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真相

夜晚，椚丘公园深处。
  绿发少女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的单方面虐杀，仍未停止。
  ……
  “孩子们，快来帮忙！必须要尽快拔掉茅野同学的腕足！”
  在焦急的众人面前出现了杀老师的残像。
  “眼下只有一种办法——让茅野同学的腕足刺中为师的要害，以此削弱她的杀意，然后大家选出一个人，让她「忘却」杀意。什么方法都好，只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就行。之后，为师会迅速摘除她的腕足！”
  “不行！太危险了！”璃音立即否定了这个方案，“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时间紧迫，她的生命正在被腕足一点点蚕食。如果全班不能一个不落地毕业，为师会比死还难受。”
  杀老师的残像凝视着璃音，忽然暖暖地一笑，“放心吧，还有水音铃守护为师。”
  璃音担忧地回望着他，却也无法再反驳什么。
  学生，永远是他的执念。
  ……
  潮田的一吻，终结了战斗。
  本就对潮田抱有好感的茅野，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杀意。
  ……
  “杀老师——”
  精密的腕足移除作业结束后，璃音仓皇地扑到了那只已奄奄一息的章鱼身边。
  茅野失去意识倒在了一边，已经脱离了危险。
  “傻瓜傻瓜傻瓜！”璃音气恼地挥着拳头砸向某章鱼，眼中早已蓄满眼泪，“如果死掉了，不就不能陪我回家了嘛！”
  “璃音才是傻瓜呢……”杀老师虚弱地抬起腕足，轻抚她的脑袋，“都说了水音铃会守护为师。”
  “哼……”轻哼了一声，少女瞪视着他，眼泪却又像珠子般掉落。
  杀老师轻轻拭去了她的眼泪。她的小脸已经冻得冰凉，笑意牵起的唇角也显得硬邦邦的，透着一股傻气。
  可是此刻，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笑颜，不愿挪开视线。
  那温柔的目光深处，是可以淹没一切的绝望。
  很快，茅野清醒过来，半羞愧地讲完了这一年来的心路历程。终于是以真实的自己融入了E班。
  “杀老师，茅野为了杀您做到这一步，必然是凭借着非一般的决心。而此事涉及到雪村老师，也就是与我们也有关联……所以，请将您的过去告诉我们，无论事实如何，我们都会接受的！”
  众人在矶贝的话语声中渐渐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面对未知，他们也许并不能做到全盘接受，但……想要知道老师的过去，想要知道这只超生物的过去。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杀、杀老师……我也可以知道吗？”
  在杀老师打算对那帮孩子说些什么时，有人拉着他的袖子轻声询问。
  他怔了怔，而后极缓慢地看向跪坐在自己身旁的璃音。
  那双清澈明亮的黑眸正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动人的眸光一如今晚的月色。
  他忍不住用视线一点一点，细细描画她的轮廓。
  从她乌黑的眉眼到小巧的鼻子，再到樱花色的唇瓣……就像要将此刻的她，深深刻入脑中一般。
  人们总是刻意忽略不愿面对的期限，所以它便来得这样猝不及防。
  ——早已准备好的别离，不是别离。
  他轻轻拂去了她的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站起身。
  “可以的话……真希望永远都不用提起那些过去啊……可如今，已经不得不说了。”
  他的声音混着风声显得缥缈而悠长，那时常上扬的嘴角泛起苦笑，仿佛有着颇多感慨。
  “乌间老师曾这样评价伊丽娜老师，「越优秀的杀手掌握的技巧就越多」。为师来E班之前从未执教过，但却可以毫不费力地教好你们所有科目。大家觉得这是为何？”
  “难道……！”
  “是的。”
  杀老师微笑着看向那些已经猜到答案的学生，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璃音的脸上。
  这个一直很聪慧的孩子此刻却一脸茫然，像是已经放弃了思考，只乖乖地等他说出答案。
  看到这样的她，他忍不住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在这最后的最后。
  ——为师、不。
  ——我，好像还是喜欢上你了。
  ……
  他收回了目光，缓缓转过身仰望着残月，轻声开口：
  “直到两年前……为师都是被称为「死神」的杀手。”
  “……”那一刻，璃音的思绪被狂乱的风暴撕扯成了碎片。
  她曾拥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
  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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