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计划要改变
虎天鹏早感觉到谭聪今日的紧张实在反常，经辛明康一提醒，也提高的嗓音道：“对啊，你凭什么？”
“事到如今，老夫也不瞒你们了。”谭聪犹豫再三，只得无奈道，“薛华其实没有死，而是在押送来此的路上，被人救走了。”
虎天鹏一愣，哈哈大笑道：“怪不得你如此慌张，若被教主得知实情，确实比薛华死了还要麻烦。”
辛明康却不解道：“薛华一直关在牢里，早已与外界断了联系，就算他跑了，也绝无可能得知我们的计划，谭旗主为何执意改变行军路线？”
谭聪自然不能真的和盘托出，长长叹了口气道：“既然救薛华之人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总坛腹地，难保不会被其探知什么机密，因此薛华对此次行动知道多少，谁也不敢妄下断言。”
辛明康略作沉吟，点头道：“确实如此。”
谭聪摊手道：“所以为万全计，咱们必须及时做出应对，否则一旦陷入被动，大军危矣。”
这番说辞虽显得合情合理，虎天鹏却坚信谭聪另有隐情，执意要挖出背后真相，二人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坚持己见，正在争执不下之时，一名小校从点将台边缘探出头，叫道：“四位何故在此喧哗？教主有请！”
校场中的喧嚣渐渐平息，四人情知方才说话的声音忽高忽低，早已引起了夏清风的注意，忙相互对视一眼，一起向点将台上走去。
夏清风在台上来回度着步子，看到虎天鹏等人上来，招手道：“诸位快来看看，凭借这些精锐，本座是否可以东山再起，还我五毒当年之雄风？”
四人均被问得一愣，还是虎天鹏最先反应过来，匆匆瞥了一眼台下，颔首道：“军心所向，自然所向披靡。”
谭聪忙跟着道：“如此军容，唯有当年教主亲率我等突破重重险阻，挥师南下之时可以比肩，算起来已有二十余年了。”
“是三十三年！”夏清风感慨道，“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你我英姿少年如今已成两鬓斑白。本座执意举行出征大典，就是为了鼓舞军心。大伙在这化外蛮荒蛰伏的太久了，以至于本座担心当年的豪情还能剩得几分。”
辛明康与景汝林躬身行礼，连声附和。
夏清风在四人脸上缓缓扫过，忽然话锋一转，沉声问道：“说说吧，你们为何在台下争执？”
虎天鹏忙抱拳道：“启禀教主，我军意在千里奔袭，如今天已大亮，耽误的越久，越不利于大军隐蔽，属下斗胆请教主即刻发兵。”
“本座心中有数！”夏清风有些不悦，但不能否认虎天鹏的话句句在理，只好道，“就依你所言，免了剩下的仪式。”
她想了想，忽然又道：“不过，你们也无需当着将士的面争执啊？难道谭聪不同意？”
谭聪在旁摇头道：“属下亦赞成尽快出征，只是因行军路线与虎将军有些许分歧罢了，并未有争执一说。”
“哦？”夏清风一愣，“行军路线早成定论，还有何分歧？”
“当初议定行军路线时，简福一行尚未出发。”谭聪瞅了虎天鹏一眼，清清嗓子道，“而今十余天过去，简福依旧毫无音讯，属下担心夷人已从他口中得知了我军的计划。侬语素决意与本教为敌，定设伏兵截击，所以属下认为仅仅提前出兵仍不保险，还须改换进军路线。”
“难为你了，”夏清风叹道，“这次让简福代表本教前去黑龙城议和，确是本座没有考虑周全。”
虎天鹏想不到谭聪竟然拿简福做挡箭牌，此时听出夏清风言语中有责怪之意，不由愠怒道：“谭旗主好没道理！虎某深知简福为人，纵完不成任务，也断不会泄露机密！”
谭聪淡淡道：“简福出使黑龙城，无论成败，他都要事先将我们的计划告知侬语素，不然如何谈判？又何谈议和？”
虎天鹏急道：“若是简福一行至今仍未见到侬语素呢？”
“虎将军的意思是，简福在去往黑龙城的途中便已出了意外？”谭聪摇头道，“我们不可大意，更不能冒险寄望于这种不着边际的猜测。万一他已经到过黑龙城，而且亮出了一些底牌作为谈判的筹码呢？北上计划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我们……”
闻言，虎天鹏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大手一挥打断了谭聪的话，厉声道：“够了，谭聪！你为何总揪住简福不放？虎某看你就是嫉妒教主重用怀襄军！你今日所为，皆乃小人行径，妄图使教主对虎某、对怀襄军心生不满！”
他越说越气，冲夏清风单膝跪倒，大声道：“属下愿用项上人头担保，简福为人机警多谋，对本教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危害本教的事。为安定军心，请教主治谭聪不顾大局、挟私报复之罪！”
谭聪脸色微变，忙冲夏清风叫道：“教主明鉴，属下只是就事论事，并非针对谁。纵将我丢入化血池，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简福！为防万一，我军必须改变原定路线！”
虎天鹏气得须发贲张，恨声道：“你不仁便休怪虎某不义，简福事小，你……”
他正要说出薛华被人救走之事来为简福开脱，忽觉辛明康悄悄拉他的衣袖，只得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里。
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夏清风的眼睛，夏清风冷哼道：“什么他不仁你不义？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座？”
“没，没有，属下不敢。”虎天鹏也想到了破釜沉舟的严重性，慌忙连连摇头，拿眼直瞅辛明康。
辛明康躬身道：“属下打断虎将军的话，只是认为怀襄军也好，五旗也罢，同为五毒兄弟，不应分出彼此，争执不休。虎将军的一时气话，也请教主莫要放在心上。”
“说得好！”夏清风微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辛明康将手放在虎天鹏肩头，深吸口气道：“属下赞成谭旗主的建议，在眼下看来，改变行军路线确为上上之策。”
此话一出，众人均感意外，谁也没想到辛明康会公然支持谭聪。夏清风呵呵笑道：“你们看看，这才是就事论事，没有派系，不分亲疏，说出来的话才能令人信服。明康，说说你的理由。”
辛明康再施一礼，朗声道：“我军选择穿越夷人‘火离’、‘雷震’两寨之间的山坳，本就兵行险招，一旦计划泄漏，将遭到夷人优势兵力的两面夹击，我们成功的几率便微乎其微。但计划是不是真的已经泄漏？这一点正是今日争论的焦点。”
这番话句句切中要点，在场几人不由轻轻点了点头。辛明康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属下以为，我们大可不必为此烦恼。因为有一点可以肯定，今日若临时改变计划，无论怎样改变，夷人绝对不知。”
“这是自然，”虎天鹏忍不住插口道，“现在又没有夷人的细作在旁偷听。”
“对！”辛明康笑道，“而且虎将军虽觉不妥，其实并没有反对大军改变路线，只因考虑到除去原定的路线，我军想要穿过夷人防区，势必攻打两寨其一，不利大军快速推进。”
虎天鹏听他帮自己说话，面色稍缓，附和道：“虎某正是此意。”
辛明康冲虎天鹏点了点头，笑道：“不过以属下的愚见，虎将军虽一心为了北上大计着想，但难免有些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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