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抉择
小天狼星霍然间瞳孔紧缩，猛地冲向阿蒙。
但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他竟没有第一时间赶到，抓住他想抓住的衣领。
“呵呵······”忽然，小天狼星耳边回荡起阿蒙的轻笑声。
下一刻，小天狼星眼中的世界犹如万花筒一般旋转起来。
强烈的眩晕感猛然袭来，小天狼星下意识闭上眼睛，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就是这两步，小天狼星却感觉仿佛穿过了一层薄膜，感官一下子又重新变得真切起来。
他迅速睁开眼睛，却发现周身笼罩迷雾的阿蒙依旧站在他身前不远处，而他和阿蒙之间的距离没有一点改变。
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或者十分真实的错觉。
而从阿蒙的视角来看，从始至终小天狼星都没有任何动作，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样，只是呆滞的站在原地。
“冲动不是一个好习惯，特别是对于一个巫师来说。”阿蒙捏了下水晶雕成的单片眼镜，轻笑一声道。
此时，小天狼星已经慢慢恢复了神志，但他并没有在乎方才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在意阿蒙的“好意提醒”，而是立刻死死盯着阿蒙，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阿蒙嘴角微翘道：
“我只是想看一看，在小矮星·彼得和雷古勒斯·布莱克之间，你会选择谁。”
说话间，他的语气变得颇有点期待地含笑说道：
“这听上去很有意思，不是吗？”
小天狼星本就遍布血丝的双眼一下子更加猩红了，看上去如同一只受伤的野狼。
他呲着牙咧着嘴，凶狠地说道：
“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就能像抓住一只下水道老鼠一样，轻易地抓住那个胆小怯懦的叛徒。”
“雷古勒斯的事情我也完全可以自己去查，无非就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所以，你提出的选择毫无意义！”
阿蒙微微点头道：
“你可以去找，我自然就可以藏。”
“一场捉迷藏听上去似乎也十分有趣？”
说着，他正了下右眼的单片眼镜，嘴角的弧度上扬得更加明显了一些。
小天狼星的表情顿时凝固了，因为阿蒙说的正是他此刻内心最害怕的——他之前已经见识到了阿蒙的种种手段，所以他不认为，这样一位神秘强大的巫师，特意藏起的东西能够被他找到。
阿蒙看了他一眼，又呵呵笑道：
“而且，我想我需要提醒一下你，你现在可还是阿兹卡班的逃犯。”
“这个身份，这个时期，”阿蒙顿了顿，轻笑一声，“我相信你的行动绝不会像你现在想象的那样顺利。”
小天狼星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阿蒙特意点出“这个时期”，直觉外界可能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只是，他越狱这半天多来，还没有来得及接触外界的信息，所以只能停留在猜测阶段。
这时，小天狼星突然想起，他越狱时，魔法部傲罗的异常。
当时，他从囚室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曾经近乎遍布监狱每个角落的摄魂怪消失的一干二净。
按照常理来说，阿兹卡班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魔法部的支援必然十分迅速强力。
所以，他那时下意识地就想着趁傲罗的大部队支援还没赶到，快点逃出去。
可直到他快逃出监狱建筑了，才看到寥寥几个魔法部的傲罗，匆匆赶来与阿兹卡班的值守傲罗对接，就好像魔法部的傲罗都被什么重大的事情牵绊住了一样。
此刻，有阿蒙的话作为印证，小天狼星越发肯定魔法部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让小天狼星内心变得更加焦躁。
他盯着阿蒙的目光疯狂闪烁，好像下一秒他就会瞬间暴起。
对此，阿蒙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甚至仿佛在期待着小天狼星的爆发。
这种悠闲随意的态度透过了迷雾，让小天狼星有所察觉。
小天狼星看着笼罩阿蒙全身的迷雾，双拳紧了又松，反复几次，就如同饿狼扑食前的试探和热身。
不过，最终小天狼星没有选择这种毫无意义的发泄和自取其辱的行为。
他就像是泄了一股气，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心中的焦躁尽数变成了对自己无力的痛恨，看上去竟和在阿兹卡班囚室中的狼狈样子有些相像。
看到小天狼星这幅样子，阿蒙笑容不变地说道：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挣扎。”
“生活本来就不是完美的，很多选择当下是看不清的。”
“所以，你应该更多考虑，什么才是你目前最迫切需要的。”
闻言，小天狼星看了他一眼，讽刺道：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麻瓜哲学家。”
同时，仿佛是为了故意激怒阿蒙，小天狼星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放肆。
但阿蒙抵了抵水晶雕成的单片眼镜下缘，微笑着点头，说出了一句让小天狼星有些惊诧的话：
“麻瓜的很多思想与理论确实十分有趣，虽然不能照搬到巫师社会里，但仍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这番话让小天狼星看向阿蒙的眼神中带上了一点明显的惊讶。
本来小天狼星根据阿蒙的说话风格，和阿蒙之前乌鸦形态下的肢体动作，以及自然流露出的气质，推测阿蒙是一个出身古老贵族、天赋强大的纯血巫师。
对于这种巫师，小天狼星最是了解不过，因为布莱克家族的巫师几乎全部都是这样。
所以，他自然十分明白他们的秉性——他们对麻瓜、哑炮、纯血统叛徒和麻瓜出身者非常蔑视。
因此，听到阿蒙的观点以后，小天狼星才会非常诧异。
