也是功法出问题了,不便行动?可是……回忆起庆帝在她离开之前带给她的威压,白欢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那实在不像是练功练岔了,相反他还收放自如,灵活的不行,与范闲那副动一动胳膊就龇牙咧嘴的模样实在差得远。

        之后,她也碰运气般地与使团住过同一家客栈,也与范闲见了几面。

        她对真气实在不了解,于是挑拣出了几部书册摆到他面前,提议让他另辟蹊径,练一下传统武学,不一定能解决他的问题,但好歹把“气球”的外皮加厚一点。

        终于,在磨磨蹭蹭了一个多月之后,使团抵达了上京,白欢蹿回她的落脚点,舒舒坦坦地躺在摇椅上伸了伸手脚,大白天的就睡觉去了。

        被下属吵醒时,她才得知范闲在上京闹出来的风波。

        杨牧激动地给她讲着情况,然后手舞足蹈地演示起了高达打退那些跑到使馆门前丢小刀的家伙时用的招式,一个不留神,几滴晶莹的哈喇子就不受控制地从嘴里跑了出来,看得她捂脸扭头,不忍再看。

        白欢不在的这些天,跟着监察院的探子大赚了一笔的侍卫们正在院中升火煮草药,听杨牧说得起劲,多少也有些手痒,便留下两个看火的,另外两个悄悄摸出院外去切磋了一阵,又自以为无人察觉地换了一下位置。

        活动了一番之后,身心舒畅的侍卫们回到院子里继续药材,比往日精神了不少,一抬头,却见白欢站在眼前,一脸核善地看着他们:“刚起床,陪我松松拳脚。”

        等入了夜,一个身材瘦高,戴着孩子气的虎头帽的公子带着他的两个跟班,满面春风地在上京城的街巷里游荡,时不时地还会挑一挑女摊主的下巴,穿的体体面面,行为却痞里痞气,惹得行人与商贩们都嫌得很。

        许久之后,这三人进了一家酒楼,在叫齐了整桌的饭菜之后,那位公子却鬼鬼祟祟地溜上房梁,寻了空子出去了。

        使馆中,戴着顶滑稽帽子的白欢,难得正经地给范闲讲了监察院埋在北齐的探子们的联络方法,以及她跑去查了一圈空空如也的锦衣卫地牢,然后把离开的这些时日攒下来的事务和一捆信件丢到他跟前,成功卸活,那叫一个浑身轻松。

        范闲认真听了,问的却是:“你知道上京除了玻璃铺子,还有哪些是内库开的吗?”

        白欢眨了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问的和自己说的毫无关联,白眼道:“放大镜、香水、洗浴用品、白砂糖,这些技术超前的,大抵都是内库的吧?”

        “我得空了得去看看。”范闲摸着下巴一脸忧愁,“内库生意不怎么景气啊,也不知道工厂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听玻璃铺的掌柜说这几年的货质量都不怎么好……那老皇帝该不会是存心给我扔个烂摊子吧?”

        “还能出什么事儿?一个个开始收徒弟当老子,有恃无恐地偷工减料了呗。”白欢撇了撇嘴,对范闲的头脑十分的不屑,“要是没事儿我就回酒馆吃饭去了。”

        话说完没等他反应就准备爬窗户,谁知被范闲一把将她拽住,笑容灿烂:“我想搞点事儿,可是北齐高手那么多,我现在又不怎么方便动手……兄弟留下来帮帮忙呗?”

        “我今天可是光明正大进店叫菜的,总不能进酒楼的时候三个人,走的时候缺个人吧?”白欢叉腰。

        范闲狗腿地帮她锤了锤肩,“这不是那个言公子被他们藏起来了吗,我怕到时候防卫太严,我这点人手人不够用呀~”

        白欢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然后两手一拍,兴奋:“小言要是没救出来,两国协议破裂,再次开战,我大哥又能升官儿了。”

        范闲一噎:“还有那个,院长大人说要我在半道上把肖恩干掉,可是这老家伙被齐人要走了,这难度也升了,咱们又是同僚又是同乡的,你看……”

        白欢煞有介事地再点点头,两手一拍,又一次兴奋:“提司大人任务失败,院长大人发觉,还是六处之人可靠,令其他七处听命于六处行事,约等于我升官儿了!”

