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架
“阿栩，你怎么会来？”
阿栩甜甜一笑，“我来陪你呀！”他打量豪华的套间，大摇大摆地坐下。“每天待在酒店里不无聊吗？我们一起去玩吧。”
他举起手指，“喝酒啊、宵夜啊、唱歌啊或者去夜店认识帅哥也行~你选哪个？”
“哪个都不选。你不能带alex出去。”浴室门啪嗒一声，穿着浴袍的张弛走出来，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不太高兴地瞪着阿栩。
哈？！阿栩吓了一大跳，他看了一眼还泛着热气的半裸男，又看了一眼宋之辞，脑海里迅速脑补劲爆画面，随后捂着嘴巴，“你，你们……小，alex，你现在好大胆……”
“你在放什么屁啊？”张弛将眼镜重新戴上，手指把刘海往头后梳，眉头皱更紧了。
阿栩放下手，嘴巴变成圆形，“你你你，怎么会是你？！”
真不怪他没认出来，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瞬间，他只看见了一个清爽干净的小帅哥。
张弛不满地走到宋之辞旁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alex，我搞不懂你怎么会和这种人来往。”
对阿栩的印象不太好，又招摇又聒噪，他找到了一个很精准的比喻：像一只玄凤鹦鹉。轻蔑地瞟了阿栩一眼，转向另一边喝水。
阿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拉起宋之辞，“关你屁事。我们走。”
张弛拖住宋之辞另一只手臂，“我说了你不能带他走。”
“凭什么？”阿栩反问。
“够了。”宋之辞把他们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我们一起出去。”
“噫！”“呸呸呸。”他们触碰到对方的瞬间，触电一般地缩回去。
人和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很奇怪，有时候你和对方来不来电，能不能成为朋友，只需要几眼便能知道。同理，讨厌对方也是。
张弛和阿栩才见了两次面，已经如同隔世冤家一般。张弛自然地站在宋之辞左边，挤开阿栩，“这是我的位置。”阿栩回踩他一脚，绕到右边，“行，咱们走着瞧。”
下了楼，flora已经开车等在门口。
一路上，寂静无声。flora通过后视镜看着被两人架住的宋之辞，莫名道：“alex，你真是自愿的吗？”
第一趴是ktv。
张弛喜欢经典粤语歌。他坐在屏幕前深情地捧着麦克风，操着不正宗的粤语诉说着单恋之情。
坐在台下的阿栩则拿起摇铃，打起破坏氛围的节拍，“嘿咻~嘿咻~”张弛闭着眼，头上顿时冒出好几个青筋。
轮到阿栩了，他点的是大热女团歌。一头橙发随着身体节拍充满活力，他正在边唱边舞动，仿佛身处打歌舞台。
音乐被切，动感节奏变成一首英文老歌。他咬着牙瞪着始作俑者。张弛耸耸肩：“手滑了。”
半空中有看不见的视线交锋，滋滋生响。flora拿了麦克风，手指划七字，开始唱rap。
复杂的饶舌声里，阿栩冲张弛道：“喂，敢不敢和我拼酒？”“输了叫爸爸。”“哈？行啊，等着儿子。”
宋之辞好久没有在这么热闹的氛围里呆着了。
遇见lee他们之前，他独自辗转在不同的地方。旅途中，也遇到了不少人，邀请过他加入他们的队伍。夏天夜晚的草原上，燃起了篝火，他们开心地唱歌，宋之辞则在一旁看着，是个局外人。
他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某种虚无的空间，对事物不再抱期待，对离开同样无动于衷。
有评委点评他的画作，“在这幅画里看到即将消散的美，于毁灭的前一刻绽放出的最大热情。”“既绝望又充满希望。”
宋之辞面朝挂满画的墙壁，他没有评委那样高的艺术鉴赏水平。不知道他画画的时候，是不是有想要把创造出来的美再亲手毁灭的狂热。
他只是，想在一切归零前，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痕迹。
该出去换个空气，他想着。
容易被奇怪的人纠缠上，是他不喜欢这类场所的原因之一。
喝醉酒的男人，红着脸，双手胡乱挥舞，身体半贴在墙上才能保持平衡。哪怕已经成这副模样，他还是要固执地挡路，语气猥琐地搭讪。
“你是网红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耶。”
“我，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哎，不要不说话嘛。我没恶意，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那啥，我们的包厢就在旁边，来坐坐？”他自说自话，肮脏的手想要搭上宋之辞的肩膀。
小指猝不及防被握住，发力向后一扭。他爆发出一声惨叫，表情扭曲，下巴瞬间缩成三层。
宋之辞冷冷地撒开手，“滚开。”
他在国外两年，遇到的麻烦也不少，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做等着别人来保护的小白兔，早就被吃干抹净。退让，对方只会更加放肆。如果忍耐可以换来和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战争了。
“alex，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他一回到包厢里，阿栩和张弛都眼巴巴地望着他。阿栩贴过去，笑嘻嘻道：“我准备了一声歌给你，你来听。”
宋之辞取了含酒精的湿巾仔细地擦拭手指，露出淡淡的微笑，“好。”
张弛很少见到alex笑。屏幕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侧脸的线条变得朦胧温柔，笑起来时眼睛眯成月牙形状，特别吸引人。
胸口突然被人捅了一下。阿栩收回手肘，警告道：“喂，你干嘛看着alex发呆？”
张弛揉着胸，不耐道：“我想看谁看谁，你管得着吗？”
阿栩哼了一声，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眨巴而上下扇动。
