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高中2
这天是周六，拿着答题卡的数学老师，表情不能算好看。
“这节课讲试卷，来几个同学发一下。”
班长率先站起来，数学课代表也跟上去，此外再没人有动静。
“别发了，下课自己来拿，这节课自习。”
老师的话里有几分寒意，九班在年级里算是出了名的冷漠。上课不做声，下课也不走动，死气沉沉的，连带着上课都不舒服。
姜岁安换到了靠墙的位置，出去得让同桌起来，只能看着讲台上的人尴尬的下来。
传下来这次的月考排名，她从下往上找着自己的名字，心里盼着晚点发现，就在第八个看到了自己，默默撑着额头看桌面。
想开点，又不是没考过倒数第一。
抹把脸，抬头看到老师含笑的样子，打了个寒颤，怎么有着不详的预感。
“不过数学竞赛班里有一位同学考得非常好，98分。”
姜岁安麻木鼓了半天掌，抬眼收到老师朝这边投来的鼓励的目光，立马低下头画鬼符。
“姜岁安同学，分享一下经验吧。”
姜岁安腾的一下立马站起来，抓着试卷脑子一片空白，磨磨蹭蹭说了句：
“老师不好意思，可以再问一遍吗？”
“坐下吧，下课来我办公室。”老师的话听不出喜怒。
上周姜为国来过后，姜岁安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学习积极性都高了。这才是第一次走神啊，就被抓住。
只能认栽了。
一节自习过得魂不守舍，连带着后一节也在发呆，下课果然还是被叫走了。
随着两人的离开教室里一阵喧哗。
离开的姜岁安不知道，心里紧张的数着这学期干了什么，大课间有半小时，够挨批的了。
“坐。”
和断头饭一个性质吗？
姜岁安紧张的晃晃脑袋，低下头摆摆手。
“紧张什么，叫你来是说数学竞赛的事情。”
数学什么赛？
过得浑浑噩噩的姜岁安认真看着老师，头脑风暴了半天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老师说什么都点头就是的了。
“行，明天周日是吧，放学到一班门口等我。”
老师看她像是都懂了，转过去写教案。
“哦哦好，啊？好的。”
姜岁安可以说什么都没听，但是对上了老师的眼睛，又怂得立马点头装懂。
乖巧谦卑的假象维持到办公室门口，一到走廊就夸张的大喘气起来。
这辈子是不能平静的出办公室了，但是好像这次没挨骂？
愉悦的心情只维持到教室门口，或审视或质疑的目光朝自己投来，明里暗里的打探直到坐下才结束。
又来了。
军训的时候还好好的，裴觉第一次来的时候变得很微妙，几次月考后就奇怪了起来。
姜岁安自认习惯作风和初中差不多，为什么高中会这样。
看着时间还早，姜岁安拍拍同桌，上周期中考完换成一个活泼的女生，偶尔能聊上几句。
“丽丽，我想问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李丽浑身一僵，看是她松了口气，摘下耳机问道：“怎么了。”
“我总感觉很多同学，好像对我有意见？你觉得我怎么样。”
姜岁安纠结了很久用词，脸上挂着不安。
李丽夸张的笑着安慰几句，看差不多了结束话题。
讲试卷的周六过得飞快，周日只要上两节自习，姜岁安补完作业往一班跑。
到的时候都下课几分钟了，里面的人坐得好好的，精气神都很足啊，连数学老师拖堂都不关心。
虽然明面上还没有分重点班，但是一班俨然是小实验班，分别以后妥妥的全员重点。
后知后觉贴着墙壁偷笑，难怪让来班门口等，原来老师也知道自己爱拖堂啊。
“嘿小霸王。”
下课了，里面人陆陆续续出来，姜岁安赶紧退到栏杆边上，看到有人站在前面，懵逼的指了指自己。
女孩笑着点点头，从她背后钻出个头来，长得可太眼熟了。
“嗨你是莫语禾的朋友吗。”姜岁安调出营业微笑，朝两人打招呼。
“是啊小霸王，开学那么久不来找我玩啊。”莫语禾笑嘻嘻的走到她边上，轻轻掐了一把脸，“怎么笑得那么难看啊，一起去吃饭吗。”
姜岁安憋着嘴，小心瞟着收东西的数学老师。
莫语禾一脸同情，凑到耳边小声吐槽：“数学竞赛是吧，听说得上一下午，节哀。”
没想到是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姜岁安哭丧着脸，同样小声问道：“那我可以弃权吗。”
莫语禾意味深长的笑笑，数学老师出来了，只好做着口型：
——你可以试试。
之前想借笔记，姜岁安就是这么回的，她不信邪试了一次，陆祁深脸上是笑，眼力是刀，以她迅速的“哈哈哈开玩笑的”结尾。
