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不做鲁莽事
侍卫统领没想到李仲飞竟敢硬闯,转身欲拦之时,李仲飞已绕过他,跑出了十多步。
“你找死么?快站住!”侍卫统领边追边厉声呵斥。
眼见距离李骞越来越近,李仲飞激动地双手都忍不住有些发抖,对侍卫统领的叫喊声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地加快脚步。
近了、更近了……
二十丈、十丈……
李仲飞身形如风,越过一名名宋军士兵,仍没有一个人察觉有异,他甚至已能看清李骞黑痣上的那几根黑毛了。
终于,就当他将要跃上台阶,准备施展雷霆一击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暴喝:“站住!”
随着暴喝声响起,一道凌冽的杀气滔天洪水般瞬间袭至。
这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不但惊醒了仍负手而立的李骞,也让李仲飞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眼见李骞向前厅退去,李仲飞明白不但突袭无望,自己也将陷入万分危险的境地。
但他毕竟也是反应机敏之人,见势不妙,当即单膝跪倒,在阶下大声道:“启禀大人,军情紧急,马将军急望大人回营!”
话音未落,李仲飞已被追上来的侍卫统领按倒在地,一柄钢刀同时架在了他的颈间,刀锋之上传来的阵阵寒意,令他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相信,只待李骞一声令下,这柄钢刀便会无情地斩掉他的头颅。而附近那道不知名的杀气仍在死死压制着他,使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大人饶命啊!”李仲飞暗运真气,一边将内力集中于左掌五指,保证架在脖子上的钢刀不至于对他构成威胁,一边装出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求饶不止。
李骞眯眼盯着李仲飞,目光阴晴不定,直到一个锦服老者走到他身旁,才冲侍卫统领道:“放开他!”
“可是大人……”侍卫统领不放心,又将李仲飞朝地上压去,李仲飞半侧着脑袋,脸已经紧紧贴在了地上,身子也弯成了虾米状。
李骞摆摆手,笑道:“有木庄主在此,没人敢把本官如何!你无需担心,让他起来答话。”
“遵命!”侍卫统领后退半步,一把扯住李仲飞的后襟,将他上身拉得直立起来,但刀锋仍不离脖颈半寸。同时,四名宋军士兵齐齐上前,用长枪抵住了李仲飞的前心。
李仲飞倒不在意刀枪加身,偷眼看向李骞身边的锦服老者,只见那老者银发银须,身材魁梧,一双三角眼不时发出精芒,显然内功极高。
“李骞称他为木庄主,想必定是木心爵了,果然不同凡响。”李仲飞暗忖一声,冲李骞叫道:“大人饶命啊,小的不知所犯何罪?”
“没人说你有罪,怪只怪你不懂礼数,险些冲撞了本官。”李骞冷哼道,“有何军情,速速道来!”
李仲飞忙道:“昨夜小的当值,换班时发现石牢守卫被杀,牢内关押的囚犯已不知所踪,马副将……”
不待他说完,李骞已皱眉道:“囚犯?石牢何时关押了囚犯?”
“回大人,”李仲飞心思电转,故作慌张道,“昨日湖口镇刘老二的客船进港,其中有一人乃是刘老二的本家亲戚,马副将处置了船上其他乘客之后,便命人将此人和刘老二关入了石牢。”
锦服老者木心爵听到“客船”二字,长长的白眉不由抖动了两下,尤其在听到李仲飞又说客船上的其余乘客已被处置后,脸色明显一沉,重重哼了一声。
李骞也是脸色一变,阻止李仲飞继续说下去,扭头冲木心爵干笑两声,拱手道:“手下人不懂规矩胡乱说话,让木庄主见笑了。”
木心爵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将脸扭向一旁。
李骞耸耸肩,指着侍卫统领道:“你带人回去处理一下,一定要查清逃犯的身份。”
“是!”侍卫统领收刀入鞘,转身欲走,李骞忽然又叫住了他,沉吟道:“算了,你回去后告诉老马,如无大碍就随他去吧。另外,这几日都收敛一些,看看虚实再说。”
“遵命!”侍卫统领再次行礼,点了十名宋军士兵向庄外走去。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离,李仲飞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他见李骞就站在台阶之上,距离不过丈余,暗忖此时动手必能将其一举击杀,但唯一让他犹豫的,只有那冷面不语的木心爵。
自木心爵现身后,李仲飞始终看不透此人的武功深浅,令他不得不心生忌惮,因此思虑再三,李仲飞最终决定稳妥为重。
依照先前同胡清平商议好的计策,他试探地说道:“大人,请恕小的直言,马将军以为事关重大,希望大人能亲自回营处理。”
“哦?跑了一个犯人而已,本官怎么感觉不到有何重大之处?”李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仲飞,嘴角扬起一丝玩味。
李仲飞料定李骞做贼心虚,于是垂首道:“马将军觉得那人身份不简单,恐怕是朝廷派来的……”
果然,话未说完便被李骞沉声打断,李骞偷眼瞥着木心爵,走到李仲飞身边道:“好了,本官知道了!你的废话太多,可以闭嘴了。”
李仲飞喜道:“大人是答应回营了?”
“本官只是让你闭嘴。”李骞这次不但声音低沉,整张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计划失败,看来李骞不会离开阡陌山庄了。
李仲飞暗叹一声,打算与胡清平汇合后再做商议,忙行礼道:“那小的便随统领回营,去向马将军复命。”
“慌什么,你哪都不用去。”谁知李骞非但不答应,反而拍拍李仲飞的肩膀,笑道,“本官见你身手敏捷,是个人才,以后就跟着本官做个侍卫吧。”
李仲飞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暗忖道:“只要留在李骞身边,早晚有机会下手,木心爵武功再高,总不能时时刻刻和李骞在一起吧?没了木心爵,我只需半刻钟便能杀掉李骞,从此地安全脱身。”
主意打定,他佯装受宠若惊,单膝跪地道:“谢大人提携,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骞却不再理他,返身走上台阶,对木心爵道:“木庄主,方才棋局未尽,你我接着对弈如何?”
“李大人,”木心爵依旧面沉似水,冷冷道,“营中有事,不如改日再一决胜负?”
“些许小事,不足为虑,手下人自会处理。”李骞嘿嘿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事?”木心爵哼声道,“数十条人命也算小事?”
李骞心中明白木心爵指得是那些船客,却故意问道:“木庄主何出此言?莫非……”
木心爵打断他的话,加重语气道:“老夫请李大人来此,本就是为了来往船客一事,怎奈一直未有机会提及,既然如今仍在发生血案,老夫便……”
“好说,好说,”李骞脸色一变,忙将木心爵让进前厅,随手关紧了房门。
李仲飞一直留心二人谈话,见二人进屋,也顾不得会不会引起怀疑,快步走上台阶,负手站在门口。
幸亏方才李骞已经宣布招揽李仲飞做他的侍卫,李仲飞动作虽然鲁莽,但在一众宋军士兵眼中仍算职责所在,便没人疑心。
李仲飞微微侧头,屏气凝神,细听屋中二人谈话。但任他耳力超常,却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小部分,显然二人故意压低着声音。
木心爵语气格外愤怒,不断重复着人命怎样、朝廷怎样,而李骞则始终在强调同盟之情和有福同享之类的拉拢言辞。
听得李仲飞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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