张弛心想：一个男人长得像女的，真搞笑。
“你还是死心吧，alex喜欢猛男类型，你这种弱鸡，早在第一轮就pass了。”
张弛的痛是身高。士可杀不可辱，他一拍桌子，“你个玄凤鹦鹉还会说人话啊？一看你就是没有人要，才会到处攻击别人。”
“什么？”他的魅力不容他人置疑，昂首道，“我很受欢迎的好吗？”
“你在发梦吧？”
“你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多得是男人等着让我上？”
“呵呵，吹吧。”等下，张弛缓缓转头，“让你……上？”
“不，你不是下面那个吗？”他没反应过来。
阿栩攥紧了拳头，把桌子锤得哐哐响，“你瞎了？我是1号啊！”
“什么？！！”张弛宁愿他瞎了。
flora摇摇头，点了一首节奏平缓的情歌。宋之辞望着屏幕，听得很认真。
这时，包厢门被人暴力推开，打断了和谐的气氛。
他们一行大约7个人，脸色不善，杀气腾腾。为首的是个光头，脸上还有刀疤。站在他旁边还捂着手指的男人，指着宋之辞，恨恨道：“就是他！”
宋之辞站了起来，他微微歪头，表情丝毫不惊慌，反而有几分厌烦，“不是叫你滚吗？”
光头朝地上啐了一口，摇头晃脑走了两步，嚣张道：“就是你小子打的我兄弟？”
flora和张弛走到宋之辞面前。张弛个子不高，真遇到事，气势却很强。他扬起下巴，冷嘲道：“想打架？”
光头道：“文明社会，我也不想动手。”他扫了一圈宋之辞一行，都是文文弱弱的模样，他要真动手显得他们以多欺少似的，传出去在道上不好听。
“你给我兄弟道个歉。多大点事，不就是请你喝杯酒嘛，至于下狠手？”
他一抬手，后面便有人拿了杯子，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光头举着酒，努努嘴，“喏，敬了这杯酒，这件事情就算一笔勾销。听懂了没？”
flora笑了一声，她侧脸对宋之辞低声说：“alex，没想到这里治安不太好啊。”
没人搭理他，光头举着酒杯的手越来越僵硬，最后他发狠摔到地上，阴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好啊，等下哭着道歉也晚了。“
张弛转动肩膀，活动着筋骨，不屑道：“哭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他盘了一圈人数，去掉窝在一旁看戏的胖子，一共6个。他和春花一人负责3个，先从这里出去，再联系lee。
他们互换了个眼神，后退一步，对紧紧拉着宋之辞的阿栩说道：“你等下带alex先走。”
阿栩认真地点头。
见过打群架，可他哪亲身参与过啊。张弛和flora两个突然就跟武打明星上身，一下和几个壮汉扭打在一起。他拉着宋之辞，找准空隙就往门外跑。
有人喊了一句：“他们跑了！”便有几个人朝着他们这边来，肩膀一下被别人按住，阿栩慌了，他想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牺牲自己抱住坏人，让宋之辞先走。
没想到，面无表情的宋之辞拿了个杯子，狠狠朝来人的脑门上来了一下，对方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阿栩目瞪口呆。来不及多想，连忙补了一脚，带宋之辞拔足狂奔。刚出了包厢门，后面传出一声喊叫：“抓住他们！”左边走廊又有几个人闻讯跑过来。阿栩连忙调转方向，往右边跑。
这家店的保安呢？他在心里骂道，闹这么大都没有人来管的吗？看了一眼宋之辞，他想到，他的朋友这次回国是办画展的，如果出了意外，宋之辞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他突然能理解张弛为什么那么保护着宋之辞。他自责着，将他拉得更紧。
灵机一动，在转弯后，他们推门躲进了一个包厢里。
里面正在唱歌的人吓了一跳，阿栩急忙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唱：“继续继续，别管我们。”
躲了几分钟，外面凌乱的脚步声消失了。阿栩悬着的心终于松下来，他如获大赦般喘着气，笑道：“好像电视剧情节。”
宋之辞有点担心张弛他们，lee和他说过，他们都是空手道的高手，在危险时候会优先保护他。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两个能搞定吗？
出了包厢，走廊里还播放着音乐，一派和平的样子。
刚走到十字型分岔路，从一旁角落飞窜出来的男人，满脸横肉，凶狠至极，高举的酒瓶，即将砸到宋之辞侧脸上。
“小辞！！”
阿栩大喊着，飞地把宋之辞拉向他这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这击。
说不痛是假的，他闷哼一声，被护在怀里的宋之辞，瞬间睁大了眼睛。
阿栩在晕过去之前，仿佛看到了什么。“原来是这样。”怀着钝痛的心情，陷入一片黑暗里。
远处传来张弛的吼声，接着是被flora踢飞的男人身体撞在墙壁上的声响。“alex，你没事吧！”“我……没事。阿栩，他……”宋之辞如同失了魂，抱着阿栩一动不动。
“没关系，alex，你深呼吸。我们会救他的。”flora用冷静的声音安抚着他。
“春花，alex交给你。”张弛一把将阿栩背起来，“我带他去医院。”
“等等，你们想往哪去啊？”光头男的声音像从阴冷的深山里传过来。他们脸上都挂了彩，脚步有些趔趄，挡住去路。他吐了一口血沫，“这件事，可没完啊。”
十几个人堵着四个人，其中一个还晕倒了。另一侧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但见这架势，都不敢靠近。
张弛咬着牙，alex现在状态很差，玄凤鹦鹉受伤，他究竟要怎么样才带着他们全身而退。
剑拔弩张之际，走廊尽头的人潮忽然躁动起来，他们自动往两边退，让开一条道路。一身黑衣，气场强大的男人从人群后缓缓走出。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嗯？”纪琛把烟夹在手指间，吐出一圈白烟，“敢在我的地盘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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