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酒厂线09
东京, 由日本公安掌控的一处秘密基地附近。
一辆平平无奇的车停靠在路边，车窗是单向防窥玻璃，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琴酒坐在驾驶位上, 面色冷淡，手指扶着方向盘，轻轻地一点一点。
片刻后，他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贝尔摩德：到手了。」
琴酒启动了车子。
三分钟后，车停了下来，有人打开后座车门, 把一具尚且新鲜的“尸体”放了上来, 自己坐在旁边，拉上了车门。
撕下易容材料, 贝尔摩德整理了一下头发，手指托着身边那具“尸体”的下巴，仔细打量着这张和琴酒有六分相似的脸, 片刻后，那双蓝瞳眼波流转，朝前座一瞥，轻笑着问道。
“gin，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
琴酒花了几秒时间, 才想起来之前有一天，黑泽千遥突然打了个电话给他, 听声音小心又紧张。
他原本以为是扮演杜松子酒的时候露馅了，要他这个正牌琴酒来帮忙收拾烂摊子。
结果那个蠢货憋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他。
“大哥, 我、贝尔摩德跟我说调杯马丁尼……我拒绝了, 是不是、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啊……？”
简单回忆了一下, 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于是琴酒冷笑一声，似乎带着些杀气和警告，回答贝尔摩德，“我讨厌解释原因。”
——需要解释原因的场合，他更习惯直接掏枪动手。
“哦。”
贝尔摩德拉长尾音，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手指松开下颔，朝下解开了女孩子领口的扣子，“我还顺带带了些好东西，你要看吗，gin？”
琴酒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冷淡道，“别做多余的事。”
那只手指在胸口调/情似的轻轻扫过，随后剥下了肩膀的衣服，从肩背处朝衣服里面伸去。
车突然加了速，贝尔摩德朝后一仰，这具体温开始退却、心脏却依然在停跳后恢复跳动的身体，直接倒进了她怀里。
贝尔摩德轻抚着怀里的人那头银色长发，没忍住笑出声来，略挑了挑眉，轻声问道，“哈，怎么了，gin？”
“我倒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对同性感兴趣了，”琴酒冷笑着，那双墨绿瞳孔透过车前座中间的反光镜，带着杀气扫过她，警告道，“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贝尔摩德伸进衣服的手指，勾出了一张折叠的纸页，递给他，“都说了，是顺带带了些好东西……不想看看吗？”
琴酒单手扶着方向盘，接过纸页，展开扫了一眼，是两份血样的检查报告，一看就能猜到是他和黑泽千遥之间的。
他嗤笑一声，“那只老鼠……”
——原来是用这种东西，把这个蠢货骗走的吗？
虚假的亲人游戏，他可是耐心地陪着玩了很久，所以只要一份血样检查证明，告诉她没有生理上的血缘关系，就可以对她撕开这些所谓亲情的假面……那么这个亲人游戏，还有什么玩下去的必要吗？
所谓的“只相信你一个人”，最后不也倒向了boss吗？即使是boss掌握着她作为实验体的生死，可没有任何商量的选择留下苏格兰，再次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
心中升起难以压抑的烦躁感，琴酒丢开那张纸页，握紧方向盘，阴鸷的墨绿瞳孔露出难以掩盖的危险意味，“这种早就知道的数据，你拿出来做什么，贝尔摩德？”
作为同样被采集过dna信息的人，贝尔摩德当然知道这些事情，不如说她对所谓的jacky的身份也大概能猜到，只是在boss不曾对她明说之前，面对一切秘密都必须维持缄默。
这是在黑衣组织里生存的最基本准则。
贝尔摩德把扯开的衣服拉拢扣好，一边微笑着回答他，“都说了是顺手了，gin，难道这份报告戳中了你的哪个点吗？”
“——那么，能看见你露出这种表情，我还真是没拿错啊？”
一边说着，她的手指轻轻勾上了女孩子漂亮的下颔线，从没什么血色的苍白侧脸，一路滑到眼尾。
在琴酒即将发作之前，贝尔摩德率先转移了话题的焦点。
“boss说，你的偏向太明显了，接下来，实验体402号的监管者换成我。”
“gin，这可是我也没想到的，这种关系……”贝尔摩德扬起下巴，视线落在这张和琴酒六分相似的脸上，好奇似的问道，“难道你还可以为了她反抗boss吗？”
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琴酒，作为黑衣组织的骨干成员，都很清楚，boss绝不是会无的放矢的人，会这么做，已经相当于在明示琴酒，他已经预见这种事情是具有发生的可能性的了。
琴酒沉默几秒，眸光一闪，冷笑着说道，“不过是个蠢货而已。”
他想做，只会是因为他想做，为了她？不可能。
既然说了「只相信琴酒」这种话，就该好好地执行到底不是吗？真是蠢货啊。
