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异事(一)
黑黑的夜,见不到一丝的光亮。月亮和星星都躲在了云层后。
一只老蝙蝠倒挂在一棵树枝丫上,红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树下渐渐走近的杨烙,双翅微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无声息地扑向他。待杨烙警觉,为时晚矣,黑色蝙蝠口吐黑气,罩住他,继而张开露出尖牙的大嘴,对着他的喉咙,一口咬将下去……
“啊……”一声惨叫,杨烙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翻坐在床上,感觉浑身汗啧啧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咦,我这是在那里?看到周围陌生的摆设,杨烙一骨碌下床,赤脚就往门外跑。
夏日的清晨,天早以大亮。外面,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太阳高悬于九天之上,把个地面烤得滚烫滚烫的,一阵热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使人不禁觉得,昨天夜里的那场疾风骤雨仿佛只是个虚幻。今天的天气不同寻常!
拉开茅草屋的门,顿时,外面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杨烙不禁哆嗦了一下,待站到了门外,杨烙这才看清,原来是在村西,二太爷的家门口。
我不是在家里的吗?昨天夜里那个被雷劈的老蝙蝠呢?我怎么会睡到二太爷的屋子里的?二太爷呢?
一想到这,杨烙忙又转身,穿过厅堂,来到厨房,里面没人。拉开厨房的后门来到院子里,杨烙连叫数声二太爷,没有人应声。倒是鸭窝里的那几只鸭子见来了陌生人,迈着鸭步,扑腾着翅膀,“嘎嘎嘎嘎”地叫个不停。
看来二太爷不在家了。
关上了屋门,杨烙拔腿往家里跑去。
……
还未到家门口,远远地杨烙就看见隔壁东家门前的水井旁围了好些人,东家钱二楞就坐在水井旁边的泥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声音是那样的凄惨。杨烙心一惊,怎么了?是什么事情让一个大男人如此当众地嚎啕大哭?难道钱细儿掉井里了?钱二楞什么手艺也没有,好吃懒做,除了家里平时养几个家畜,就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活。一家三口,这日子过得怎样就可想而知。后来细儿的娘又在细儿三岁时死了,日子就更加的过得凄苦。钱二楞也没再娶,一个人拉扯着细儿苦熬。不是他没有再娶的念头,而是没有一个女人愿意上他家的门,好吃懒做的坏名声在外不说,再加上有个半痴呆的儿子,哪个女人脑子进水了会往他这个火坑里跳?所以村里人常背后议论,钱家到了这代是麻袋变草袋,一代不如一代了。
一群人围着高声议论,杨烙看见他父母赫然也在其中。忙快步跑到跟前,透过人缝往里看。却看见细儿呆愣愣地站着,在他面前的地上,放着个水桶,里面是满吊桶的水。呈一种血色的混浊,在炎阳的照耀下,竟反射着诡异的光。这呆小子看着他爹坐在地上嚎,一声不吭。
“好了,二楞子,别他妈的像个娘们哭丧了,你这一直嚎,能解决问题?”一个上了年纪的驼背老人一把从地上拎起瘦的像个猴似的钱二楞,劈脸断喝道。这个老人姓金,据说已经年逾百年,是个外乡人,几十年前与老婆在这里落的户,至今无儿无女。杨烙称呼为金太爷。从他拎钱二楞那毫不费劲的样子看,很难相信他是个已经逾越一百年的老人。
“可怜我那个还怀着崽的阿花啊,可怜我的那些鸡鸭鹅呦…….”钱二楞跟当年死了老婆一样的流泪痛哭。杨烙知道,钱二楞口中的“阿花”是个家养几年的小母猪,猪虽小,但高产,每年都能帮钱二楞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也是自打从养了这么个小阿花,钱二楞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了点。等手里有了几个闲钱后,钱二楞不禁又动起了再婚的念头。要是实在没个女人愿意跟他,他寻思着是不是花钱从外地买一个女人回来。可以说,这“阿花”是他的摇钱树跟聚宝盆啊,可是这如今?
……
从钱二楞断断续续的哀嚎中,杨烙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来,今天这一反常态的鬼天气热的要命,早晨,钱二楞不愿意起来,嫌热。可他不吃喝躺在床上挺尸没事,那猪圈的“阿花”和时不时能给他屙几个蛋的鸡鸭鹅又没食又没水的可受不了了,见天早就大亮了主人还没给吃的,就扯着嗓子齐声地使劲叫唤。这下钱二楞睡不着了,可自己又不愿意起来,就踢了那头还在睡梦中流哈喇子的儿子一脚,指使儿子起来先打水让这些个畜生把嘴巴闭上。看着儿子嘴里叽叽咕咕出去后,打了个呵欠,钱二楞一挨凉席又睡着了。
钱细儿满心不情愿的在灶间寻着家里用的那个水桶,打开了门。气鼓鼓地来到屋前的井边放下了吊绳,可水打上来后,却呈现一种血水似的红色,还一片混浊,与以往的井水大不相同。可这怪异的现象并没有引起细儿的注意。
怀着一股怨气,他把水倒在鸡鸭鹅空空的食盆和光光的猪槽里,看到它们喝水喝的那么欢快的时候,竟止不住骂:“喝不死你们,一大早的这么吵,要不是你们这些个畜生,我又怎么会被那个该死的叫起来?你们这些个畜生还是早点死掉的好……”
俗话说:“越穷越晦气,贫贱百事衰”,这话一点不假。自从细儿的娘死后,细儿跟着钱二楞就再没过个一天好日子。对细儿,钱二楞是高兴打就打,高兴骂就骂,也许在他的心中,一直嫌细儿是个累赘。前一段日子钱二楞神神秘秘地告诉细儿将要给他再找个后娘,细儿不愿意,细儿知道如果有了后娘的话,他的日子可能会更苦。钱二楞一看他竟然敢持反对态度,当场气急派坏地把他吊起来打。那一声声凄惨的呼救,要不是被邻居发现的早,可能那次细儿就追随他九泉之下的娘去了。为此,细儿早把他爹怀恨在心,背地里叫钱二楞为“该死的”,不过当着面可不敢吭半点气。他爹想再娶个女人,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小母猪“阿花”替他爹赚了些银子,于是细儿顺带着把小母猪“阿花”也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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