见此，阿蒙抚了抚右眼的单片眼镜，不甚在意地轻笑道：
“麻瓜、巫师和哑炮，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差别。”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下，觉得阿蒙的这种姿态似曾相识。
下一秒，他的脑海中恍然闪过了一道不可一世的身影。
小天狼星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感受到了极致的惊悚。
他的心底陡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疯狂滋生，不可遏制！
瞬时间，小天狼星的脑海就像炸了一样，所有的思绪都被各种呓语占据。
那些呓语全部来自于他自己，是他下意识得给自己的猜测寻找的理由。
其中每一条理由都显得那么合理，都能解释阿蒙身上的谜团，也都导向了小天狼星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结论！
······不，还是有一些疑点无法解释······一些仍旧想不通的地方让小天狼星不得不深入思考，这让他逐渐冷静了下来。
终于，几秒种后，他狠狠地摇了摇脑袋，颇感庆幸的叹了口气。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问我是不是伏地魔，那会让我对你的智商彻底失去信心，甚至没有兴趣继续和你玩选择游戏，因为我怕你的愚蠢会传染给我，而且那样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趣味可言。”阿蒙用右手按了按那水晶制成的单片眼镜，笑着调侃道。
······如果我现在问还来得及吗？小天狼星嘴角微微抽搐。
虽然阿蒙的话让他不可避免地有些沮丧，但自觉对阿蒙的恶劣性格已经深有体会的小天狼星觉得，这或许就是阿蒙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所以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一定要不动声色，总之绝对不能让阿蒙如愿。
这就是最好的反击！小天狼星心中暗道。
阿蒙扶了扶水晶磨成的单片眼睛，上下打量了小天狼星几秒，轻笑一声道：
“我觉得比起自作多情，你最好还是尽快考虑一下，到底要选择哪个选项。”
“毕竟，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
经过前面一系列变故，小天狼星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平静。
所以，面对阿蒙揭穿他想法的行为，他没有感到多么愤怒和尴尬，而是真的思考了两秒，而后试探着问道：
“对于那两个选择，你能描述的更加详细些吗？”
阿蒙调整了下水晶单片眼镜的位置，轻轻颔首道：
“如果你觉得太复杂，无法理解的话，当然可以。”
然后，他不等小天狼星回应，自顾自地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小矮星·彼得和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遗物之间二选一。”
“如果你选择前者，那么你将会获得清白，而失去你弟弟用生命换来的东西，甚至可能因此给整个魔法界埋下一个祸根。”
“如果你选择后者，那么你将会得到伏地魔的终极秘密，但是你将永远无法自证清白，所以你可能需要想尽办法，让其他巫师相信一个食死徒的话——要是你希望分享那个秘密的话。”
雷古勒斯用生命换来的东西？伏地魔的终极秘密？小天狼星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实在无法把印象里那个性格软弱没有主见的弟弟，和用生命换来伏地魔秘密这样勇敢无畏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雷古勒斯隐藏起来的真相吗？小天狼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现在究竟酝酿着怎样的情绪。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等他慢慢缓过神来，却发现他的视线一片模糊，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攥紧，浑身十分剧烈的颤抖着。
小天狼星霍然抬头看向阿蒙，咬着牙说道：
“我选择第二个！”
“······”阿蒙抬手正了下夹于右眼眼眶的单片眼镜，静默了两秒。
紧接着他忽然笑了一声，抬手轻轻鼓掌道：
“出色的选择。”
“作为回报，我将不会对小矮星·彼得动手，至于你是否能够逼他现身，帮助你证明清白，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祝你好运，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阿蒙的身影就像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样，消失在小天狼星面前。
同时，周围书架上的书也随着他一起消失不见。
“······”小天狼星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怀疑阿蒙在戏弄自己。
可联想到对方一直以来的表现，他又觉得这确实是阿蒙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小天狼星思绪急转，深吸了口气，明白不管阿蒙说的是不是真的，都要立刻行动起来。
他向前两步，来到阿蒙刚刚消失的地方，弯腰捡起了静静地躺在那里的一本古旧书籍以及一个黄金绿宝石挂坠盒。
他看着这两件事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喊道：
“克利切！”
这一次，年老的家养小精灵瞬间出现，没有出现其他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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