很陆祁深，就是不理解他的笔记有什么好看的。
老师的背后跟了几个一班同学，学霸的气息让姜岁安望而生却，笑着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跟着队伍的末尾。
最后走到一个大会议室，里面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认真观察一遍，半数都是熟脸啊。
指姜岁安单方面认识，在年级榜看多了。
“随便找位置坐吧，考试。”老师抽出公文包里的试卷，第一排同学默默上前分好。
姜岁安焦躁的转着笔，一来就考试的紧张，马上就被冲淡了。
——满纸的代数
你说这个试卷，它真的是给高中生做的吗，刚学复杂函数的高一新生举起试卷张大了嘴。
确实是闲得没事跟陆祁深学过点，姜岁安沉默着在试卷上勾勾画画，先把虐了一年的三角函数写了，不再空白的试卷，居然看上去。
好像没那么难？
集合送分题，直线方程先找线，数列套公式，最值就随缘吧。
抬起头的时候前面的人都还在写，姜岁安看着写了个半的试卷，自觉对得起老师了，无所事事的数着脑袋。
男生还是多的，女孩就占四分之一，第二排第三个看着有点秃啊
“停笔，下午两点半过来，讲这张卷。”
数学老师真是个酷老头，时间一到立马走了。
“欸你哪个班的。”
声音从身旁传来，姜岁安别过头去，是个男生，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就是你姜岁安，去年跟你打牌被老师抓过，记得我吗。”男孩乐呵呵的扬起自己稀疏的试卷，“不愧是我俩，冬令营白去了。”
这么说就有点印象了，因为是一个地方的人，刚认识就混熟了，不正之风就是从他俩刮起来的。
姜岁安仔细观摩着他的脸，迟疑的开口：“顾小山？”
“行啊，没忘记兄弟，够朋友。”顾萧山拍拍她的肩膀，背起书包招招手，“走，哥请你吃饭。”
久别遇故友是大喜事啊，姜岁安喜滋滋的跟上，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顾萧山看着站起来的女孩，顺着头顶比到自己鼻尖，“是你没长，还是我长太快了，我怎么记得去年好像差不多啊？”
姜岁安仰头看向板正的少年，确实是初三之后没再长高过，被别人说出来就不太开心了，勉强笑笑。
顾萧山警惕观察四周，夸张的动作吸引了姜岁安注意，随后感觉耳边一阵热流，他凑近小声说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其实我的鞋垫有这么高。”
看他信誓旦旦的说着，还比了个夸张的距离，姜岁安示意他凑过来，贴着耳朵说到：“你往地上长的吗。”
看着她又笑了起来，顾萧山跟着大笑，一路上都幼稚的凑到耳边说悄悄话。
当然没让他请客，连续碰到两个老朋友心情很不错，简单吃个面还有一个小时，顺路去逛逛超市。
正半蹲在架子前研究巧克力新品，瞟见两个同班同学，姜岁安站起来打算打个招呼。
“我觉得她的成绩有鬼，月考那么差，怎么可能竞赛那么高分。”
“啊，不会吧，看上去不像作弊的人啊。”
“听说是惯犯了。”
干什么啊，放个头发就不认识人了吗。随着声音缓缓变弱，僵在脸边的手慢慢把头发撩到耳边。
姜岁安捏着包装袋上的齿轮，一点点低下头。
听错了吧，别瞎想。
锡箔被按响的声音很吵，眼角湿红的少女突然没了兴致，把手提篮子里的都放回货架。
反正他们都不喜欢吃，一条够了，省钱！
分零食是姜岁安最喜欢干的事情，但是同学们好像不太喜欢，接过后不过是双方客套两声，然后沉默着结束，没见开过。
碰到别人窃窃私语也不是第一次，体育课经常会有一群人聊天，她路过的时候尴尬的打声招呼，走了才继续。
有时候人的背影是能感受到目光的。
真的想不明白，错在哪里。
在门口结账才记起莫语禾，赶紧跑回去拿了两条草莓巧克力，拍照显摆。
旺旺小姜：{略略略吃不着吧。}
发给林婧鸢。
旺旺小姜：{我要偷吃了！}
发给陆祁深。
旺旺小姜：{照片2，表情包1，撒花jpg}
发到家族群。
大家都有事情呢，两点半还没有人回。
姜岁安收起手机，嘲笑迟到的顾萧山，面对惨淡的成绩，嘲笑更惨淡的顾萧山。
还不错的一天，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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