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枯等一整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日头偏西,仍不见谭聪回来。期间除了金旗弟子端来酒菜茶点,就连景汝林也没有再露面。
张明浩心急如焚,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仰天长叹,在这厅堂之中已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
由于昨晚一夜未睡,吃过午饭,宁夏便蜷缩在谭聪的虎皮太师上合眼假寐,谁知睡醒一觉之后,张明浩还在那里长吁短叹。
宁夏伸个懒腰,摸摸桌上的茶壶,感觉很烫手,想必是金旗弟子刚刚换过,于是倒了杯热茶,起身走到张明浩身边。
见张明浩看也不看她一眼,她轻轻吹着几片浮起的茶叶,小声劝道:“张大哥,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你就算不想吃东西,也总该喝杯茶啊,若是急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你倒是真不见上心,火烧眉毛了仍吃得饱睡得香。”张明浩烦躁地一挥手,正巧打在宁夏端着的茶杯上。
一声娇呼,茶杯当啷落地,宁夏搓着烫疼的手背满脸委屈,嗔道:“你有急事,难道我没有么?我本来打算一早带人赶去破虏寨,却被你拉来此处,整整枯耗了一天!你,你竟然还冲我发脾气!”
“破虏寨?”张明浩一愣,顾不得安慰宁夏,惊疑道,“你去那里作甚?有什么事竟让你这位一旗之主亲自处理?”
“这几日破虏寨里,来了两个皮货商人,行迹甚是可疑。”宁夏将地上的碎片踢至墙角,又甩了甩手道,“眼下形势紧张,我担心是细作欲谋不轨,想抓回来审问一番。”
张明浩昨夜遇到不少五旗弟子,因此不敢隐瞒,皱眉道:“我今早便是从破虏寨而来,也见过那几个皮货商人,没觉得有何可疑之处啊?”
“你去破虏寨干什么?”宁夏奇道。
张明浩故作随意道:“我听属下禀报,说近来不少五旗弟子贪图小利,甘冒违犯教规之险,私自售卖皮货,所以才亲自前去调查。哦,子风也与我同行而往。”
宁夏不疑有他,沉声道:“张大哥所言极是,如今并非开市时间,那两个皮货商人又出手极为阔绰,吸引的众多五旗弟子前往,一旦泄露教中机密,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着急:“我打算趁着皮货商人未走,将其拿下。就算有机密外泄,也可及时挽回,防患于未然。”
张明浩愣了愣,心说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别看如今强敌环伺,其实所有消息仍未送出,若杀掉褚、焦二人,岂不是一劳永逸?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如果真对此二人动手,宁夏定然会用幻药逼供,到时候二人神智丧失,势必牵扯出李仲飞。
无论事态如何,五毒教将来是成是败,李仲飞的性命却是万万不可危及的。不只李仲飞乃“霜帝”宗天海的弟子,还有他那翻天印后人的身份。
左思右想苦无良策,正踌躇间,忽听院中脚步声起,紧接着景汝林推门而入。
张明浩面露喜色,急声问道:“可是谭大哥回来了?”
见景汝林摇头,张明浩不悦道:“那你滚回来作甚?难道皮痒了不成?”
“张旗主说笑了。”景汝林皮笑肉不笑地一咧嘴,闪身让到门旁。张明浩这才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全身黑甲的弟子,却是教主的亲兵。
那黑甲弟子上前,躬身行礼道:“教主召集五旗旗主、管事和统领议事,请二位旗主即刻前往金蟾宫。”
张明浩与宁夏对视一眼,暗忖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他轻咳一声道:“知晓了,此处距离金蟾宫极近,你可先行通知各旗赶来,本尊与宁旗主就在此等候。”
景汝林在一旁笑道:“这一点属下早已想到,其实今日辰时左右,教主的命令便下来了。属下请特使先行通知各旗之后才来相请,现水、木二旗管事、统领已在寨北门等候二位。”
“什么?你竟然欺瞒了本尊一整日!”张明浩骤然色变,他见景汝林不但自作主张还不事先通告,顿时恨得牙根痒痒。但守着黑甲弟子又发作不得,只好重重冷哼一声,拉上宁夏离开了金戈堂。
金戈堂外亦有数名黑甲弟子等候,见张明浩二人出来,立即催马紧随其后。
宁夏担心张明浩见到教主后鲁莽行事,又找不到机会开口提醒,只得不停偷偷使着眼色。暮色昏暗,也不知道张明浩是否明白她的意思。
待景汝林追上,众人加快速度赶至黄金寨北门,果然李仲飞、臧剑锋以及木旗管事董风和统领温山都在。各自见过礼,数十名黑甲弟子头前带路,一行人弃了马匹拾阶而上。
山路两侧,无数黑甲弟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手持火把、神情肃穆,远远望去,似一条火龙直达半山腰,火龙尽头的金蟾宫更是灯火通明。
李仲飞不禁赞叹道:“不愧是教主亲军,怀襄军果然乃精锐中的精锐。”
闻言,董风和温山却面面相觑,显然不知怀襄军。景汝林凑过来笑道:“木统领果然名不虚传,初来乍到便已知怀襄军。”
李仲飞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能知晓,我为何偏要蒙在鼓里?”
景汝林碰了个钉子,讪笑两声闷头不语。宁夏气他今日有意欺瞒,见他吃瘪,心中暗爽,悄悄冲李仲飞一挑拇指,乐得李仲飞一张大嘴咧到了耳朵根子。
二人的小动作被张明浩尽收眼底,他暗忖自己诸事烦恼,李仲飞和宁夏却像没事人似得,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山路本来不长,众人又均是轻功高绝之辈,行不多时,便已到宫门之外。忽听一人大笑道:“张老弟,你们终于来了,让我等得好苦啊!”
张明浩听出谭聪的声音,也不答话,侧身从其身边越过,径直走进宫门去了。
谭聪一脸迷茫,冲宁夏道:“宁儿,他这是怎么了?”
“我与张大哥有事找你相商,已在金戈堂候了一日。”宁夏同样粉面带煞、语气冰冷,“这倒无所谓,更可气的是,你手下弟子竟将我们挡在寨外足足两个时辰,还说是你的命令!”
“竟有此事?”谭聪脸色一沉,怒道,“汝林,究竟怎么回事?”
景汝林忙躬身道:“属下也是清早返回后得知,已向二位旗主赔罪了。若宁旗主不解气,属下甘受一切责罚。”说着就要跪倒。
宁夏闪身躲开,目视谭聪。谭聪摆摆手让景汝林先进金蟾宫,冲宁夏抱拳道:“本教如今不比以往,我确实让弟子严加戒备,谁知他们竟小题大做。回去后我定废了那帮蠢材,宁儿莫再生气了好不好?”琇書網
见谭聪推得一干二净,宁夏又不能真为此事较真,只好道:“算了,你我如同亲兄妹一般,自然不会针对我二人。”
谭聪哈哈一笑,带着众人入内。宁夏叹了口气道:“教主匆匆召集大家,可是为了出兵之事?”
回头看了一眼李仲飞,谭聪点头道:“想必你已知晓,迎接密使时虽出了点差池,好在密旨无恙。教主已择日北上,今日便是知会各旗分头准备。”
宁夏面色一凛,不觉脚步加快,低声道:“那咱们……”
明白她的意思,谭聪微微摇头道:“出兵已成定局,一会儿你须找机会规劝张老弟,莫让他生出事端。”
看着张明浩的背影消失在戒备森严的长廊尽头,宁夏心头笼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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