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象牙塔10
一股寒意从背部涌起, 兰酩瞳孔收缩成细小的白芒，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进掌心，指甲在掌心印出十个小小的月牙。
她不是在指他。
面包店的窗户多了一个影子，在他的背后。
兰酩意识到, 她指的是害死她的凶手。
凶手进入面包店杀死了面包店老板的女儿, 没有离开, 在他向尸体买面包的时候, 诡异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兰酩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从背后传来, 他听见自己在咚咚地跳动的心脏逐渐变得平缓，紧张的情绪在鲜血的刺激下得到抚慰。
【渴血】――嗅闻新鲜的血液可以消除你的负面情绪，让你心情愉快。
凶手没有杀他，似乎耐心观察他的举动。
他现在有一个机会。
兰酩红色的眼瞳缓慢地转动, 悬浮在面前的游戏面板闪烁着不详的血色光芒
游戏面板上他通过天赋卡牌获得的技能在不停地滚动，他的目光落在从上个游戏副本获的一个技能。
【控灵】――你能控制一个人的灵魂，时限三分钟。
这个技能非常好用，但有一个隐藏的限制，那就是他不能控制比他的灵魂强大的存在，不然就会控灵就会失效。
他需要赌一下, 他和凶手谁的灵魂更强大。
兰酩通过玻璃窗户与身后的凶手对望, 他微微垂下眼睛, 掩盖眼中的神色。
【玩家已发动技能控灵】
玻璃窗户倒映出的凶手影像歪了下头, 突然，他伸出双手, 从后面掐住了兰酩的腰, 凶手的影子几乎完全伏在了兰酩身上。
【控灵发动失败, 技能冷却中】
游戏面板弹出血淋淋的红字。
“你好像不太高兴。”
凶手亲密地从后面拥着他。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天蓝色的长裙, 腰线处有细细的褶皱，纤细的腰肢裹得似乎一手可握。
锋利的匕首从他的后腰滑到了他的腹部，沿途的布料绽开一条细细的缝隙，傍晚的凉风拂过，带起雪白的肌肤一阵战栗。
“唔……”
兰酩露出忍耐的神色，皱着眉。
匕首被凶手扣在掌心把玩，开刃的地方对准兰酩。
它刚刚对一个无辜的少女撒下罪恶，靠近柄端的地方还有未干的血迹，只要轻轻一划，怀中的白发美人就会被开膛破肚。
“不想见到我，是吗？”
凶手将嘴唇贴到了兰酩的耳边，喃喃地说。
寂静昏暗的街道，哪怕有行人匆匆路过，眼角余光看到面包店前的一幕，也会以为他们是一对亲密的恋人。
兜帽遮住了凶手的面容，他将声线故意地处理得嘶哑难听，令人无法分辨。
兰酩没有动作，似乎是因为惊惧，亦或是因为寒冷，雪白微红的双颊失去了血色。
【控灵】发动失败，但他的力量仍然被抽取，他身体微微前倾，依靠双手按住的窗台支撑身体。
凶手貌似从他的反应看出了异样，将他的手从窗台拂开，让他只能依靠在血腥的怀抱中。
“兰酩。”凶手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兰酩垂下眼睛，霜白的眼睫轻轻颤抖，凶手用匕首的刃尖抵在他的腹前，在故意折磨他一样缓慢地用刃尖画圈，似乎要透过薄薄的裙子和皮肤搅弄他的五脏六腑。
凶手粘腻的视线像毒蛇一样游动着，他的下巴贴在兰酩雪白柔软的颈部，兰酩柔软的白发拂在他的脸上。
“你是……狗吗？”
为什么这些副本里的npc都喜欢咬他。
凶手在用牙齿一下一下地啃咬他脖颈处的动脉，像是品尝美味珍馐一般，发出啧啧的声音，像野兽一样舔抵。
他叼住兰酩覆盖在动脉上的那一块薄薄的皮肤，兰酩血管中流动的血液似乎就在他的齿下流淌，每一次自兰酩心脏传来的跳动都被他清晰感知。
来自心脏的生命之血就从这条美丽的道路通往灵魂居住的头颅。
往下，是青年的心脏。
向上，是青年的头颅。
凶手迷醉在这种美妙的感觉中，被兜帽遮住的面容涌上病态的潮红。
“是，我是……”
凶手向兰酩颈间那一块已经可怜地肿起的皮肤哈了一口气，
放缓了声音，“你……的……牧羊犬。”
说完，凶手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用尖锐的虎牙顺着血管在青年的颈项上滑动，青年因为他的行为轻轻战栗，他着迷地盯着青年被冷汗浸湿的鬓角，泛红的眼尾，似睁非睁的双眼染上迷蒙的泪意。
完美的羔羊。
他激动地几乎要哭泣。
多久没这样的感觉了。
披着宽大外袍，戴着兜帽的凶手几乎想要将兰酩血液生生吮出。
他将穿着裙子的白发青年脸颊按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玻璃的另一边，少女的尸体已经僵硬，死白色的手指仍在指着凶手，
无声地控诉着。
“用匕首是对你的亵渎。”
凶手嘟囔着，语气癫狂，他磨了下牙齿，“我应该用牙齿一点一点将你的脖子咬断……”
亲眼目睹青年在自己的唇齿失去活力。
红宝石般璀璨美丽的眼珠变得僵硬，雪白皎洁的面容再也不会向他微笑，殷红的唇瓣失去颜色。
当那一刻来临时，他会比现在还要快乐吗？
“唔，你在发抖，害怕了是吗，兰酩……”
兰酩听着凶手梦噫般喃喃，玻璃清晰地映出了他现在的模样，凶手仍在低头啃咬，他的脖颈已经被弄到麻木。
凶手没有立刻杀他的打算，反而对他有着诡异的兴趣。
这么黑的夜晚，没有人会来。
没有人会知道三天前杀人的凶手就在巷口的面包店再次杀了一个人。
兰酩试探：“你……认识我……”
凶手的语气熟稔，不自觉地流露出对他的熟悉，以及可以掌控他的意味。
“想找到我？”凶手咯咯地笑，然后重重地咬了下兰酩的喉结，“猜猜我是谁？”
兰酩直接闷哼了一声，这让凶手得意地又咬了一次。
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兰酩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忽然，他被控制着往前走，凶手用脚踢开了面包店的大门，店内血腥味十分浓郁，牛奶和糖浆的味道都遮不住。
复杂的气味和屋子里的热气扑面而来。
兰酩像洋娃娃一样被凶手钳制，凶手恶劣地用膝盖撞他的腿弯。
他被迫一步步靠近躺椅上的女尸。
越来越近。
血腥味越来越浓。
甚至可以看到女尸双颊上细小的雀斑。
女尸的头颅被固定在躺椅上，原本是脖颈的地方变成了两块用红色丝巾缠着的面包。
地上有一个用奶油挤出的“2”。
兰酩突然意识到凶手要做什么。
他要将他和女尸放在一起，就像三天前人们发现他完好无损地躺在死去的少女身边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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