……
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实验室新址，把人送进去手术，琴酒丝毫没有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我可是听说，gin会迁就她的一点小毛病，每次手术都会等到她醒来才离开。”
贝尔摩德斜靠在实验室外部的长廊上，手指间夹着一支女士香烟，烟雾缥缈，模糊了她意味深长的笑容。
讨厌在实验室里呆的，不止黑泽千遥一个，还有她。
“现在的监管者，不是你么？”琴酒冷淡地反问了一句，没再多说，就准备离开。
“哦——”贝尔摩德问他，“那我给她改名字了？之后就带她去美国，你不会有意见吧，gin？”
“随你。”
琴酒连头也没回，直接走掉了。
贝尔摩德没忍住，靠着墙壁笑得微弯了腰。
……
和苏格兰说完那些话，竹取千遥就清楚接下来的结局大概是确定了，于是她给游戏挂了个托管，直接走掉了。
看了看外卖，都觉得没什么胃口，于是去了离家最近的便利店，随便采买了一些食物，顺带逛了逛漫画店，发现在她沉迷游戏的时候，有好几本期待的新作已经发行了，之前追更的也有很多更新。
于是她随便吃了点东西，看了好几天的漫画，直到吃饭时的电视背景音还在大谈特谈，说什么虚拟世界的「真实性」是有待考证的，然后给出了一堆乱七八糟她看不懂的理论分析，她才想起来游戏还挂着托管。
……完蛋，好像托管过头了。
所以现在游戏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竹取千遥自己也不知道。
她登录了游戏。
醒来的地点是看样子是最开始拿到身份卡时的出生点，机器检测到苏醒反应，很快叫来了研究员。
一样的流程，然后她被告知，自己一睡就躺了两年。
“……”
对不起，她不该看漫画忘记了还托管着游戏的。
然后得知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只是所有技能后面的「生疏」都已经变成了「非常生疏」。
没关系，练习练习都还能练回来。
竹取千遥安慰着自己，然后得知自己的监管人从琴酒老大哥换成了贝尔摩德。
“……啊？”
电话那边的女声笑了笑，“怎么，舍不得gin吗？他可是没有半点犹豫哦。”
“啊，没有。”
她只是社恐，完全不擅长和贝尔摩德这样的人相处啊！呜呜。
“那么就是不喜欢我了？”
漂亮的人声音略带些埋怨似的，千回百转地在耳畔萦绕着，竹取千遥感觉自己的脸瞬间就热了起来，说话时忍不住带上了些磕磕绊绊。
“没、没有，我觉得贝尔摩德非常漂亮，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漂亮姐姐她可以的！之前扮演琴酒老大哥的时候就差点没把持住ooc了琴酒老大哥的酷哥形象……等、等等，见过贝尔摩德是jacky而不是她啊。
竹取千遥觉得自己肯定是刚醒过来，头脑一点都不清醒，现在根本不适合交谈。
嗯，绝对是这样。
贝尔摩德没忍住笑出了声，也没细究下去，只是提醒她，“一周后，来美国吧，我给你准备了新身份——”
“名字就叫克莉丝汀·温亚德，亲爱的，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对于贝尔摩德而言，这是个稍带些恶趣味的名字——歌剧魅影中的女主角，被魅影疯狂地深爱着的女孩。
舞台上的魅影会因为少女的善良而放弃疯狂的占有欲，选择放手，那么……现实中的“魅影”呢？
竹取千遥根本没体会到什么深意，只是脸颊滚烫地答应着，“嗯，我会尽快去找你的。”
“没关系，不用着急，我安排了波本来接你，确定好航班号后发给他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他都会打理好的。”
……
终于结束了这通电话，竹取千遥长长地松了口气，打开游戏系统查看了结局cg——
毫无声息的女性平躺在实验台上，闭着双眼，皮肤苍白，和垂落的银发一样泛着难以忽略的冰冷感。
仪器上检测心跳脉搏的线迅速拉到平直，微弱的呼吸声停止。
「恭喜玩家已收集：苏格兰线/死亡结局」
「be：没有我的未来会更好」
看完cg，自动跳转到下一次的攻略对象选择——
立绘一，波本。金发黑皮，紫灰色眼瞳微微带笑，明明穿着服务生的衣服，露出一副无害样子，但一看就知道又辣又危险。
立绘二，琴酒……啊，琴酒老大哥熟悉的冷笑、以及琴酒老大哥那把熟悉的伯/莱/塔，这个开枪的样子确实很帅啦，但是看起来就很直白地吓人啊。
立绘三，莱伊。针织帽、黑色长发的青年，那双锐利的绿瞳和上一张大哥的眼神如出一辙，正低着头、没什么表情地擦拭手里的狙击枪瞄准镜。
犹豫了几秒，竹取千遥点了第三个立绘。
波本看起来就辣过头了，肯定是她连说话都觉得费劲的那一类人，已经要和贝尔摩德相处了，她完全不想再搭上一个波本，社恐被迫社交太多，绝对会没的。
而琴酒老大哥，熟悉过头的靠谱前辈，现在还算是前上司？和这种超级了解自己的人谈恋爱什么的，也太为难社恐了，而且boss的意思明显就是不想让她继续和琴酒老大哥接触，果然还是算了。
而莱伊，看起来就是和琴酒老大哥一个模子的、人狠话还不多的样子，应该还是可以试一试的吧？
于是在短暂的思考后，竹取千遥迅速地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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