        范闲叹气求饶:“老哥不敢耽误姑奶奶吃饭了,姑奶奶给老哥一个联系你的法子吧……”

        白欢伸手打了个响指,没有,再打一个响指,竖眉:“老王偷个消息都有地有牛,老娘一分没有?”

        “谁说我给他发地发牛了?那不是老滕吗!”范闲惊了。

        白欢白眼:“你看,你找别人果然是付了钱的,就杀熟!”

        范闲:“你!(丫头片子还会套话了)……”

        范闲气闷,算了算十头猪和王启年的能力,再算算滕梓荆和牛的价格,请这丫头……他的小金库不会被掏空吧?

        “五五十两?”范闲不确定地伸了五个指头问。

        “那数不吉利,我要凑整!”白欢又竖眉,气完了她又笑起来,“就要三百八。这些天我住城里,你找我的时候,嗯……放风筝?还是……要么你到候山亭泡壶茶,沈重盯你盯得紧,所以我不会在外头跟你碰面,说不准会在房里等你,也说不准就在你背后。”

        白欢招了招手,跳窗了。

        范闲掰着指头琢磨着她说的究竟是三百吧还是三百八,万一给多了这丫头肯定直接收了,要是给少了怕是少不了一番口舌。

        可八十两好歹也是一笔大钱,够一个半的王启年了,费口舌就费口舌吧……范闲再扭头看一眼白欢丢到他房里来的那一堆文卷和书信,觉得自己人都老了。

        白欢可不会亲自去干那风吹雨淋扒亭角的活计,而是招呼了卖话本的探子,卖糕点的探子,卖习题的探子,卖字画的探子……在候山亭的边儿上摆了一溜的地摊,活像个图书角……不,书生快乐街。

        兜里揣了个茶叶包,偷偷摸摸找过来的范闲见这景象,愣了愣,有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点,却忽然听一个摊贩吆喝道:“看一看了诶,话本和香茶更配哦!”

        范闲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又改揉了耳朵,却听那摊贩的吆喝词已经改了,那故意换成儋州方言的茶字仿佛是他的错觉。

        范闲又看了眼留在小巷中看书的几个书生,这一个个沉浸在书里连眼皮都舍不得抬的模样,不太像是锦衣卫的钉子,范闲犹豫了一下,近前去,状似随意地买了一册话本,坐到亭中瞟了一眼内容。

        “好家伙!”范闲被头两页的鬼图惊得呼出了声,回神后他忙不迭地冲众人道了歉,然后向亭中煮水的小厮借了一杯热水。

        随后,他就仿佛眼睛长在话本上舍不得挪一般,直着脖子盯着话本,手却歪出一边去拆茶包,冷不防地还被烫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将袍子拍了一通。

        如果说刚才还是半信半疑的话,现在看到的话本倒是让他彻底安心了。

        毕竟,三打白骨精这个词儿在范闲的前十几年里可是从未听到过的,而它会出现在这里,当然只可能是另一个文抄公抄出来给别人看的。

        就是这丫头胆子忒大,闹市里摆摊还能蒙混一下,在这么个安静地角落里硬生生整出条街来,也不怕锦衣卫派人过来抄了。

        范闲想了想,记起自己身份特殊,忽然来这犄角旮旯的地方买了本册子,恐怕会给这边摆摊的探子们带来麻烦,便想退了话本再走。

        谁知那摊贩不肯退钱,说是来退钱的,一律按书页数目扣铜板,他这册子要是想退,反而还得掏出十文来。

        范闲不由有些头疼,这白欢的下属就跟第二个白欢似的,一样的财迷?

        不过还有外人在的时候忽然就跟他吵起来,按理说这接头的时候干如此惹眼的事情,实在不对劲,难不成这儿有钉子,所以戏还要演下去?思及此处,范闲便把眉毛一横,顺着对方的意思吵下去了:“可你这册子拿鬼图做扉页,差点给老子骇出病来,不赔个药费也罢了,书费也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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